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帶着虎杖離開,善後工作將交給伊地知潔高處理,在這方面,他纔是專家。
一路上,虎杖都低着頭,那股深深的無力感,讓他感覺很窒息。
如果不是僥倖救下的女孩給了他一絲安慰,他可能會徹底沉淪在這種情緒裡。
楚陽也察覺到他的異樣,嘴角含笑,輕聲問道:“怎麼,覺得自己打不過特級咒靈就是廢物了?”
虎杖搖了搖頭,“我不是想要打贏誰,我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誰都保護不了……”
楚陽哈哈一笑,“小子,你就是個剛入學的學生而已,輪不到你保護誰,別太自大了啊!”
虎杖急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陽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力度不大,但還是讓虎杖疼的齜牙咧嘴。
“作爲後輩,就是應該安心接受別人的保護,等你哪天變成前輩,再去考慮保護別人,現在就想搶前輩們的職責,不是自大是什麼?”
“所以,遇到那些力不能及的事情,不是你的錯,更不該由你來揹負責任。”
說話間,楚陽腦子裡突然浮現以前在職場上,七海建人對他的教育。
楚陽搖頭失笑,“剛纔那些話都是某個大叔教給我的,你要是覺得老氣,就隨便聽聽,別往心裡去。”
虎杖的情緒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臉上又有了笑容,“這些話很有道理,我會記在心裡的,等以後我成爲前輩,也會說給後輩聽。”
楚陽滿意的點頭,小夥子愣是愣了點,但這種出自真心的馬屁,總是讓人心情愉悅。
“在我看來,後輩比前輩懂事多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陽擡頭望去,發現七海建人就站在高專的大門口。
對方一臉不滿的看着楚陽,“某個大叔是誰?”
楚陽乾咳一聲,“口誤,口誤,七海前輩別介意。”
現年二十七歲的七海建人給楚陽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才把目光移開。
他對虎杖說道:“我是成年人,絕對不是大叔,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虎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頻頻點頭。
楚陽好奇的問道:“七海前輩爲什麼會在這裡?”
七海建人低頭看了眼手錶,慢悠悠的回答道:“是五條前輩讓我過來的,他讓我帶走你身邊的那個小子。”
“讓你帶他實習一天已經足夠了,你現在是特級咒術師,不能總是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
“這是五條前輩的原話。”
七海建人說話的時候,還特意強調了“特級咒術師”這幾個字,明顯是在調侃楚陽。
楚陽沒有注意到他的調侃,滿腦子都在想五條悟這麼做的用意。
明明一開始就能讓七海建人和虎杖行動,爲什麼中途要換成自己,而現在又要換回去?
他是在試探什麼?
楚陽下意識覺得五條悟試探的對象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啊……我才和陽前輩學習了一天,怎麼就隨隨便便換人了!”
虎杖的抱怨聲一下打斷了楚陽的思考。
“這可是帶我入門的前輩,你能跟他學東西是你的幸運!”
楚陽笑罵道。
虎杖頓時不再吭聲。
“看來你很受後輩愛戴。”七海建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希望你能一直這樣,千萬別讓信任你的人失望。”
“別說這種話,讓人很有負擔感。”楚陽搖頭,猛地拍了一下虎杖的後背,將他送到七海建人面前,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了!五條前輩還有句話讓我轉告你。”七海建人朝着楚陽的背影喊道:“咒術高專的交流會,你要作爲裁判到場!”
楚陽腳步一頓,點了點頭。
裁判?
魚餌纔對吧!
楚陽忍不住笑了起來。
片刻過後,七海建人帶着虎杖離開。
“七海前輩,我們去哪兒。”
“去爲這次的事件做一個收尾,陽只擅長處理咒靈,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這個你別學他。”
虎杖想起被真人改變形態的那個女孩,於是非常篤定的說道:“不是的!除了擅長對付咒靈,陽前輩還是個很好的人!”
七海建人愣了一下,扶着眼鏡沒有說話。
隨後,兩人找到事件開始時,和真人一同出現的高中生吉野順平。
……
一週後。
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的交流會正式舉行。
兩所學校的校長夜蛾正道和樂巖寺嘉伸各自帶領學生在學校裡會和。
身爲保守派的樂巖寺嘉伸一出現就凝視着楚陽。
當初他是第一個反對,讓楚陽成爲容器的人。
楚陽注意到對方的視線,毫不客氣的對樂巖寺嘉伸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在場的學生們見狀頓時目瞪口呆。
這不是交流會嗎?
