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烈又驚又怒,心說,你又不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他媽在這裡陪着你,豈不是活受罪。
就算是和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被困在這裡。兩人十年如一日相視,也早晚有一天聊完了所有的話,覺得彼此無聊。
從那一刻起,呂烈內心就起了殺心。
如果不想成爲這樹上的衆多屍體中的一具的話,就必須在這個樹妖姥姥對自己生厭之前,找機會殺了她!
他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外表卻依舊笑嘻嘻,彷彿什麼想法都沒有。
兩人的實力相差太多。要忍耐,要等待最好的機會。
樹妖姥姥又道:“小子,你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我看你身上多處骨折,傷勢頗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惡戰。”
呂烈心中怒罵:老子這一身傷,有四成都是被你的這些古怪樹枝搞出來的。
他外表笑呵呵道:“回樹妖姥姥的話,我是從上方的一座宮殿摔下來,跌入了萬人屍骸的谷中,才搞成這幅模樣……”
這些事情也沒有必要瞞她。呂烈深入淺出,從自己一行人進入堯創造的城池,和黃泉居民進入宮殿,躲避冤魂,經過吊橋,食人梟發狂錘斷吊橋等事件串列起來,和樹妖姥姥講了一個大概。
樹妖姥姥在這裡不知道困了多久了,無論是哪方旅人的故事,她聽起來都津津有味。當聽到堯的名字時,表情微微起了一點變化:“這人的名字我也聽過,倒是一個不世出之奇才。只是當他帶領的三萬遠征軍消失在巨樹上後,陸地上的巨樹神教後繼無人,很快在動盪和分裂中覆滅了。”
當聽到他竟然讓自己的信徒,在巨樹內部建造了一座城市時。樹妖姥姥眼眸中難得露出了一絲驚愕:“這個傢伙……究竟想要做什麼。不對,恐怕他從一開始,上樹的目的,就不是到達樹頂,而就是這裡。”
呂烈見縫插針,一個馬屁拍上去:“姥姥英明。一個當年遠征軍的後裔,現在的黃泉後裔,也是這般認爲的。果然,英雄所見總是略同。”
樹妖姥姥冷冷道:“秘術師的事情,你又懂什麼?這個堯表面上是建造一座城池,我懷疑,他實際上是造了一種極其厲害的陣法。可惜老身現在無法移動,不然老身跟着你上去一看便知,那個老東西究竟想要搞什麼鬼。”
呂烈笑呵呵,試探性道:“要不,我把您砍倒,抱着您的樹幹上去看看?”
樹妖姥姥冷笑:“你不要打岔了。且繼續往下說下去。”
當聽到呂烈他們進入宮殿,和冤魂擦肩而過時,樹妖姥姥點了點頭:“果然不錯,這個宮殿就是陣眼。而你看到的那些白霧,變成紅霧被吸入宮殿,就是陣法的陣眼在‘聚靈’。只是不知道這麼大手筆製造出來的‘陣法’,聚靈聚了上百年了,那個老匹夫究竟所求何物。
“而你在殿中遇到的那些冤魂宮女,應該也是堯用一種奇異的方式,造出來留在宮中的‘守衛’。防止有什麼同道高手進入宮殿,壞了他的陣眼。只不過我們尋常秘術師用炁氣造出來的‘守衛’,頂多是將一堆的盔甲聚集起來,化作一個笨拙的武士之類,算的上是雕蟲小技。這個堯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造出來如此陰厲的守衛,他卻是無愧於一代大能。”
又聽到吊橋最終斷裂,呂烈落入谷底,起身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無數屍首的屍骸之中,屍身不腐時。樹妖姥姥笑了笑:“你小子的運氣是真真不好,落哪裡不好,竟然落到那種地方。不過也得虧是你這等膽大包天的渾人,才能滿不在乎從那裡走出來。換做別人,早嚇得一條命去了十之七八成。”
“怎麼,姥姥,您還知道那個谷底屍海的來歷?”
樹妖姥姥桀桀怪笑道:“當然。因爲那些人,就是我還沒有變成樹的時候,用秘術一個一個殺死的。”
呂烈大吃一驚:“尼瑪?”先不要說,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殺死一萬多人的。在這巨樹世界人跡罕至,爬樹的時候偶遇一個人都是極小概率的事件。你是哪裡找來一萬個人的?
而且……這女人把殺人當愛好麼?人屠啊,也太殘暴了。
樹妖姥姥看出了呂烈的疑惑:“嘖嘖,你可能誤會了什麼。老身承認,在變成這幅模樣後,老身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兇戾。但還是人類的時候,老身還是比較溫順的,絕不會隨隨便便對同類大開殺戒。”
她眼中露出了一絲悲涼,彷彿對自己少女時代,還是人類的光陰的美好追憶。
“不過確切來說,那躺在谷底的一萬多個,不算是‘人’。”
呂烈愣住了:“願聞其詳。”
樹妖姥姥大手一揮:“呵,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當初在外面爬樹壁的時候,晚上吊在繩索上睡了一個覺。一覺睡醒,就被上萬個似活人似死人的怪物給包圍了。
“當時我在樹壁上擊退了它們一波又一波,殺了大約不下萬隻吧。但是那些殭屍的數量無窮無盡,根本就殺不光。這樣力戰下去被耗死的只有我,我迫於無奈,施展了一個秘術,能夠將自己隨機移動到附近一千米的地方。
“那個秘術十分高深,說起名字,諒你這等小人物也沒聽過,就不說了。只是老身當時忙中出錯,一不小心,將自己和一片地區的殭屍一起打包傳送到那個谷底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它們一被傳送到這裡,就紛紛自行**、不動了,所以最終留下一地的屍骸。”
呂烈這個“小人物”謅笑道:“你用的秘術,不就是星斗盤轉麼。誰不知道。”
他心想:你狂什麼呢?那個黎遠你知道吧,不知道比你這個老太婆高到哪裡去了,我照樣和他談笑風生。
見呂烈如此輕描淡述將“星斗盤轉”四個字說了出來,樹妖姥姥有些驚訝:“看不出你小子外表流裡流氣、不學無術,竟然還聽說過這四個字。”
呂烈不樂意了:“怎麼地,看不起誰呢?我不僅能說出你這個秘術的名字,還能告訴你它是幾號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