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舊憶

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但是並不代表那樣的事情不知道尊敬,方玉涵深深一拜:“鎬京之事,還請閣主勿要食言,我歸來之時,要看到完完整整的靈兒,至於朝歌的事情,我會盡力做好,超出我的能力範圍,那就是愛莫能助了!”

孤虛道人道:“放心,貧道向來一言九鼎!你休息吧,貧道先將這逆徒帶回去管教了!另外,這些東西你帶着,查到消息傳信可用,還有一些隱藏身份的手段!”

方玉涵接過孤虛道人遞過來的那個包袱,看了一眼還暈倒的姬盛宣,道:“這應該是你們所謂的玄靈珠之一吧?就靠他們這些玩意來拯救天地?我沒有弄錯?”

孤虛道人聞言,一時間卻是反駁不得,只能是苦笑。同時他也看了方玉涵一眼,當初在伏羲秘境之中與他說十二玄靈珠的事情,是希望他來天心閣。

然而誰又會想到方玉涵竟然是個極爲雞肋的全靈根?當此之際,孤虛道人心神一動,道:“眼下十二玄靈珠的轉世者找到了十一位,但知道自己身世的卻是隻有鐵柱、凌鷹、卓青風、淺茉、月凝眉五人,其餘的人轉世完全,根本不知道如何讓他們覺醒,你在朝歌的時候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遇上那第十二位!”

方玉涵道:“就算是遇到了,我又怎麼知道他是不是玄靈珠轉世?”

孤虛道人聞言,卻是搖頭失笑,道:“對,也是貧道多想了,好,你休息吧!”

孤虛道人的聲音還在屋子裡傳蕩,但是人已經走遠了。同時,那姬盛宣也被他給帶走了。

折騰了半夜,方玉涵是真的睏乏了,倒在牀上,只是片刻便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早上,諸多客人都是看了看方玉涵,因爲昨日那叫聲是從他的屋子裡傳出來的。方玉涵也懶得去解釋什麼,要是讓這些人明白過來,昨夜裡竟然從鬼門關走了一遭,那定然會三魂嚇掉兩魂的。

方玉涵隨便點了一些吃的東西,用過早飯之後,便出了鎬京城,直往東邊行走而去。

此行是要去朝歌,從鎬京過去,要經過洛邑。十來天的時間,方玉涵已經來到這座他熟悉又陌生的城池。

站在城門之前,方玉涵卻是忘記了一動步子,當下他遠遠的看着,只見得城門頂上,刻着兩個古樸的字體,便是“洛邑”二字。

城牆是以巨石堆砌而成,因爲年代久遠,縫隙之處已經長了青苔。忽然間,方玉涵覺得眼前的這城牆已經不是城牆,而是一位看盡事態變遷,飽受風霜摧殘的老人。他不知道見慣了多少發生在這座城池之上的戰火,也不知道見慣了多少人死人生。

而今淡然沉默,什麼都不在乎了。方玉涵輕輕搖頭,還是走進去了這座城池,當下他來到那處他們方家的院子處。

將近十餘年過去,方玉涵只記得他父親做生意回來,就得了大病,而他的母親憂思成疾,最後竟然同他的父親一起走了。

當他的父母死去的那一天,所有平時日的好朋友、鄰居、親戚,似乎一瞬間都變了。那時候只看着他們將屋子裡的東西搬走,而他只是個十一二歲孩子,卻是沒有力量來阻止那一切。

方玉涵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他那位平日裡看上去最爲溫和恭敬的二叔方大宏,硬生生的將他們家的家產佔據了九成。那其他的一成,便是被親戚鄰居搶走的。

顯然,那些親戚鄰居雖然拿了一些東西,但是他們只不過是方大宏的一顆棋子而已,不管他們拿了多少,天下人都只知道是很多人搶走了他們家的東西,而不去懷疑方大宏什麼。

行走江湖的這些年來,方玉涵已然看透了人心的多變與貪婪,也看到了少數的純潔善良。在他的世界裡,鋤強扶弱的觀念並不是太強,但終究是有那麼一點。

眼下這處宅子依舊是方宅,但是已經不是方玉涵的家,而是他二叔方大宏的。他還記得,他二叔有個兒子名爲方子軒,只比自己小兩歲不到,算起來現下也是十八九歲的年紀了。

方玉涵站立許久,忽然間聽得幾聲馬蹄聲傳來,他回過頭去,只見得十幾騎從遠處飛奔而來,那其中的一人,身着華麗錦衣,頭髮以白玉簪子豎起來。

方玉涵看了他的容貌,依稀記得這人就是方大宏的兒子方子軒。將近十餘年了,如今方子軒早就忘記了方玉涵長什麼樣子的了。再說,方玉涵的變化也是極大的,不論是容貌,還是他的氣質。

那幾騎飛奔過去之後,方子軒回頭看了看方玉涵,但覺得有些熟悉,卻是不知道什麼地方見過。

方玉涵不想舊事重提,只是轉身離去,穿過一條大街,走進去一家客棧,要了一間屋子,還點了幾個小菜。

今日天色不早,方玉涵纔有在這城中休息一晚上的想法,否則他是不會停留許久,直奔朝歌而去的。

傍晚的時候,那小二的對方玉涵小聲說道:“這位公子,我看您揹着的劍是石頭的,劍鞘又像是木的,這能做什麼?”

