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物是人非

“這,他怎麼沒躲呢!”納蘭芷也是慌亂了,支支吾吾道。

“妹妹,別怕,我看他只是昏迷了過去,你幸好及時收手,劍未能觸及心臟!”納蘭若離心靜如水,冷靜道。

“有我在,別怕!”

這時,一個面貌冷俊的男子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納蘭芷的肩膀道。

“邵陵,先把他搬到府內,我去找醫師來幫他先行止住血。”納蘭若離成着冷靜,說完,便是快速的奔了出去。

“姐姐,等等我!”一邊的納蘭芷見納蘭若離走了,瞬間跟上了去。

場上,邵陵冷俊的面孔深深地看了冷夜一眼,便是雙手將他橫抱進了屋子。

次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破來晨霧,鳥語花香,帶着氤氳的七彩之色朦朧了整個納蘭家。只是,這裡曾是名揚古月城的冷府。誰知道,時間匆匆三年過去。名揚一時的冷家已逐漸被歷史所遺忘。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過了一晚,冷夜已從昏迷中醒來,他緩緩起身,木椅櫥櫃,陳設與冷府大相徑庭。往日的睿智逐漸顯現。他知道,自己靈魂被封印了三年,而偏偏冷府也是在三年前開始沒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聯繫。

“吱啦!”

一聲門響,小丫頭納蘭芷跳着進來了,隨後是一直默默跟着納蘭芷的冷俊男子邵陵。

納蘭芷見着冷夜醒了,側着腦袋,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道:“你終於醒啦!我不是故意的哦!”

冷夜搖了搖頭,示意沒有關係,眼睛卻一直看着納蘭芷後面。

“你在看什麼?”納蘭芷在冷夜的眼前搖晃着雙手道。

“沒什麼。”冷夜道。

“是沒什麼嗎?你該不會看我姐姐吧。昨天你受我的那一劍就是受我姐姐影響而恍惚了所致。你還賴。”納蘭芷俏皮道。

“哈哈,邵陵你看,這大男人一個,還臉紅了。”

最後,納蘭芷不停的逗着冷夜,連不忘帶着邵陵。大家擠在一屋子裡,哄哄大笑起來。

又過了幾日,冷夜驚人的恢復力下,身體已經基本痊癒。他這先天性功法所致的銅皮鐵骨可不是蓋的。

“好太陽!好幾天沒曬到太陽了!”冷夜走出門外,貪婪地呼吸着,伸了個大懶腰,好一陣精氣神爽。

休養的這幾天,納蘭芷他們一直不肯冷夜亂走動,照顧得倒是非常周到。

冷夜四下望去,府裡的構造還是那樣的熟悉,只是,這裡似乎每天都有人打掃。看起來非常乾淨。

“叮叮叮。”

耳邊,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

冷夜望去,正是久未見到的納蘭若離,自己休養的這幾日,只有納蘭芷和一直跟着的邵陵來,納蘭若離倒是一次也沒來看過冷夜。

冷府院落三千,巨鍾般坐落而穩成。若從高空俯視整個冷府,會是一個大圓形狀,而中央傲然一頂雅亭。傲然別出,登於亭上,宛若伸手間即可觸摸到月光一般。名曰“望月亭”。

而此刻,納蘭若離正靜靜地坐在“望月亭”上,悠然撫琴。

冷夜看着納蘭若離,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冷無痕及嫂子汐殤兒。

這座“望月亭”乃是冷無痕爲愛妻汐殤兒所建,不僅是他們愛的見證,更是汐殤兒最美好

的回憶。依稀可記,那晚朦朧月光之下,大雪紛飛。冷無痕對汐殤兒許諾,“我自真心寄明月,唯見殤兒不見紗。”

汐殤兒一身紫衣,坐於望月亭最頂端,頭戴紫晶玉石簪,長髮飄飄。雙眸空對月,面色平靜而淡雅。伸手觸及那月光,肆意朦朧。月光不止的流瀉,悄悄從指間滑落。

如今,物還是物,人卻非人了。

冷夜看了許久,緩緩搖了搖頭。正欲離開之際,卻被一聲呼喚止住了腳步。

“公子既然來了,又何必急急欲走!”望月亭上,納蘭若離俯瞰冷夜,冰冷又顯高貴道。

冷夜擡頭看了看,說道:“我不喜歡其他人坐着望月亭上和我說話。”

“望月亭?”

“真是好名字!”納蘭若離食指抵住下巴,眼神閃爍,暗自點頭道。隨即,身體順着亭柱順滑而下,宛如仙女降世。

“好了,我下來了,現在可以告訴我,這爲什麼叫望月亭了吧。還有,你爲何知道這叫望月亭?我納蘭家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莫名的踩斷我家牌匾?”納蘭若離雙手負後,雙眼有神的看着冷夜道。

這認真的表情、專注的神態。一絲絲的在冷夜的心頭綻放。

“不,她不是暮雪。”冷夜看着納蘭若離,在心裡判斷道。雖然兩人一模一樣,可是,那種氣質和感覺是不同的。

“你看夠了沒有!”見這冷夜一直盯着自己看,納蘭若離冷聲道。

“你叫什麼?”冷夜沒有回答,出聲問道。

“納蘭若離!”她出聲道。後才反應過來,明明就是自己先問他問題的,現在怎麼反過來了。真是氣過頭了,她皺了皺柳眉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冷夜再度看了看望月亭,它高聳無比,伸手亦可觸月。

“關於望月亭,有一個很美的愛情故事!”

