雖然張某人一廂情願的認爲劍仙這傢伙是打輸了不服故意挑釁。
但面對他的動作，對方卻並沒有流露半點要繼續再來的意思。
張落十分無奈。
“所以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張某人這確實並非作假的表情讓劍仙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慮。
“師兄，你真的不記得我？”
張落攤了攤手“事實上我真的不是你師兄。”
“……”
劍仙盯着他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相信張某人的話。
張落抓了抓頭，只好叫道。
“我說羽姐，到這個時候，你就不要沉默了。”
諸仙羽作爲天仙手中的神器又知道大羅天以及劍仙的各種情報，
很明顯是跟劍仙認識的。
這個時候還是得讓她出馬才行。
當初面對女媧大佬的時候，也是有羽姐出聲才讓對方相信張某人不是天仙來着。
既然張落都出口了。
諸仙羽自然不能再看着，它從張落的胸口飄出，落在兩人中間。
聲音由此響起。
“劍仙，許久不見了。”
“你是……”劍仙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想了起來。
“是天仙的諸仙羽。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跟我師兄在一起？”
劍仙問道。
“其中有很複雜的內情，一時也無法說清楚。”羽姐說着。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證明，小落兒確實不是你的師兄。”
劍仙昂起了頭“你憑什麼這麼確定？”
“關於這一點，我想我還不會到連小落兒是不是誰的轉世亦或者哪個大能的隱藏身份這種事都看不清楚。”
羽姐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但話語中卻有着非常強烈的自信。
這是來自曾爲十階手中神器的自信。
它自己雖不是十階，達不到十階的程度，但想在諸仙羽眼皮底下瞞住什麼，就算是那羣九階也別想做到。
但是。
羽姐的這份自信卻並沒能得到認可。
劍仙驕傲的看向它。
“十階雖威能莫測，但可惜的是眼下並無十階在場，隻言片語，我不會相信的。”
“……”羽姐無語。
便聽劍仙又道。
“不過，想要讓我相信也並非不可能，只要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羽姐的身體在空中微微一動，它察覺到劍仙的話中有些異樣。
問道“什麼問題？”
“你曾跟隨天仙遍歷諸天，亦見過包括我在內的大羅天所有大羅仙。”
“以你的記憶力，哪怕只是一眼也絕不會出現忘記了之類的事吧？”
“沒錯。”羽姐確定道。
絕對記憶對於七階之上的存在來說，算不了什麼稀奇。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麼，我問你……”劍仙輕輕一笑。
“身爲十階的神器，諸仙羽啊，你還記得我師兄是誰嗎？還記得他的長相嗎？”
“！！！”羽姐猛地一滯。
“什麼意思？你師兄也是大羅仙？”
“那是自然。”劍仙道。
羽姐沉默了起來。
它的身體在空中上下起伏着。
半響纔出聲。
“不可能……我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樣的信息。”
“如果是大羅仙的話……一切信息都應該存在，絕不可能……”
“但是你卻記不住他。”劍仙緩緩道。
羽姐回神迅速的飄到劍仙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
這樣的事情，已經超出了羽姐的預料。
除了十階有這份能力之外，世上不可能會有人能讓它將之遺忘。
可，劍仙的語氣。
並非作假。
這，讓諸仙羽的心中滿是不解。
“哼哼。你們以爲我是如何轉世修煉亟仙六淨的？”
劍仙雙手抱懷。
“身爲七階，本身的位格體量就已經達到比擬世界本身的程度，似我們這般存在，怎麼可能將自己寄託在人類軀體之中。”
“一般的七階就算是轉世，也不過是用自己的一絲元靈下界。”
“但，我卻不同。我可是真真正正的自己本身轉世出生，身爲七階的我收納了一切位格與力量，轉世進入世界之內。”
經由劍仙如此說。
羽姐猛地反應了過來。
“難道說……”
“沒錯，這就是由我師兄開發的藏識之術。”劍仙傲然十足的說着，彷彿自己師兄的功績就是她的獎章一般。
“能夠將自己的一切都藏入某個事物之中的至極之術。”
“某段記憶，某句話語，某個夢境，乃至某句謊言，某個臆想……只要我們願意，我們可以將自己藏入任何地方，亦能夠藏住任何事物。”
“只要藏了起來，便是任何人也休想找到，甚至連關於這些的記憶都會隨之消失。”
