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哀傷之邸不遠處的埃拉欣之家,年幼的人類女孩菲格把頭髮紮成可愛逗趣的丸子頭,她站在家門口用木劍毆打一具訓練人偶,別看她個子和侏儒似的,但動作相當簡潔有力。
作爲每日練習,小菲格對待劍術有着超出年齡的一絲不苟,這是一股較真的勁頭在支撐着她。一定要練得讓賈希拉刮目相看才行。
“嘿,小孩。”背生雙翼的阿斯莫女人從街上走來,“你知不知道豎琴手賈希拉去了哪兒?”
“站住!”菲格擡起木劍擺開架式,瞪直烏溜溜的眼珠,“我頂你個肺!”
魁梧的阿斯莫女人臉色一黑,“我不是壞人。我、艾琳女士是賈希拉的可靠盟友。”
小菲格舞了個輕盈的劍花,昂首說:“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指揮官!”她大喊着跑進屋裡。
家中長姐裡翁就是那位指揮官,她大踏步走出來,“你就是艾琳女士?嗯,那個天天在靈波電臺裡給塞倫涅打廣告的阿斯莫。哈,請進吧,母親提到過你。”
阿斯莫眼中閃過銀亮的異彩,邁步走進埃拉欣之家。
……
哀傷之邸內,冒險者們正在和殘存的莎爾信徒交涉。
“你身上的印記消失了,你不再被標記爲獵物……但女院長爲什麼沒告訴我們?”先前咄咄逼人的櫃員此時頗有些惶恐。
影心的烙印消除後,莎爾也沒有賜福於她,只是默許這個塞倫涅信徒替她辦事,這還是看在林德的面子上才同意的。
現在陰影之擁修道院羣龍無首,影心宣佈了與莎爾的交易內容,由夜曲擔任新的女院長,今後會對博德之門的組織成員進行肅清。
“好哇,真是成王敗寇了。”一名矮人信徒瞪眼,“你們弄死了女院長,假傳夜詠者的神旨,就可以對我們這些忠誠的信徒下手?我寧死也不服從!”他喊着,忽然一掀斗篷,身體鑽入房間角落的影子裡。
周圍的幾個反對者同樣各施手段逃跑,藉助陰影,躲進墮影冥界,再返回物質位面,也就實現了難以追蹤的潛行效果。
“該死,讓他們逃了。”影心懊惱地大喊。
“他們必定要乘船逃跑。”威爾很肯定。
夜曲很焦慮,“不能讓他們跑了。這些、這些叛徒!”
“這些人如果在城裡有資產,要變賣就必須經過公會。給九指基恩打個招呼。至於通緝工作,君士坦丁會負責解決的。”林德沒有興趣追繳這些漏網之魚。
……
幾個小時後,弗格·德羅戈接到消息,匆匆離開伐木廠,他捲了藏匿在安全屋裡的財物直奔灰港碼頭,從博德之門出發前往深水城的航船在中午出發。他在人潮洶涌的碼頭被巡邏的鋼鐵衛士捉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忘了摘下腦機貼片。
“公民,你被捕了。”
弗格臉色陰沉,最終束手就擒。
更多潛伏的莎爾信徒被就地抓捕,當然,也有少數人逃過一劫,但也不敢留在這座越來越森嚴的自由城市。
……
回到數小時前,冒險隊處理了莎爾信徒,隨即帶着獲救人員走出哀傷之邸。
幾天不見的艾琳女士忽然從天而降,來了個聲勢驚人的超級英雄落地,好懸沒把影心母親嚇出心臟病來。
“尊貴的艾琳女士前來剿滅莎爾的巢穴!別怕,月之少女在注視你們!”
她氣勢洶洶地大喊,看得出艾琳的臉上化了妝,遮蔽了皮膚上瓷器皸裂的紋路,還化了金色眼影,顯得更加聖潔。在趕來支援之前,她正在給聯合工業公司當模特,在上城區爲貝琳娜站臺。
一個被囚禁百年的神裔,被包裝成博德之門的明星人物,話題度相當之高。
貝琳娜在與戈塔什競爭高公爵的職位,她的手腕也是相當高明的,讓戈塔什焦頭爛額,汗流浹背。
艾琳興奮地喊道:“來吧,我們一起殺進去!我將帶頭衝鋒!”
林德擡手:“你來晚了。我們都打完了。”
暗夜之歌頓時跨臉,哀怨地說:“啊?這幫莎爾信徒怎麼這麼不禁打?我來了都殺了。”
林德調侃:“別忘了上次你衝進月出之塔單打獨鬥的下場。事實證明,人多力量大。”
衆人一齊返回埃拉欣之家。
門口的小菲格瞪眼:“站住!入侵者!”
賈希拉捂住額頭,“別鬧了,菲格,這裡有人需要休息。”
菲格搖頭:“變形怪潛入了埃拉欣之家,你們得證明自己的身份,否則不予通過!”
“什麼?變形怪找上門來了?有沒有人受傷?裡翁、喬迪、小塔特……告訴我,沒有人被那羣該死的怪物傷到!”
菲格揉了揉挺翹的鼻頭,“放心,沒人受傷,笨蛋變形怪以爲我們很好騙。等等,你們有可能是它的同夥。”
明斯克大大咧咧地擺手:“小布向你保證,我們絕不是那些偷人臉的骯髒的小賊。”倉鼠布布在他肩頭吱吱叫了兩聲。
“嗯,好吧,你們可以進來。”
客廳裡,一個冒牌的艾琳女士被藤蔓五花大綁,它怒吼:“膽敢冒犯艾琳女士,你們這些小雜種死定了!”
“啊哈,送上門來的舌頭。”影心眯起眼睛,“我忽然回想起了那些審訊技巧,嗯,或許我可以幫它回憶巴爾信徒的老巢在哪兒。”
裡翁上前彙報:“我知道你們這些天在被變形怪困擾,所以我也格外小心,果然抓到了馬腳。”
賈希拉鬆了一口氣,“瞧,這就是我不帶你們來這裡的原因。奧林會把魔爪伸向這幾個孩子。”
裡翁挑眉:“嘿,我可不能當沒聽見,母親。我們明明做得很好,這場戰鬥與博德之門的每個人相關。既然我們選擇留下,就已經做好血戰到底的準備。”
林德悄悄讀取了裡翁等人的思維,確定他們不是變形怪僞裝的贗品,這才把手從鐮刀柄上放下。
賈希拉眼中閃過高興與驕傲的神色,但她很傲嬌地裝作不滿,“別被一次成功逗得找不着北。時刻謹記失敗的下場。”
林德讚許地說:“別這麼苛求,賈希拉。你的孩子們解了燃眉之急,正好我在莎爾修道院沒有殺盡興,咱們去把巴爾的老巢挑翻吧。”
他走上前去,按住變形怪的腦袋,青筋暴起的臉頰上滿是和煦的笑容,“告訴我,奧林那個癲婆躲在下水道哪個坑裡?”
“我不會說的!”
“嗯……我已經知道了。”林德一拳砸碎了變形怪的腦袋,轉身對同伴說,“出發吧,午飯前解決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