“一男子長期征戰,未婚妻在家癡癡苦等!昏燈紗下,待君卸甲歸來,求一夕溫暖輕候。夜無眠,癡守等,只求君安好無恙!而後,男子塵埃落定,一身武學傲氣雲天,他放下一身功名,誓與妻子此生相守!而這望月亭,正是男子爲其愛妻所建。”冷夜緩緩道。眼中卻是含淚婆沙。

“很悽美!可是,我不懂。”納蘭若離聽得很認真,最後卻是搖了搖頭走了。她的眼神中帶着那一絲的迷惑,甚至還有懼意。

短暫的相遇,如此的結束。冷夜的心裡卻是百般痛苦。納蘭若離始終不是冉暮雪,他們渾然不是一個人。如今,冉暮雪該是面對着怎麼樣的生活?

天空被拉上了一道黑幕,沒有星爍懸空,陪伴在冷夜身邊的,只有夜風蕭瑟,只有孤長黑夜。冷夜不解,家裡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不過,他知道的是,自己靈魂被封印,與家族裡的人失去了行蹤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究竟該怎麼辦?”

“爲什麼?爲什麼偌大的世界,突然就只剩下了我一個人?”淚水浸溼了冷夜的眼眸,那隱若的情感如同潰堤的洪水氾濫不可收拾。他跪倒在地,雙手抱頭痛哭道。

他百感交集,情緒難以控制,指甲深深的嵌入了土爍之中。三年恍若一夢,夢醒,支離破碎。心飄離不定,何處是港灣?

許久,

他緩緩站起身體,放聲怒吼着蒼穹。他終於意識到,屬於自己的道路方纔開始。

“失去的不再回來,回憶也只是痛苦的根源。”

冷夜笑了,一抹邪笑綻放,萬千憂傷即滅。

他不做悲傷命運的奴隸,命運安排他人生坎坷、充滿絕路,他冷夜就非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

“萬物皆有律,武道極致便是無!”冷夜口中喃喃道。這是大哥對自己所說。

冷夜的腦海中閃現了一幅血腥的畫面。

戰場上,狼煙滾滾,屍骸萬千,血流成河。天空的祥雲爲之成了恐怖的殷紅。一男子閉上雙眼,心無旁騖,手持長刀廝殺於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

“血龍吟,萬千屍骸爲基,衆億生靈爲石。”

冷夜口中默唸,他閉上雙眼,身體卻置身到了戰場之中。一無面神將,以血爲契,化身血龍破空而來。

“以我之血,喚我血龍!”

冷夜冷喝一聲,腳中緩緩邁出步伐,全然置身於幻境之中,雙手不停的交換着詭異的印記。全身一股說不出的殺氣凜然而出。

只見他眉心一道紅光閃過,猶如開了天眼,裂開了那九天雲霄。

霎那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山中萬鬼哭嚎之聲,哀鳴百里,聽着無不爲之觸動。其後烏雲滾滾,衆見天變者望去,以爲天罰。只見天際間一道暗紅色幽光沖天而起,雲霄破開,伴隨着一陣龍吟之聲,一道血紅色巨龍遮蔽了那蒼天之眼。

“血龍!”

冷夜忽然從沉浸中醒來,驚嚇道。汗水浸溼了他的全身,溼透了他的衣服。

“是血龍!這一切,是真的。”冷夜喃喃自語。

他雙手緊緊地捏了捏雙拳,不敢置信的自語道:“我的實力恢復到了從前的巔峰,並且一舉到了武道四階。”

“看來,大哥所說的血龍吟說法是真的!”懸崖之巔,冷月刺骨,一陣寒風拂過冷夜的髮梢。他喃喃自語。心裡百感交集。

血龍吟是冷夜大哥冷無痕縱橫戰場的絕技,一條血紅色巨龍劃過天際,凡戰場上之武者,無一不聞風喪膽。冷無痕也因此百戰百勝,年輕之時,便已是名震一方。

冷夜自小羨慕,每當問起這門功法,冷無痕只是說,這門功法並不是功法,而是一個血統。擁有這個血統的人,在某個契機下可以激活這個血統。

冷無痕也是在一次戰場中偶爾激發出來的,那日,戰場失利,冷無痕帶着殘餘的將士來到了懸崖之顛。當時,背水一戰,冷無痕因此激活了自己的血統。一條血龍劃過,扭轉了這個敗局。

“召喚出血龍,等於走上了一條不歸路!父親和爺爺沒有學會‘血龍吟’反倒是件幸事!”冷夜依稀記得冷無痕的這句話,在自己的心靈處久久的盪漾。

如今這番氣勢,這條血龍着實有些血煞之氣。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背後,一條活生生的小龍印在了自己的後背之上。體積雖然只有小蛇大小,但卻如同活物一般在蠕動着。

“一無面神將,以血爲契,化身血龍破空而來。”冷夜自語道。他的眼中,寒光一閃。“血龍以吞噬人血爲食壯大,殊不知它和這無面神將有着怎麼樣的關聯?”

這實力的突然猛漲,讓冷夜有種極度的不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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