“只可惜，我的藏識之術未能練到這個程度。”
“這樣的手段……能夠做到這種地步……”不止是羽姐，乃至碗哥都驚訝了起來。
“劍仙，你的師兄，究竟是……”
“他曾是大羅天，清靜無爲之一。”
也就是可比九階的大羅仙……
而且能開發出這樣的術式，那個人恐怕已經從這個階位，開始往外跨出去了吧。
這個諸天界，什麼時候還存在着這樣的人？
“只是，既然擁有這等程度的力量。他即便開發出了這樣的術式，又爲何要非得使用這術把自己給藏起來？”
到了那個地步，十階不出，這諸天界裡又有幾個能比得上？
又何必把自己藏起來？
而且，現在連十階都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他完全是可以橫着走的那種，更沒有藏自己的必要啊。
劍仙搖了搖頭。
表示自己也對此不瞭解。
她遺憾的說道“我最後見到師兄，還是在上劫度之前。”
“那時師兄已經將藏識之術交給了我，但他自己卻一直對這術式很不滿，認爲還沒開發到極限，一直認爲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羽姐疑惑道。
“甚至連我都已經無法逃脫干擾，還會差什麼？難道他的目的是讓十階也忘了他嗎？”
“怎麼可能。”劍仙責怪的看了一眼羽姐。
“不要把我師兄當傻瓜啊，誰會把十階那種傢伙當目標啊。”
“說的也是。”羽姐應了一句。
所以十階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麼啊？
一旁聽着兩人交談的張某人撇嘴，話說羽姐你是不是歪樓了。
但見兩人討論的火熱，他也不好意思提醒。
眼看着劍仙和羽姐都在思索藏識之術還差什麼的時候。
張某人翻了個白眼，在一旁冷言冷語的補充道。
“笨啊，既然差的不是別人，那肯定就是他自己了唄。”
他只是隨口吐槽了一句。
但此刻，劍仙與諸仙羽同時一怔。
“不……不會吧？”羽姐小聲道。
劍仙瞪大了眼。
“不，如果是師兄的話說不定真的有可能……”
臥槽。
張落一個激靈，也察覺兩人話中的重點。
“爲了開發某個術式，做到把自己都完全遺忘的地步？世上真有這種蠢貨？”
劍仙哭喪着臉。
“師兄他不知爲什麼，對這術式非常執着。”
張某人眨了眨眼。
也就是那傢伙真是個蠢貨啊？
剛這麼想，張落心頭一跳。發覺了一絲不對勁之處。
如果劍仙的師兄是已經把自己都忘了的狀態的話。
如果是這個狀態的話……
他趕緊的擡眼，毫不意外的對上了劍仙的眼睛。
“師兄啊——”
我就知道！！
張落很想抱頭大吼了。
我這是多嘴個什麼啊？！
這下子有嘴都說不清了啊喂！
張落眼巴巴的看向諸仙羽。
諸仙羽飄了飄，表示自己也無能爲力了。
被遺忘大法給干擾的她現在說的話，在對方那裡恐怕已經沒半點可信度了！
張某人無奈嘆氣，趕緊想辦法補救。
腦海急轉。
忽然想到了某個漏洞“不！不對啊！”
“如果劍仙你師兄真的連自己都忘了的話，你沒理由還能記得。畢竟連開發這招的本人都會忘，你這練不完整版的不可能還會記得。”
劍仙保持着抓着張某人手臂的姿態。
“可是我師兄一向強迫症，自己術式不開發到完美，自己不會練的。”
也就是說……沒有練的他在使用這招之前，自己也沒想到這個漏洞了是吧。
我這頂師兄帽子還摘不掉了是吧？
雖然有想和劍仙打好關係，但張落沒打算去牽扯這麼麻煩的事情。
認不認是一回事，他自己是不是卻又是一回事。
要認下來，哪一天劍仙的師兄回來了。
自己怎麼解釋？
畢竟對方怎麼說也是九階啊九階！
“我說，就算是你們分析的那樣，我也不一定就是你失憶的師兄啊！”
“絕不會有錯，那種權限G……大招，是師兄的獨門招式，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會。”
我特麼怎麼知道我是怎麼練會的，就這麼隨便練一練就會了，我也很絕望啊。
張某人無話可說。
雖說心裡有那麼一秒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劍仙的師兄……但張落還是更多認爲自己能練會仙之道密捲上的法門，恐怕是靠着羣的影響吧。
畢竟那是連接三個十階的玩意兒。
劍仙的師兄再強勢，也比不上那三個撲街貨。
沒辦法了。
劍仙的認定太固執，他說服不了對方。
只好嘆了口氣“首先說好，我不會承認是你的師兄。但……你硬要這麼認爲，我也沒辦法。”
“師兄你又來了。每次都這樣，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老實的不得了。”
“當初我們初見面，我認你當師兄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子。”
原來你師兄不止是蠢貨，還是口嫌體正直嗎？萌素會不會太多了啊！
張落面色一囧。
“總之，你先完成我們之間的約定。”
