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這時候，那巨大的佛陀忽然開口，驚咦一聲。
張超從中，感覺到了巨大的精神波動。
“你竟然是陽神真人轉世！”大佛緩緩開口，聲音飄飄渺渺，又顯宏大。
不過，張超聽着，其中竟似乎略帶苦澀。
原來，悟方此刻已然看清楚了張超元神的模樣，發現與他肉身模樣竟不吻合。
這種情況，要麼就是奪舍，要麼就是轉世重修。
張超元神和肉身沒有絲毫排斥，而且之前在外面都看不出任何異常，那便只可能是轉世重修了。
他頓時認定了張超是道門陽神高手轉世，還以某種秘法做了掩蓋，所以讓他們之前看走眼了。
雖然同樣是元神境，不過，轉世重新者和從零開始修煉，在這年歲修煉到元神境的難度和潛力是天差地別的。
若是知道張超是道門高手轉世重修，他們之前又何至於非要殺了他，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他的心神，卻是在看這一瞬間受到了巨大打擊。
兩人本就是同一境界，因爲悟方積累更厚，而且精神上更加擅長，這種精神交鋒，他穩穩能壓制住張超，兩人精神勾連構築的世界，自然是以悟方爲主導。
此刻，悟方自責後悔，這一片天地頓時陰暗下來，被厚厚的烏雲所籠罩着，給人一種巨大的壓鬱感。
雖然，這股壓迫也很強大，不過和那佛陀的宏大光明卻是極爲不搭。
這一瞬間，這一股陰沉的重壓，卻是反倒讓張超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怎麼回事？他怎麼忽然這樣？”張超暗暗思索。
也不知道是否是在巨大壓力下的原因，張超只感覺自己似乎比平時聰明幾分。
從悟方剛纔的片語中，他忽然就猜到了幾分真相。
正面交鋒，他必然不是悟方的對手，不過，他此時卻是心中一動，忽然生出一計來。
“悟方師兄，沒想到你竟然會是佛門的臥底！”張超開口說着。
“你什麼意思？”悟方連忙問着，周圍的雲霧劇烈翻滾，顯示出他內心極度不安！
“哼！老師早就發現，我佛門中有不少道門的間諜。
因此，將我送到南瞻部洲輪迴轉世，讓我打入道門查出這些人來。
我好不容易纔打入道門之中，剛查出些眉目，你竟然就派人來殺我。
那幾人被殺了，你又急匆匆的親自帶人來殺我滅口。
你若不是道門打入我佛門中的臥底，怎會如此？”張超頓時說着。
雖然“間諜”“臥底”什麼的，悟方之前沒聽過這樣的詞，可是如今精神相連，縱然是開口交談，實際上也是精神交流，悟方卻是能瞬間解析了其中之意。
“胡言亂語！”悟方怒吼着。
不過，張超看他卻沒立刻出手，還算剋制。
張超知道，悟方在動搖，多少還是信了幾分，並不能完全肯定他說的是假話。
於是，他頓時緩緩誦道：“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蒼徑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你……你……”悟方大聲說着，可是說了幾個你，卻都沒能說出下面的話來。
他所化佛陀，也有了崩潰之像，顯然內心已經掀起無邊波瀾。
“呵呵，沒想到你竟然也知道老師傳給家父的這一首《滿庭芳》。”張超笑着說着。
“你是山中砍柴那樵夫的兒子？！”悟方驚呼。
此刻，他已經基本信了張超的話了。
雖然漏洞不少，可是若不是方寸山的人，根本編不出這些。
“我家世代受恩師大恩，我更是蒙老師不棄，收入門下，學得一身本領，替老師赴死也是應當的。”
“我只恨行事不夠隱秘，被你們察覺，未能完成老師安排的任務。”
“可恨！”
張超大聲說着。
那巨大佛陀忽然崩塌。
“不……不是的……你怎麼可能是……”一個聲音在虛空中咆哮。
這精神空間都開始劇烈震顫，極度不穩。
見得這一幕，張超心中暗道：“果然嘴遁纔是無敵了，不愧是能與摸屍並列的穿越者必備技能。”
“你……你……你難道不是道門打入我們佛門的間諜？”張超故意弄出些劇烈的波動，然後，一臉震驚、不信、痛苦的問着。
見此，悟方卻是更信了幾分，種種念頭忽然升起。
他想到，如果張超真的是佛門中人，暗中滲透，那麼黃巾軍中，忽然就掀起了修煉佛門功法的熱潮，這樣詭異而不合常理的事便不奇怪了。
他想到，阻礙胡人南下最大的障礙公孫瓚的死亡和他麾下白馬義從的覆滅，正是出自眼前這人之手，這若不是偶然呢？
他想到之前看不出張超有任何轉世重修的跡象，如果是他老師的手段，那就不足爲奇了。
他想到了其餘種種……
“啊！”
精神空間中忽然傳出一聲巨大咆哮。
強大的精神力洶涌而出，浩浩蕩蕩，如雷霆，震盪乾坤間！
????轟隆！
????轟鳴如雷，精神所化雷霆在空間中肆虐，而這一方空間開始搖晃，開始潰散！
“這是爆了嗎？”
張超心中驚疑不定的想着。
便在這時候，他感覺到破碎的空間中，有一片完好之處卻是對他進行吸引。
那股熟悉的感覺讓他知道那就是他的識海。
感覺到天空中，那股令人壓鬱的力量很混亂，也漸漸模糊，張超忽然肯定，那悟方的精神卻是徹底崩了。
“嘴遁果然無敵！”
“不過，這悟方抗打擊的能力也未免太差了吧！”
張超暗暗想着。
或許是樂極就會生悲，或許悟方殘念有所感，有所不滿。
一道精神所化的閃電忽然準確落到張超身上。
旋即，張超頓時也暈了過去。
而此時，在旁觀戰的曉夢忽然看到悟方雙目忽然流出血來，而一股恐怖的精神力忽然崩潰在天地間。
張超則看起來一切正常，似是睡去。
勝負如此一目瞭然，如此的意外，曉夢也不禁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