怎麼一來就如此勁爆?
兩所學校這是要直接開戰啊!
“哈哈哈,你又開始調皮了!”
五條悟大笑着摟住楚陽的脖子,把他拖到另一邊。
夜蛾正道尷尬的咳嗽幾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後開始說明這次比賽的內容。
第一回合是團體戰。
學校事先在附近的森林裡投放咒靈,在限定時間內,比賽雙方進入森林消滅咒靈,哪一邊消滅的咒靈數量多,就算那邊獲勝。
趁着夜蛾正道講解的功夫,五條悟小聲提醒楚陽,“本來是不需要裁判進去的,但那些高層堅持這麼做,還點名要你去,說是讓你保護學生的安全。”
“一羣普通咒靈哪裡需要你出手,我懷疑這裡面有問題。”
楚陽不屑的說道:“你沒阻止,根本也是希望我進去當魚餌吧,就別在這裡當好人了。”
被楚陽當面揭穿想法,五條悟一點都不尷尬,腆着臉嘿嘿笑,“反正也沒什麼危險,不如讓我看看高專現在到底爛成了什麼樣子。”
楚陽冷笑道:“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全都宰了,重新建立一個高專。”
五條悟沒回應,把頭撇到一邊,裝作沒有聽見。
片刻過後,比賽開始。
楚陽與學生們一起入場,兩邊學生都在注視他。
“再看一眼,小心老子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
楚陽囂張的態度,讓京都的學生們怒目而視,虎杖他們倒是副習以爲常的表情。
禪院真希、熊貓、狗卷棘三人很早就認識了楚陽,其中禪院真希跟楚陽學習過一段時間的戰鬥技巧。
伏黑惠和虎杖也都跟楚陽相處過,只有釘崎野薔薇完全不知道楚陽是誰。
她和京都的學生一樣生氣,瞪着眼睛看楚陽。
直到伏黑惠和虎杖將她拉到一邊,低聲說了幾句,她的臉上才變得好一些。
東堂葵捏着拳頭,神色不善的發出警告,“就算你是裁判,亂說話還是會捱揍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東堂葵是京都咒術高專三年級學生,尚未畢業就已經是一級咒術師,甚至比學校的老師還要強。
他的師父是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
其他京都學生都在等着看好戲。
比賽開始就把東京咒術高專的裁判揍了,傳出去丟臉的只會是對方。
隊伍裡只有三輪霞比較緊張,好心勸說東堂葵不要衝動。
東堂葵也是一時之氣,冷靜下來之後便打算不再追究。
哪知道楚陽卻又火上澆油,對着東堂葵勾了勾手指,嗤笑道:“這話說的,差點把我嚇死。”
東堂葵面色一沉,直接脫掉衣物,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他將咒力覆蓋全身,徑直衝向楚陽,想用自己最擅長的肉搏戰教訓對方。
現在,輪到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們看熱鬧了,大家都知道待會倒黴的是誰。
東堂葵拳頭附着咒力,一拳打向楚陽面門。
楚陽也給了他一拳,沒用咒力。
兩個拳頭相撞,東堂葵連一秒都沒撐住,就被一股恐怖的力量轟飛。
氣勁甚至吹得京都學生東倒西歪。
落地之後,東堂葵發現他的右臂已經失去知覺。
衆人面露駭然。
從沒見過有人能以壓倒性的力量打飛東堂葵。
東堂葵捂着手臂起身,表情十分難看,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就代表待會的比賽,京都咒術高專會處在劣勢的地位。
“東堂,你還好吧?”
“你的手怎麼了?”
同學們把東堂葵圍住,出聲詢問他的傷勢。
“斷了!”
東堂葵吐出這兩個字,一下子讓衆人的心沉到谷底。
既然東堂葵這麼說,就不可能是簡單的斷裂,大概率是粉碎性的骨折。
“你是裁判,怎麼能夠傷害學生?!”
