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輕慢

稍等十分鐘左右,還在改,後面應該會有亂章,等看不到這行字了再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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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多蒙信任,只我傢俬事,不便道來。”李訓稍稍欠了欠身,“沿途趕路,實無餘力捎帶旁人,要是陳家事急,不妨寫就書信,等我到了京兆府,做個傳信便是。“

他這一番話,拒絕得毫無迴轉餘地。

陳老夫人忍不住面露失望之色。

只她也不答話,先打量李訓,無意間瞥到一旁趙明枝,端詳她相貌片刻,才慢慢道:“既如此,老身且去後頭把那書信寫了。”

又轉身同孫女招呼道:“芷蕙,你同我來。”

那少女還癱坐在地上,一時茫然擡頭,欲要起身,還沒站穩已是一個趔趄。

趙明枝距離對方只有半臂,見她跌倒,下意識就要把右手探出,但只伸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手中還持着利器,連忙把那刀換到左手,騰出空來將她扶住。

可一扶不穩,那少女滑了一下,慌忙扒着趙明枝兩臂借力站定。

她原本雙瞳無神,還是渾渾噩噩模樣,被摔得一驚,倒是清醒幾分。

而對面陳老夫人皺眉再次叫道:“芷蕙!”

語氣嚴厲。

少女被這聲音一喝,擡頭見得祖母神色,連忙直起身子走了過去。

此刻那後門口處火勢已然漸歇,陳老夫人便捉了孫女的手,自往後院而去。

祖孫二人既去,李訓當即轉頭去看趙明枝。

他也無旁話,卻是徑直上前,與趙明枝相距幾步站定,微微躬身,探手去取她左手短刀,口中道:“鬆手。”

趙明枝依言把手掌一鬆,那短刀頓時落入李訓手中。

他把刀搭在一旁木桌上,站直身子,低頭看她,猶豫了三四息,復才道:“此物甚重,你肩上傷勢還未痊癒,難道忘了?”

趙明枝折騰這半日,早間肩臂還只隱隱作疼,在後院搬擡酒缸時已是強自使力,及至方纔,未曾想又被人無意間一壓,那痛早不能忽視,哪裡會忘。

她既把短刀鬆開,聽得李訓說話,當即拿右手去虛虛捱了一下左肩,指尖甫一觸到,便痛得險些倒吸一口涼氣,只得勉強笑道:“我一時情急……”

李訓見她動作同反應,上前半步,問道:“痛得這樣厲害,是方纔使了大力麼?”

趙明枝下意識看向後院。

李訓照着她目光看去,見得騾車上幾缸酒水,頓時若有所悟,本來皺眉,又把語氣放緩,道:“你且解衣,我……”

然而只說了這幾個字,他忽然住了口,卻是莫名遲疑起來,停頓一會才道:“等晚間到了歇腳之處,你再解衣看看傷,但凡露有腫脹模樣,便來叫我。”

又自懷中摸了個油布小包出來,將其打開,露出當中幾粒藥丸遞與趙明枝,道:“若是疼得厲害,此刻先拿藥揉擦開來,多少鎮一鎮。”

