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原辰飛的要求，那一羣職業者們面面相覷。
平心而論，原辰飛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也正因此，大部分職業者心中的牴觸情緒倒不是很厲害。
當然，總有人不滿。
尤其是那些要被原辰飛扣掉所有寶物的職業者。
“我說，老子憑什麼聽你的？你以爲你實力強，就可以牛逼了？別忘了我們這裡有十八個人。”一名職業者語氣森然道。
他叫李赫，正是取寶一直取到最後的一個。
聽到原辰飛要他把所有寶物交出來才放他離開，自然不會樂意，所以這刻一開腔，就把所有人都拉進去，他也清楚，要對抗原辰飛，就得靠大家團結一致。好在原辰飛也很貪，竟然讓所有人都向他付好處，這就給了自己機會，他想。
聽到李赫的話，原辰飛一笑：“你弄錯了一件事，不是十八個，是十七個。”
“什麼？”李赫一呆，隨即意識到不好。
他猛低頭向前衝。
可還是晚了一步，他背後已現出柔娃的身影，匕首兇狠打在他的頸後。
悶棍！
李赫眼前一暈。
同時李戰軍已高躍而起，在空中劃出一條悽長弧線後落下，碎顱者重重劈砍在李赫身上。
跳劈！
李赫的身影重重飛起，李戰軍躍起直追，人在空中，已將他所有的技能都打出去，包括他的覺醒技能殺豬刀，一股腦兒的轟在李赫身上。
所以當李赫落地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屍體。
秒殺！
雖然不是一刀致命，卻也可以當得上秒殺之稱了。
李戰軍收斧：“還有誰有意見？”
尚城清了清嗓子：“原先生，你心裡有氣，我能理解。你的提議，我也可以接受，不過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放過何大少？何家……”
原辰飛舉起手指：“噓！”
尚城滯住。
原辰飛這才放下手指：“你先顧好你自己。”
李戰軍又喊了一嗓子：“還有誰有意見？”
大家默然無聲。
十七個人聯手能不能對抗原辰飛他們？
大家不知道，但他們知道，就算能對抗，估計也會死不少人。
值不值得冒這個風險，不同的人想法不一樣。
但有兩個人是肯定不會和原辰飛的計劃作對的。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兩名職業者先後站出來道，這兩人正是先前負責解謎的職業者。當別人還在貪婪的取寶的時候，他們是唯二主動把精力放在解謎上的，儘管沒起到什麼作用，但至少作法上讓原辰飛認可。
原辰飛不收他們的稅，他們自然也犯不着和原辰飛死拼。
兩人打了個招呼，就這麼走到一邊去，顯然是不會再插手他們之間的事。
“無恥，沒義氣。”其他人紛紛罵道。
兩名職業者冷笑：“義氣？對抗德米特的時候，你們的義氣在哪兒呢？這會兒倒要我們跟你們講義氣，真是可笑。”
這話說的大家啞口無言，是啊，之前怎麼不見他們講義氣呢？
實際上真要說義氣，反而是這兩個一直在破題解謎的職業者最講義氣。正因此，他們也看不慣這一波人的作爲，自然不會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污。
“十五個。”原辰飛微笑道。
少了兩個人，其他人的壓力也明顯大了一些。
“我接受。”
“我也接受。”
“還有我。”
又有三名職業者站出來。
他們是德米特拿到戰靴後就收手的職業者，只需要交三成，考慮到原辰飛在他們取寶中的作用，支付三成不過分，他們在心理上也要好承受許多，自然也是犯不着死拼的。
“去找宋老闆算賬。”原辰飛指指宋書立道。
宋書立苦笑，得，自己也算是被他拉下水了。
“現在是十二個了。”李戰軍冷笑。
人越少，壓力就越大。
如果說之前十八對七，大家還能幻想一下數量的作用，那麼十二對七，就連幻想的必要都沒了。
人家可是能和德米特對抗的大牛，自己憑什麼和對方拼？
所以那些需要交付七成收益的職業者也接受了，不管怎麼說，還落得三成不是？
這也是佔主流的存在——絕大多數人，既貪心又膽小，所以在德米特拿到盔甲後便停手，尚城就是其中一個。
又少八人。
到了這步，場中還剩下的就是四個了，何長青就是其中一個。
“我們全交。”剩下三名職業者互相看看，無奈低頭。
至少還落條命。
就剩何長青了。
何長青在笑。
到了這一步，他非但不慌，反而還在笑。
他就這麼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既不勸阻，也不破壞，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後，他才說：“好一手分而化之，幹得漂亮啊，原辰飛。”
原辰飛回答：“希望我宰你的時候，你也能說一句漂亮。”
何長青頭一歪：“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賭你殺不了我。”
“憑什麼？”原辰飛問：“尚總？還是何家？”