京都那邊的準二級咒術師西宮桃大聲怒斥楚陽。
“是你們要動手的,技不如人還像個喪家之犬一樣亂叫。”
釘崎野薔薇毫不示弱的回懟過去,論吵架,她還真沒有輸過誰。
西宮桃被懟的氣急敗壞,拿着掃帚就要發動術式。
釘崎野薔薇同樣拿出自己的咒具。
見同伴要動手,其他人也同樣做出還擊的姿態,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
“不關你們的事。”
楚陽揮手讓真希幾人退開,然後對西宮桃說道:“你們要是想打,可以一起上,這樣不會浪費時間。”
另一邊。
通過監視器看到這一幕的夜蛾正道幾人,全都面色鐵青,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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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裁判,居然和參賽學生打了起來!
“他身爲堂堂特級咒術師居然欺負學生,真是豈有此理!”
京都的領隊教師庵歌姬忍不住大罵出聲,擼起袖子就要下去爲學生找場子。
“你都說了他是特級,有點脾氣也是應該的。”
五條悟笑嘻嘻的攔住她。
“你給我讓開!別以爲你是特級,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
庵歌姬暴跳如雷,說話間就要擺出戰鬥的架勢。
“稍安勿躁。”
校長樂巖寺嘉伸用嚴厲的眼神阻止了庵歌姬的行爲。
庵歌姬沉着臉說道:“校長,東堂傷成這個樣子,咱們明擺着贏不了,這不公平!”
五條悟立刻說道:“放心吧,陽會爲他治癒傷勢的。”
屏幕裡。
“都住手!”
東堂葵一聲大吼,其他人不再用武器對準楚陽。
制止了同伴出手的打算,東堂葵從人羣中走出,一路來到楚陽面前,詢問道:“剛纔你有沒有使用咒力?”
楚陽神色平淡的回覆道:“對付你,我還用不着那麼認真。”
得到確定答案的東堂葵表情有些黯然,他緩緩點頭,“你很強,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沒什麼好說的。”
他轉過身對同伴說道:“一切責任在我,與他人無關,比賽如果輸了,我來負全責。”
“抱歉。”
東堂葵向楚陽道歉。
京都的其他學生憋了一肚子氣,卻也只能硬生生按下去。
楚陽突然伸手按在東堂葵受傷的手臂上。
衆人紛紛臉色大變,以爲他要出手。
楚陽施展反轉術式,瞬間治癒好了東堂葵的手臂,後者一臉神奇的活動着肩膀。
“反轉術式,整個咒術界也沒有幾個人懂的高難度技巧……”三輪霞震驚的喃喃自語,“不愧是特級咒術師。”
西宮桃一把拽住三輪霞手,激動的問道:“你剛纔說他是幾級咒術師?”
三輪霞下意識回道:“特級啊。”
西宮桃一臉慌張,結結巴巴問道:“特級咒術師不是四個嗎?怎麼又多出一個?”
“最近確實多出一個特級,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消息沒有傳出去。”機械丸沉悶的聲音響起,“我也是偶然聽說。”
東堂葵眼底閃過釋然,難怪對方可以輕易擊敗自己,特級與一級之間的差距是天壤之別。
知道楚陽是特級咒術師後,京都學生的態度明顯變得恭敬許多,這是完全出於對實力的尊敬。
“如果你們不打算繼續找我的麻煩,那比賽可以開始了。”
楚陽漠然的說道。
兩邊的學生神色一凜,同時衝向森林深處。
兩所學校最開始採取的策略都是按部就班的消滅咒靈,大家比拼硬實力。
只是半晌後,大亂鬥又莫名其妙的開始了。
而這次的導火索是禪院真希和禪院真依兩姐妹。
兩人之間的宿命讓她們不得不放下比賽,做出該有的了斷。
大家爲了同伴各自捉對廝殺。
根本沒有意識到森林裡咒靈的氣味越來越濃郁。
所有咒靈之中,特級咒靈花御的性格最爲溫柔,它會爲了同伴犧牲自己,也會因爲同伴的死亡感到傷心憤怒。
在得知真人被楚陽殺死後,花御難受了很長時間,於是在得知可以報仇的時候,它顯得異常興奮。