語畢,站起身來,左右環顧一圈後,乾脆行到大門前,挽起袖子將那堆疊木桌一一撤下,自顧自幹起活來。

這樣行事,分明是在避嫌。

兩人相識之初,爲了給趙明枝治那左肩傷處,他毫不猶豫便伸手去解她衣袍,彼時那手又快又穩。

此刻人已相熟,交情更遠非當日可比,一樣是看傷處,他卻立刻避讓。

而不知爲何,趙明枝伸手接了那油布小包,見李訓主動走開後,竟是心中隱隱鬆了口氣。

她從來行事不避人,也自大方得很,眼下身在江湖,萬事從急,更是不拘小節。

只方纔同李訓把話說開後,再來受他好意,又如此親近,反而當真心虛。

如若無意,自然清清白白。

偏偏兩廂有意,相處時只能束起手腳。

只是這手腳一束,本來沒什麼的,彼此之間倒又生出些莫名氛圍來。

她背過身去,先自解開衣襟看那左肩傷處,果然比起早間更腫三分。

自家身體自家知道,因在這潦草地方,又堆積許多雜事,趙明枝便不多話,只取了丸藥,將那蠟殼一捏。

蠟丸裡頭盛着許多油膏狀物,氣味清涼,聞之令人醒腦,同先前那糖丸氣味如出一脈,想來也是那李家自制之物。

肩上雖疼,閉眼擦個藥還是能忍的,趙明枝咬牙去揉那油脂膏藥,也不知是不是天氣太冷,半日也沒能把膏體滑開,只得慢慢用手心溫度去捂。

正當此時,忽聽後方傳來一陣細碎腳步聲。

她當即拿手去扯衣服,又反身回首,而一旁李訓卻是立時轉身,疾步上得前頭,擋在她前方几步開外。

兩人動作近乎同步,一人攔,一人躲,然則等再一擡頭,卻見後院門口處並無他人,只得一個少女。

正是方纔被陳老夫人叫開的陳芷蕙。

不過片刻功夫,她便成了另一個模樣,換了身剪裁得宜窄衫桔黃長裙,又有白花底的披褙,便是臉上也重新收拾過,塗脂抹粉,梳着雙蟠髻,還特簪了步搖,走路時那紅珊瑚和着金流蘇一墜一墜的,十分精緻。

先前形容狼狽,實在看不出來,此刻煥然一新之後,便露出一張底子很不錯的臉,雖有些木,但至少有六七分相貌。

她此刻一手提壺,一手提着一個大食盒,本要進門,見得桌前兩人動作,卻是一愣,先看李訓,再看趙明枝,腳下就有些進退不得模樣。

停頓片刻,她才硬着頭皮走了進來,道:“祖母叫我來給恩公送茶。”

口中說着,陳芷蕙卻也不怎麼靠近,只尋了張不遠不近桌子,從那食盒中取出空盞,又胡亂衝了杯溫茶。

她動作很是生疏,顯然從前不好此道,等倒好茶,捧盞上前兩步,本已走到李訓面前,卻不敢去看他,躊躇片刻,竟從他身前繞開一個半弧,先到得趙明枝一邊,把那茶盞放在她身側桌面,小聲問道:“不知姑娘姓名?”

本就是個少女,又方纔遭瞭如此大禍,趙明枝對她自然多做幾分憐憫,便把聲音放柔,回道:“我是國姓,姓趙。”

陳芷蕙頗有些膽怯模樣,偷瞄一眼後頭李訓,才又道:“多謝趙姑娘方纔搭救,祖母叫我來給二位送茶……送些吃食……”

又對李訓道:“也多謝這位恩公。”

說完,一指不遠處桌面上那食盒,道:“當中有些點心果子,請二位自便。”

說完,福了一福,竟是就這般匆匆走了。

她來得莫名,走得也奇怪,但連着方纔陳老夫人言行,誰人都能看出來,這一回本來是想要使美人計。

美人計本就是明計,只看人上不上鉤而已。

以陳芷蕙相貌,使出來倒也正常,可看她這樣行徑,好似倒跟她那祖母又不是一條心。

趙明枝只覺奇怪,而李訓卻全做不見,等人走了,便把桌上那陳芷蕙才送來的茶水蓋子打開,隔窗一潑,隨手放回那空茶盞,又探出手去,從站在外頭那馬匹背上取了隨身水囊下來,將其放到趙明枝面前,道:“外人給的東西,莫要隨意去碰,你若渴了,先喝自家的便是。”

又道:“這水囊早間新換的,我未曾用過。”

趙明枝應了一聲,把那水囊抱在懷裡,卻是問道:“二哥,我們就在此處等人來接麼?”

又道:“方纔那賊頭說前頭沒有攔路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多半是假罷?”