“卡特米爾，怎麼樣？”何長青傲然回答：“我是他的眷屬。”
原辰飛頭一搖：“不夠。”
何長青滯了一下，面色微沉：“你敢不把神放在眼裡？”
“我要是把他放在眼裡，還會有今天的事嗎？”原辰飛反問。
“……”
諸神統治的時代，能夠公然說出不把神放眼裡，不管怎樣，哥們的膽氣是夠肥的。
李戰軍偏了下腦袋，對劉璃說：“我敢肯定，那個什麼劉楊的筆記裡，沒有這個。”
劉璃一笑：“你不覺得這是他最有魅力的時候嗎？”
李戰軍哼道：“這就是爲什麼人們喜歡作死的原因？老實說，肆意作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說別人不敢說的話，的確很爽。但前提是……別真把自己個兒作死了。”
“不會的。”劉璃回答：“神有神的喜好，不要把人的價值觀套到神上。再說別忘了你也是神眷，先前何長青的做法，可也算得上是坑害神之眷屬了。但是你的血之戰神，可曾因此懲罰他了？”
李戰軍一楞：“對啊。”
何長青之前做了那麼惡劣的事，幾位神老大也沒見出頭啊。
眷屬歸眷屬，出頭歸出頭。
如果眷屬死了，神就要出頭，那神不成了爲眷屬打工的？
所以除非是那種神特別喜歡的眷屬，一般的眷屬死亡，神並不會爲其出頭。反正眷屬這種東西，死了再招就是了，不值錢的。
怪誕之刃斜斜舉起，遙指何長青：“看來你已經沒有別的說法了，那你做好去死的準備了嗎？”
何長青身後，黑色的煙霧氤氳：“如果我說，你還是殺不死我呢？”
原辰飛看着他身後泛起的霧氣：“這是你的神眷？可以化成煙霧來去的手段，卡特米爾特別爲你準備了逃命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攔住嗎？”何長青冷笑。
他的煙遁可是連德米特都無法留的住，何長青不認爲原辰飛就可以做到。
果然，原辰飛搖頭：“德米特留不下的人，我應該也留不下。不過這種手段好像只能規避攻擊，卻不能逃過鎖定吧？你說要是我一直追着你，會怎麼樣？”
何長青臉色終於變了。
很顯然，原辰飛的話戳中了要害，煙遁最大的問題就是它是可見的。
不像那些傳說裡的水遁火遁木遁那麼牛逼，何長青得到的煙遁可以化煙離開，但是煙霧本身切實存在，可以被發現。德米特沒追上來是因爲他無法離開古堡，原辰飛可沒這限制。
何長青要是煙遁跑，原辰飛大不了就跟在後面唄，他就不信何長青還能一輩子保持這種形態。
“原辰飛，你最好考慮一下後果，何家的能量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何長青厲聲道。
“出口威脅，那就是說的確不行了？何家的二少已經算我頭上了，再來個大少也沒什麼不可以。”原辰飛劍尖開始生輝：“需要我說一二三，然後你再跑嗎？”
“等等！”何長青叫道。
“還有什麼事？”
何長青深吸了一口氣。
他突然擡頭看天，眼珠在那刻變白，就好像《X戰警》裡的暴風女一般，然後他聲音隆隆：“何長青不會死，至少今天，不會死！”
“又來了。”大家一起嘆氣。
這位卡特米爾看起來對何長青還真有點兒格外眷顧的意思，竟然親自出面保他了。
剛剛還說神不會在意眷屬，現在神就出現，打臉打得有點快啊。
原辰飛直接道：“是因爲他？還是因爲我？”
原辰飛說這話，其實就是問卡特米爾要保何長青，到底是因爲何長青自身的緣故，還是單純就想和原辰飛作對？
“有關係嗎？”
“當然，你承諾過，古堡之事結束後，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卡特米爾停頓了一下，然後回答：“是的，神的承諾自然有效。”
“那就是因爲他了？他身上有什麼值得你注意的東西？”
“那與你無關。”
原辰飛輕輕搖頭：“如果您有什麼計劃需要他來完成，那最好跟我說清楚，否則萬一不小心被我破壞了就不好。又或者，他並不是合適的人選，那麼讓我來做，也不是不可以。”
“嘿嘿嘿嘿。”卡特米爾的聲音悠然迴盪：“所以，你是要從我的對立者轉向我的眷屬了嗎？”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卡特米爾大神，我只是小小的違背了您的一次意願，而招來了現在的一切。但我也不是誰的眷屬，我只屬於我自己。”
“你說這話時，有想過伊克雷爾嗎？”
果然是小丑給了自己怪誕之刃。
原辰飛正色回答：“伊克雷爾大神是我永恆的引導者，但很遺憾，不是我的神主。”
出乎意料，卡特米爾說：“他不是你的引導者，那個給了你未來的傢伙纔是……”
原辰飛愕然：“筆記？你是說……”
卡特米爾卻不再說話了。
來自神的氣勢消失，何長青深深看了一眼原辰飛，將自己得到的寶物丟在地上：“這是你的。”
說着他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原辰飛陰惻惻道：“這事還沒完。”
何長青頓了頓腳步，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