花御誕生於人類對大自然的恐懼和憎惡,所有它十分愛護大自然。
花御消滅人類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人類不存在的時間裡,大自然可以好好修復人類在它身上留下的傷痛。
這種心態彷彿一個極端的自然保護主義者。花御出現在森林的那一刻,那些本應該示警的結界毫無反應,因爲它本身的氣息十分貼近自然,沒有一點咒靈的感覺。
守護高專的結界把花御當成了植物。
花御自然的行走在這裡,就像走進了自家的後花園。
它的任務很簡單,在楚陽身上種下咒種,讓楚陽無法使用咒力,然後配合同伴抓走兩面宿儺的新容器。
花御彎下腰和植物進行溝通,很快就知道了楚陽的位置。
數量龐大的樹根從花御身下拔地而起,朝着四面八方涌動。
這些樹根是花御通過咒力具象化的物體,可以按照它的想法出現或消失。
所以,當它把目標鎖定成楚陽的時候,楚陽的面前就出現了無數的樹根襲來。
整個比賽場地亂成一團。
大家的戰鬥都因爲樹根的襲擊而強行終止。
“高專不可能出現這麼強大的咒靈。”
正在和虎杖戰鬥的東堂葵意識到不對勁,立刻停下攻擊。
虎杖一臉迷惑的看着他。
“這是特級咒靈纔有的力量,遠遠超出比賽的範圍,不可能是高專特意準備的。”
東堂葵解釋道。
虎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看着巨大樹根的方向,他驚訝的喊道:“那是陽前輩在的地方。”
東堂葵皺眉,疑惑不解的說道:“專門找上特級咒術師,就算是特級咒靈也是找死的行爲。”
“很不對勁,我們過去看看!”
其他戰場也在上演類似的一幕,交戰雙方暫時放棄戰鬥,往楚陽所在的地方趕了過去。
另一邊,坐在教室裡觀戰的教師們也察覺到有入侵者,夜蛾正道宣佈暫停考覈,讓教師們第一時間趕往考場。
五條悟帶頭前往,京都的校長樂巖寺嘉伸也跟了過去。
幾人剛到,就看見一個面積巨大的“帳”將考場籠罩。
“這麼巨大的結界,需要耗費很多咒力,強度應該不會很高。”
五條悟伸手按在“帳”的黑膜上,結果受到了極爲激烈的反彈,強度遠超他的預測。
樂巖寺嘉伸看出端倪,面色古怪的說道:“看來這個結界唯一的限制就是你,敵人是有備而來的。”
“嗯,應該沒錯。”五條悟轉頭對庵歌姬說道:“麻煩你們先進去,我稍後就來。”
兩人二話不說就穿過了“帳”,來到結界的內部。
他們面前早有一個光頭詛咒師等待多時,朝兩人發起進攻。
七十六歲高齡的樂巖寺嘉伸脫掉外衣,露出裡面極爲時尚的T恤,然後拿出自己的電吉他咒具就開始搖滾起來。
畫面衝擊力很強。
“你先去找學生,這個人我來應付!”
樂巖寺嘉伸說着,率先發難,猛然撥絃,一道狂暴的咒力衝向詛咒師,打的對方猝不及防。
庵歌姬趁勢離開。
“帳”的外面,五條悟站着默默發呆,似乎沒有破除結界的想法。
“裡面就交給陽處理,都做到這種地步,我得看看到底是誰……”
五條悟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然而他根本想不到楚陽此刻已經被花御“俘虜”了。
楚陽壓根就沒想過反抗。
他就是要讓花御帶走自己,然後被這羣特級咒靈“強行”喂下宿儺的手指。
花御拖着滿身都是咒種的楚陽消失在森林裡。
學生們四處尋找楚陽的蹤跡,一直到“帳”徹底消失,他們纔不得不接受一個難以置信的真相。
楚陽被咒靈帶走了!
迴歸之後的五條悟顯然也被這個事實驚住,沉默不語好長時間。
整個高專忽然籠罩在陰霾之中。
另一邊的楚陽隨着花御來到一處神秘的空間,這裡到處充斥着咒靈的氣息。
光線昏暗,環境潮溼,似乎是類似於地下室的地方。
身上種滿“咒種”的楚陽選擇繼續昏睡,靜靜等待咒靈喂下宿儺手指。
“我把他帶回來了!”
花御聲音高昂,興奮激動溢於言表。
“幹得好!花御!這下咱們可以嘗試獻祭召喚兩面宿儺了。”
漏瑚也很激動,圍着楚陽轉個不停,不斷打量他。
羂索默默的注視着楚陽,大半天才開口問道:“爲什麼會這麼順利?你看上去好像沒受傷?”