方玉涵笑道:“好看!”

小二的點頭:“最近這城中晚上不太平,公子這石劍木鞘應該確實只能看看,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小二的是在調侃方玉涵,同時也是在提醒他。方玉涵微微一笑,只是點頭,接着道:“小二哥去忙吧?我只是借宿一晚上而已,明日早晨便要走的!”

小二的點頭,接着轉身離去,走到樓梯處的時候,又回頭看向方玉涵這裡:“公子,小的可不是在開玩笑,最近城中真的不太平,您千萬不要出去亂逛啊!”

方玉涵見得小二的再三叮囑,沉吟片刻,不由問道:“洛邑乃是大城,商旅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怎麼會不太平?”

眼下是傍晚時分,天色將黑,這客棧中已經滿客,而且都招呼過了。自己閒着沒事情,有個聊天的也算是好的,當下轉身來到方玉涵的屋子裡面,與方玉涵同桌而坐。

“看來客官確實是外地來人,不知道洛邑城中鬧鬼的事情。”小二的說道。

方玉涵點頭:“今日才進的城,見人來人往的,怎麼知曉這城裡面竟然還鬧鬼了!”

小二的道:“公子不知道吧?這洛邑城中的第一富人張員外家的小姐平白無故的失蹤了,前日裡,又有李員外家的小姐失蹤了。整個城中,凡是有女娃子的人家,全都膽戰心驚的,生怕晚上自家孩子被鬼給捉去了!至於城中還算是熱鬧,這沒有什麼稀奇的,畢竟這裡算是中原的中心地帶,商旅往來,自然如此了!”

方玉涵道:“如何知道是鬼怪作祟?官府不管嗎?”

小二的道:“那些姑娘均是在晚上從自己的屋子裡莫名其妙的消失,要不是鬼怪作祟,誰還有這本事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大活人?官府倒是想管,但是如何能管得過來?”

方玉涵聞言,不由生出一些將事情查出來的心思,只是這樣,恐怕自己要在洛邑待上幾日,到朝歌之時,恐怕會晚了幾天。

但想到去朝歌的事情不是三兩日能查清楚的,這般做,也只是晚幾天回去見上官靈兒而已,但也算是爲這洛邑城中的百姓做了些好事的。

當然,也是因爲洛邑離着朝歌沒有多遠的距離,快馬加鞭,最多一天的時間便能趕到。

“這鬼看起來似乎只對女子感興趣,小二哥要我別出去,我又不是大姑娘!”方玉涵笑道。

小二的訕訕一笑,道:“公子說得對,只是進入客棧的人,不論男女,掌櫃的都讓我告知一聲,所以才那般說了!”

方玉涵明白,住入客棧的人,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都會影響到生意,掌櫃的這般小心,只是怕沒人來住店了而已。

“是這樣啊,那多謝小二哥提醒了,今夜天色已晚,我就不與小二哥閒聊了!”方玉涵打個呵欠說道。

小二的見得方玉涵一臉困色,只是點頭,轉身出去屋子,卻不知道方玉涵是裝出來的。今夜,他還真想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遇上些個鬼,不過那些鬼要的只是姑娘,自己估計真沒有這運氣。

此時方玉涵忽然想下去問問店小二,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有姑娘無緣無故的消失。但想到適才將小二的趕走的理由,還有他的叮囑,去問這些,無疑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嫌疑來。

方玉涵將屋子裡的油燈給吹滅了,而後躺倒牀上去。這一路走來,方玉涵確實都在趕路,反正今夜出去也不見得能查出什麼事來,他便直接躺在牀上睡大覺,待明日打聽清楚一切再說。

第二日一大早,方玉涵還沒有從睡夢中醒來,便聽到街上傳來亂哄哄的響聲,他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開窗戶,只見得街道上的行人急匆匆的,都朝着一個方向奔去。

方玉涵估計,昨夜裡定然又發生事情了,而這些急匆匆的人,其實是去看熱鬧的。當下他也想去看看熱鬧,於是將石劍背在身上,洗把臉之後,正要出門,卻是見得小二的回來了。

“小二哥,出什麼事了?”方玉涵問道。

小二的跑得急切,深深的呼口氣,這才說道:“公子,出事了,昨晚上趙員外家的千金趙寶寶又平白無故的消失了,當下趙員外發了賞金,誰要是找到趙大小姐,就給千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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