“大羅天的座標？我這便傳給你。師兄你雖然忘記了過去，但總共還是要時常來大羅天看我的啊。”劍仙道。
誰會來看你啊！我根本就不是你師兄啊！！
張落一邊心裡吐槽着，一邊接收着劍仙傳來的座標。
“行了，既然我的目的達成，接下來咱們便就此分道揚鑣吧。”
“雖然還想和師兄你說話，不過既然你已經忘了，那此次便到此爲止。接下來，我還要返回大羅天去找某個傢伙算賬。”
張某人與劍仙兩人這般言語着，便打算就此各自分別。
但，此時，羽姐忽然出聲道。
“等等，劍仙！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必須問你。”
劍仙轉頭看向羽姐，還未等對方出聲，她好似想到了什麼。
“你是想問亟仙六淨之事？”
“沒錯。”羽姐聲音嚴肅道。
“我必須確認，你是否要棄仙入魔。”
劍仙笑了起來。
“不必擔心。好好的大羅仙當着，我沒必要入深淵界加入那羣魔首。”
“亟仙六淨並非魔道，乃是我模仿深淵界那位北陰酆都的極靜死都所創。雖有寂滅之意，但終究只是模仿。”
“也不過是讓我能在短時間藉此達到比擬大羅清靜的程度而已。”
“唯此，才能斬卻我那絲執念。”
聽她如此坦白，羽姐鬆了口氣。
畢竟若是一位大羅仙，棄仙入魔造成的影響可非同小可。
好在劍仙本身並沒有這種想法。
放下了擔心。
羽姐也沒在多說什麼。
張落與劍仙也沒在多言。
便在劍仙一句‘師兄，之後若有空，便來大羅天看我吧’這樣的聲音中，各自分別。
值得一提的是。
劍仙離去之時，並非全部離去，而是一道虛影從中脫離，她的軀體本身則回到了艦娘世界之中。
據羽姐所說，少女提督已經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存在已經定標完成，身爲大羅仙的劍仙本人就可以不必專注於此。
她已經能夠行走於不同因果、不同存在的自己之間。
兩人算是同一存在卻不一定非得是同一人的程度。
但覺醒了劍仙位格，對少女提督也並非沒有好處，她可以隨時呼叫行走於其他因果線的大羅仙的自己，拿出七階實力。
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普通的人類了。
張落也不太在意。
現在莫名其妙被劍仙當做師兄，對張落而言也並非沒有好處。
畢竟親身體驗過劍仙能力的他，可是知道有這樣一個助力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是多麼的大。
光別的不說，就寂滅之劍能殺七階這一點。
絕對是殺手鐗啊！
張落心中十分滿意這一次的發展。
他帶着千秋以及兩神器從逐漸恢復的混沌空間撤離。
撤離的時候，張落忽然想起了什麼。
不經意的問道。
“說起來，劍仙一直說自己的執念。羽姐，你對此應該有了解吧？”
羽姐隨意的迴應道。
“這件事，大羅天應該沒幾個人不知道吧。”
“其實事情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就是當初劍仙剛修成大羅仙，入大羅天之時吧，遇到了與她同時進入的另外一人。”
“另外一人？”
“對，是花仙。具體兩人之間說了什麼我雖沒去了解，不過據說兩人見面沒多久就比了一次。”
“然後呢？”
“劍仙被血虐了……”
“所以生出執念了？”
“不，那倒沒有，關鍵是血虐她的花仙，事後說了一句‘看吧，都說打打殺殺的不好了，又浪費我將近一刻鐘的賞花時間。下次不要這樣了。’”
“這理所當然的被劍仙當成自己被輕視了……從那以後，兩人就槓了起來。”
“或者說是劍仙單方面的想要以她的劍式擊敗花仙證明自己。”
“只可惜，兩人之間的戰鬥持續了無數年，戰了無數次，劍仙一次也沒勝過……這件事逐漸變成了她的執念。”
“這……”張落抽了抽嘴角。
因爲打輸了而輸到起執念，也太蠢了吧？
難怪有那種蠢貨師兄，還真是天生的一對蠢貨兄妹。
就在張落感嘆的時候。
羽姐的話還有着後續。
“說起來，兩人的相性也確實不太好。”
“劍仙吧……是那種，用小落兒你的話來說，屬於努力型選手。”
會爲了練亟仙六淨轉世幾千次，這要不算努力還真就沒人能努力起來了。
雖然這一點都不大羅……
“那花仙呢？”
“天賦型，花仙是天才中的天才，平生只練一招，從第一層練到幾十萬層……”
這特麼還是原本的招式嗎？
“不過，這也算不上天賦吧？”
“問題是，她根本就沒怎麼去練過，每天擺弄擺弄花草，就能更進一步，你說對別人而言，這氣人吧？”
這是氣人？這是要讓人把嫉妒之火給點着了啊。
“這還不止，甚至沒過多久，花仙就進入了大羅清靜。”
“……難怪劍仙會想盡辦法拿到比擬大羅清靜的力量了。”
想到劍仙的處境，張落忍不住捂臉。
雖然他沒認。
但自己這便宜師妹……
是不是太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