花御聽着這句話有點不高興,羂索的意思就好像在說它不該這麼強。
“他沒有術式,只是擅長咒力強化身體,我的咒種把他的咒力吸乾了,他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花御很耐心的解釋着,然後又特意強調說道:“他的咒力非常多,比我們幾個加起來還要多,我用了好幾個種子才吸乾了他的咒力。”
漏瑚點頭道:“這麼多咒力,成爲特級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花御的術式剛好剋制他,算他倒黴。”
羂索也覺得這個解釋比較合理,但心裡總是隱約覺得不對勁……
“不管這些,還是趕緊把手指喂下去,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漏瑚急急忙忙的就要去拿宿儺手指,但是卻被羂索制止了。
“還有一些必要的儀式,不能這樣直接喂下去。”
漏瑚迷惑的看着他,不明白還有什麼儀式需要準備。
羂索卻說一切交給他來籌辦。
隔天羂索的身邊就多了一個自稱“裡梅”的小女孩,聲稱自己是兩面宿儺千年前的僕人。
裡梅讓羂索準備好一個可以沐浴的地方,然後從漏瑚手裡拿走了十根手指,一口氣喂到楚陽嘴巴里。
就在此時,楚陽猛然睜開雙眼。
“他沒有失去意識!”
裡梅驚恐的回頭望着羂索等人。
羂索心裡猛然一沉。
然後,他就看見楚陽又拿出三根手指,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嘴裡。
兩面宿儺的二十根手指,此刻都在楚陽的身體裡!
讓人驚駭欲絕的龐大咒力從楚陽身上猛然爆發!
…………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啊!”
“這次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
高坐在白骨王座之上的宿儺,眼裡充斥着殺意,神色異常興奮。
連續敗在同一個人手底下兩次,對他而言是天大的恥辱,如今正是洗刷恥辱的最好時刻!
宿儺走下王座,直接展開領域。
巨大的神龕在他身後緩緩升起。
楚陽也展開了領域。
兩人同時出現在一條無盡的走廊上。
伏魔神龕VS死鬥迴廊。
雙方的領域開始相互碾壓,直到達成詭異的平衡。
宿儺的氣勢忽然開始暴漲,戰力足足漲了五倍才逐漸平息。
“作爲敵人,我真的很喜歡你的領域。”
宿儺信心十足,他鼎盛時期的五倍戰力,足以碾壓任何敵人!
“五倍也將就,不可能每次都是十倍,沒那麼好的運氣。”
楚陽嘆了口氣,毫不掩飾自己的失落。
畢竟上次真人給的十倍獎勵,確實讓他爽了很久。
“又是這種態度。”宿儺眼裡的怒火蹭蹭往上漲,他身爲千年前無敵的詛咒之王,現在卻三番五次被楚陽當作嘍囉。
宿儺發動術式,大範圍無差別的斬擊傾瀉在楚陽身上。
楚陽也在第一時間把所有BUFF疊滿。
雖然嘴上輕視宿儺,但這次的戰鬥,他從一開始就非常認真。
斬擊落下的瞬間,最外層初始形態的須佐能乎承擔了大部分傷害。
查克拉與斬擊對撞的餘波,化作紫色的火焰,將楚陽包裹。
初始形態的須佐能乎沒能在五倍強度的伏魔神龕下支持多久。
眨眼間消磨殆盡,之後便是尾獸衣和斬擊進行對抗。
尾獸衣的防禦能力比不上須佐能乎,阻擋了片刻,斬擊就突破了尾獸衣的防禦,與武裝色霸氣進行最後的對抗。
一招下來,宿儺竟然突破到了楚陽的第三層防禦!
