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麼的,我竟然飛了起來!”
呂烈坐於鐵球之中,可是心中的驚訝卻是難以用語言的萬分之一描述的。難不成是鐵球帶着自己又進入了什麼新的鬼地方?
就在呂烈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又是傳來了咔咔數聲巨響。他能明顯感受到,鐵甲龜組成的鐵球痛苦地掙扎了兩下,整個鐵殼表面龜裂開來了無數裂縫,緊接着,這個龐大的鐵球便像是玻璃渣子一般被捏碎了。
鐵甲龜就這麼輕描淡述地死掉了。呂烈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感覺到悲哀,他就從碎掉的鐵殼之中掉了下來,又暴露在了外部世界。
呂烈掉在了一個略帶柔軟和溫度的平臺之上。同時,這個平臺還在不斷地上升,載着呂烈和一地的碎甲,飛向了未知的高度。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附近那具乾屍聒噪的大笑聲已經消失了,但是呂烈心中越發驚疑不定起來。他用手捶了捶大地,命令道:“薔薇虎,點亮這一片黑暗。”
就在同一瞬間,忽然一股沒有來的寒意席捲了呂烈的全身。雖然至今精神世界都聯繫不到寒冰蟒和大黑牛的存在,但是呂烈能感覺到,它們多半已經是死了。沒有爲什麼,就是能感受到。
這黑暗的空間中,究竟存在着什麼樣的危機?呂烈身邊的式神已經死了三個了,可是他到現在爲止,連敵人是誰,在哪裡都沒有搞清楚。
但是唯一不值得懷疑的是,那個捏碎鐵甲龜,殺死了大黑牛和寒冰蟒的傢伙,多半不是那具十字架乾屍。雖然那個傢伙的實力也很強大,但是呂烈明白,對方還遠遠做不到悄無聲息殺死大黑牛和寒冰蟒兩人的程度。
噌地一聲,黑暗之中火苗點亮了起來。周圍一片幽深的環境被照的通紅,呂烈的眼睛一下子適應不了這麼強烈的光線,還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等到再次睜開的時候,才勉強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
自己竟然站在了一隻巨大的慘綠肉掌之上。
他心中猛地一驚,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匆忙之間擡起來看向黑暗的更高處。可是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做什麼都已經晚了。一尊彷彿巨佛般的巨大臉龐懸掛在黑暗的高處,如同孩童般呆滯的眼神無聲地俯視着下方渺小的呂烈。那隻綠手仍然在不斷向上升着,巨大的佛祇張開了赤紅的大口,它竟是要將呂烈合手託進自己的嘴巴,然後吃了他!
“綠霧巨孩!”
此刻,呂烈因爲恐懼而遲化的腦袋才反應過來這隻巨手和這張臉究竟是誰的了。他也明白了爲什麼鐵甲龜會被外部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瞬間捏成了碎片,爲什麼大黑牛和寒冰蟒會被一瞬間秒殺。但是這一切都知道得太晚了。呂烈跌跌撞撞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向了巨大綠手的邊緣,想要在葬身綠佛之口前縱身一躍跳下去!
可是就連想做到這一點,也已經爲時已晚了!
呂烈只是向着如來綠佛的掌下看了一眼,就徹底失去了跳下去的決心。媽的,只見掌下那一片慘綠濛濛的霧氣之中,無數只殭屍正在嗷嗷待哺的看着自己。有的腸子纏在脖子上,有的耷拉着半個身子,各種器官和血氣從腰半截冒了出來,還有的嘴裡還叼着不知道哪裡來的手臂,可是自己的上半個腦袋卻沒了。一眼望過去,簡直是人間地獄,慘不忍睹。
呂烈不想死在這如來綠佛的口中,更不想死在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殭屍之中。他縱使有萬夫不當之勇,跳下去擊潰這些殭屍且戰且退,在這綠霧之中薰陶良久,呂烈也遲早變成一具新的殭屍。面對這種結局,他猶豫了,跨出巨掌的半隻腳又縮了回來。
身後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腥味傳了過來,呂烈都不用回頭看,知道是那如來綠佛的大嘴湊了上來。眼看進退兩難,他心中叫道:“吾命休矣!”
“爲什麼……”那個巨首湊到了呂烈的耳邊,在他身邊如同雷鳴般說道,“爲什麼不願意吃下阿古斯通的血肉,爲什麼不願意變成我們光榮的阿古斯通一族?你分明擁有黃金之心,是唯一能夠承受的住人類轉變爲阿古斯通的存在。如果你願意,你將變成最爲強大的阿古斯通……”
呂烈心中冷笑不已,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他大概覺得自己今天也必死無疑了,索性也豁出去了,大吼道:“少特麼給老子放-屁了,變成你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不如讓自己從這裡跳下去,死了算了!鬼他媽知道你們阿古斯通是什麼貨色,老子好好的人類不當,爲什麼要成爲你們狗-屁的一族!”
一席話罵完,呂烈頓時覺得心裡舒暢多了。眼睛一閉,腳一挺,也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反正他這條爛命本來就是撿的,食人梟救過他、楊威救過他、黎遠救過他,他早就該死一萬次了,今天能夠活着走到這個地方,原本就是白撿的。
呂烈說完這席話,眼睛一閉,良久不見周遭有什麼動靜。他心裡正納悶呢,難道這個綠綠佛還是一個抖M?老子一套慷慨激昂的大罵,反而讓它覺得老子是一個值得託付的真男人?又或是老子一身王霸之氣威懾住了這個混球?
驟地,他的四面八方響起了極盡嘲諷的大笑聲,像是無數個人將自己圍在了中間一般。“可笑,可笑至極的生物……”,“愚者的眼界,就像是猴子無法理解住在木頭房子中的人類有什麼優越的一般,人類也無法理解比他們高等更多的生物優越在哪裡……”,“成爲阿古斯通之後,你纔會爲你現在的言語後悔……”,“阿古斯通,是這宇宙之中最爲高貴的生物,你所擁有的,豈是現在的你拋棄人類身份所能相比的?”
那狂笑聲從四面八方翻涌而來,就像是海浪一般,將立於其中的呂烈給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