李訓點一下頭,特地解釋道:“只算我方纔點出來的那些個陳家護衛,少說都有三四十個,全是青壯,看那手腳,也是多少學過一點拳腳功夫的,結果被亂刀砍成那樣。”

“即便是半路埋伏,只這客棧裡二十來個,怎可能將那三四十個一網打盡?我們自後頭來的,路上不曾得見,多半是到前頭去了。”

趙明枝心中微凜,道:“那他方纔叫我們先行出發……”

李訓道:“多半是知道前頭有人守着,想先我們打發走,看自己能不能撿一條命吧。”

又道:“遇得那些心軟的,給說動了,或許當真把他帶上,準備到前頭去報官,屆時正好又撞上埋伏——如此行事,賊匪慣用,對付起來也無旁的訣竅,只要心夠狠,手夠冷便是。”

趙明枝只覺心驚,道:“如若換做是我,雖未必會把他帶上,倒真可能先將人禁在此處,自帶人去下一地報官。”

再道:“還是腦子轉得不夠快,總以爲自己避過了,卻未料到前頭還有陷阱。”

李訓卻是注視她道:“世間陷阱那樣多,怎可能全數能避得過去?當真能都做了閃避,其人整日便不用做旁的了,如此是爲旁門,須不是正道。”

又溫聲道:“從來行大事者不拘小節,如你這般,只要手下有人能用,便不必害怕,況且,你若是樣樣都懂了,還要我……還要我們這些開鏢局的,來作甚?”

趙明枝總覺得“行大事者不拘小節”一句,怎麼都不適合用在此處,又覺得他那一番話,道理雖通,也不太適合眼下場景,然則聽得後頭那一句,實不好再做接話,只得應了,老實去喝那水囊中水。

而李訓又道:“你那肩臂……且再忍一忍痛,也不必坐等太久,前頭已是快有人來了,屆時還是要叫大夫來仔細診一診,免得留下病根。”

兩人在此處坐着說話,卻不曉得那陳芷蕙匆匆退得出去,卻在門邊站了片刻,等聽到李訓所謂“心夠狠,手夠冷”言論,也不敢再站,急忙進得後院,上了那輛大馬車。

她打開門,踩了幾回腳踏都打了滑,最後一回扶着車框才穩穩上去。

還未站定,就見對面人臉色難看,一時瑟縮,叫道:“祖母……”

陳老夫人把手高高揚起,氣得一巴掌幾乎都要扇下來,卻是半途停住,深深吸一口氣,問道:“我叫你去給那恩公倒茶送飲,你送到哪一處了?!”

陳芷蕙麻着頭皮道:“祖母,我真送了,茶也送了,果子茶點也送了……”

“你送到誰人手裡了?當我是個瞎子麼?”

陳老夫人把袖子一掃,面前桌上本來擺了不少胭脂水粉,被她一卷下地,從車廂裡滾得出去,發出咣啷啷聲響。

她一面說,一面把車廂後頭的車窗打開,將孫女一把扯得過去,食指直直戳着前面,道:“你當我是瞎的麼?!”

陳芷蕙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車窗正對前頭酒肆後窗,而那後窗因先前李訓動作,早已兩邊大敞,從此處望去,雖不至於對屋中情景一覽無餘,卻正好能看到半個趙明枝。

她當即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束手低頭,然則眼淚已是落了下來,哭道:“孫女自是不對,可祖母此行,難道便對了?我怎麼也是大家閨秀,禮教出身,從前也學過女子教養,怎好叫我這樣打扮,又那樣心思,去給個頭一回見面的外男送茶送水?”

又道:“我也曉得祖母心思,不過是看眼下這樣境地,無依無靠的,又怕半途再遇盜匪,想要尋個託付,可總更不能隨便一人,便把我做個貨物,送來送去罷?”

老婦幾步靠近,拿袖子給孫女擦了擦臉,才道:“眼下你叔叔不在了,你立得起來,先往

陳芷蕙定睛一看,才發現這車窗正對前頭酒肆後窗,而那後窗因先前李訓動作,早已兩邊大敞,從此處望去,雖不至於對屋中情景一覽無餘,卻正好能看到半個趙明枝。

她當即嚇得臉都白了,連忙束手低頭,然則眼淚已是落了下來,哭道:“孫女自是不對,可祖母此行,難道便對了?我怎麼也是大家閨秀,禮教出身,從前也學過女子教養,怎好叫我這樣打扮,又那樣心思,去給個頭一回見面的外男送茶送水?”

又道:“我也曉得祖母心思,不過是看眼下這樣境地,無依無靠的,又怕半途再遇盜匪,想要尋個託付,可總更不能隨便一人,便把我做個貨物,送來送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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