五倍戰力的宿儺恐怕是目前爲止楚陽遇到過破壞力最強的對手。
當然,沒用全力的山本元柳斎重國自然不算在內,上次和楚陽在瀞靈廷的戰鬥也是爲了逼楚陽進一步覺醒。
十倍戰力的宿儺跟流刃若火也是比不了的,更別說卍解後殘火太刀。
埼玉這種物理攻擊超模的選手也得排除在外,設定上無敵的人物沒有可比性。
在咒術世界。
特級以下的咒術師或者咒靈,根本承受不住宿儺的斬擊,哪怕就一次。
但楚陽一點都不慌。
強大的體質加上雷遁之鎧,他的身體早就比武裝色更加堅硬。
不過這樣任由宿儺攻擊,再強大的防禦也會有崩潰的時刻。
楚陽也不打算讓宿儺白白消耗自己的霸氣。
他心念一動,【酆都】與【天闕】同時出現在手上。
漫天黃泉水從虛空涌現,瞬間淹沒了整條走廊。
吃過一次大虧的宿儺猛然躍起,站在自己的神龕之上,他雙手一拍,神龕的大門打開,釋放大量的火焰。
火海與黃泉水相互吞噬。
“這次我會燒乾這些古怪的水,然後再來殺你。”
宿儺面目猙獰,渾身殺意暴漲。
楚陽嗤笑道:“你的火焰溫度有太陽的溫度高嗎?”
宿儺愣了一下。
就連流刃若火的火焰都被黃泉水撲滅了,你的火焰能掀起多大的浪?
隨後,在短短數秒的時間裡,神龕噴出的火焰就被黃泉水徹底淹沒,宿儺站立之處已經被汪洋大海包圍。
“要是換成其他人,可能在看見你的第一時間就被幹掉了,幸好鄙人擅長疊甲。”
楚陽笑着說道。
宿儺面色鐵青。
事實上,如果不是【酆都】剋制所有的靈魂體,楚陽也沒那麼容易佔據上風。
黃泉水能夠消解靈力和咒力之類的特殊能量,但是對查克拉或者魔力內力並不起作用。
它只針對前面兩種能量。
所以,宿儺倒黴就倒黴在,他以前是一名詛咒師,現在還是以靈魂形態存在。
身上除了咒力一無所有。
如果他已經完成奪舍,那他至少還能和楚陽近身肉搏。
“只能怪你運氣不好啊……”
楚陽搖頭,眼看着黃泉水就要沒過神龕,到達宿儺的腳邊。
宿儺神色逐漸瘋狂,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以同樣的方式再次失敗,於是他打開神龕,瘋狂吞噬腳下的黃泉水。
楚陽有些詫異。
對方的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可偏偏在短時間內是有奇效的。
“只要在咒力完全消失前幹掉你就行了啊!”
“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宿儺雙目赤紅,盡顯癲狂,雙手合十,施展出最後的術式。
比剛纔更加狂暴的斬擊降臨,化作利刃風暴淹沒楚陽,彷彿要把這條無盡的走廊一同切割粉碎。
楚陽召喚出完整體的須佐能乎,進行尾獸武裝,兩者結合,防禦頓時暴漲,硬生生抗住了攻擊。
在精神世界戰鬥,有一點不好,就是寫輪眼的幻術起不到作用、
把已經處在精神世界的目標再拖入另一個精神空間,這是套娃式的悖論,根本無法實現。
不然的話,楚陽就可以直接困住宿儺,讓他安安靜靜的被黃泉溶解。
在領域加成的必中效果下,楚陽時時刻刻都要抵抗無窮無盡的斬擊,無法分神對宿儺發起攻擊。
宿儺也在抵抗黃泉的消耗,做不了更多的事情。
最後,兩人就是在拼時間。
短短几分鐘,漫長的就好像過去了幾年。
宿儺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他已經感知到咒力所剩無幾,伏魔神龕馬上就要消失。
反觀楚陽,尾獸武裝化的完全體須佐能乎被摧毀大半,只剩小半截還在保護他。
楚陽的肩膀和半條手臂已經暴露在宿儺的斬擊下。
火光四濺,卻只留下一層白痕。
“再堅持一下,他就會被斬擊消滅。”
宿儺如此想着,結果他的咒力卻先一步告急,伏魔神龕徹底消失。
沒有了伏魔神龕,宿儺的斬擊也不復存在。
楚陽解除須佐能乎,笑着走到宿儺面前,雙手一攤,“千年前無人能敵的詛咒之王,終究還是會有隕落的一天,你早就該死了,苟延殘喘到現在又有什麼意思?”
自知必死的宿儺卻比之前平靜許多,淡淡道:“成王敗寇,隨你怎麼說。”
楚陽冷笑道:“藏着最後一擊,不用出來還等什麼?”
宿儺眼中精光乍現,以消耗靈魂爲代價,發動必中的斬擊,直指楚陽的脖子。
鐺!
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
看着楚陽完好無缺的脖子,宿儺目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