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風猶如一頭受傷後的雄獅,愈加狂暴,也愈加邪惡。他悍不畏死的向段義發動攻擊,拳、掌、肘擊、膝蓋甚至是頭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成爲他的武器,將近戰功夫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不愧是六重天強者,攻擊猶如狂風捲落葉,又似水銀瀉地般狂暴,莫說是尋常人,即便是六重天強者也不見得能夠在他的憤怒下挺下來。
然而段義卻辦到,因爲段義的近戰功夫比之木風還要強悍。不論是速度,還是力量,甚至是招式都絲毫不輸給木風。
如果段義的本事僅限於此,那麼也僅僅至多和木風打個平手而已,真正讓後者吃盡苦頭的還是三重勁。
那種可怕的力量就如附骨之疽般,成爲木風可怕的夢魘。如若事先有準備,他自認爲能夠接得下三重勁,更不會弄得如此狼狽。
可段義實在太“狡猾”,一招一式虛虛實實,令人捉摸不定。前一擊或許還是普通攻擊,但後一擊便用上了三重勁,當自己準備好接三重勁時,對方又偏偏不用三重勁。如此一來,自己便猶如小丑般被段義玩弄於股掌之上。
木風心中的憤怒,實在不是能用言語能夠形容的。可他無能爲力,一股深深的頹然猶如泥沼拉着他往下墜。
但不管他如何憤怒,如何不甘,段義的攻擊卻絲毫沒有停歇,繼續襲來。
刷刷刷!
段義手中隱忍連劈三擊,三道氣刃組成密集的網,將木風全身罩在其中,每一道氣刃都有削鐵如泥的威力,更何況血肉之軀。
“可惡!”木風雙目噴火,氣得臉色鐵青,卻也只能奮起全力,掌刀連劈迎上撲面而來的氣刃。
噹噹噹!
掌刀與氣刃劇烈交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巨響。不過這一次段義的力量似乎有所削弱,並沒有想象中的排山倒海的後勁。
可是木風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喜色,反而臉上劇變,血色褪盡,猶如被突然判了極刑,恐懼驚呼道,“又是三重勁!”
話音未落,已然手臂上已經傳來洶涌澎湃的力量,一波接着一波,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匹敵。
“啊!”
木風一聲慘叫,便被第一道力量擊飛,鮮血狂噴。跌飛出十餘丈後,他根本還來不及站起來,第二道勁力再次襲來,他的身體就那麼在地上向後翻滾。一連翻了好幾圈,剛剛坐在地上,第三股力量接踵而至,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地面上滑行,最後狠狠的撞在一座屋宇的石柱上。
那根石柱足有碗口粗細,乃是以極堅硬的石材鑄造,即便是承受千鈞巨力也可保無礙。然而被木風撞擊之後,竟然咔嚓一聲折斷,整座屋宇也劇烈搖晃起來,似乎將要傾塌。
“不愧是三重勁,強如木風居然也毫無還手之力。”衆人被驚得呆若木雞,一個個喉頭發乾,連吞唾沫也無濟於事。
就在衆人都以爲三重勁的威力就此消失時,突然,木風再次發出一聲慘叫,胸口的盔甲上以肉眼可見的有六股強大的力勁接二連三的轟擊在上面。
木風根本沒有招架之力,跌飛出去,重重的撞擊在屋宇之上。
轟!
巨響隆隆,高達數丈、氣勢不凡的屋宇就那麼傾塌下來,霎時間斷木橫飛,土石飛揚,眨眼就變成了一堆廢墟。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三重勁麼,剛剛……剛剛怎麼
會有九股力量?”衆人大驚色變,又疑惑不解。
“呃……難道說剛剛的三道氣刃都蘊藏着三重勁?”有人大膽假設道。
有人反駁道,“不對啊,就算三道氣刃都是三重勁,那也才六股力勁啊!”
“呃……”衆人瞬間被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着剛剛出言質詢的那人。
那人見狀,還以爲衆人被自己“高明”的見解所折服,不禁得意大笑道,“怎麼樣,我就說嘛,其中肯定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衆人愕然無語,場中更靜謐十分。
良久,纔有人忍不住出言問道,“老兄,我向你請教一個問題,希望你不吝賜教。”
那人滿不在乎道,“哈哈,有什麼事儘管問吧。我可是智慧通天,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高人,一定會竭盡全力的開導你的疑惑的。”
問話那人愕然,不由得揩了一把冷汗,這才繼續道,“多謝了。我想請問你,三加三加三等於多少?”
那人愣在當場,恍惚了好半晌這才道,“你等等啊,這個……這個……嘿,這個問題稍微有些一點點複雜,我先要好好思量一番。”說着也不顧衆目睽睽之下,就開始數起手指來了,“一,二,三……呃,剛剛我數到多少來着。算了,重新數過,一,二,三……”
咣噹!
衆人早已合不攏嘴的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
問話那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好了好了,兄弟,你……你的厲害我們已經知道了,不用再數下去了。”
那人還有些摸不着頭腦,甚至有些自我感覺良好,問道,“怎麼了,爲什麼不讓我繼續數下去,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問話那人恨得咬牙切齒,臉色儘量擺出一副自認爲和藹的神色,“輕言細語”道,“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這樣吧,你先回家問問你媽媽,小時候到底是誰叫你算術,然後砍死那傢伙也行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害得我白忙一場。你不知道對我這種智慧高深的人來說,動腦子比和人大戰一場還要消耗力量麼?”那人眉毛一樣,罵了問話那人兩句,神氣的去了。
“我……我他孃的這不是犯賤麼?”先前問話那人懊悔不已。
一旁的木氏兄妹再也忍不住,被逗得捧腹大笑。
“哎呀我的媽呀,這羣傢伙簡直就是天才,連我自視甚高的木英雄也不得不甘拜下風啊。”木英雄誇張笑道。
木傾城強忍笑意,笑罵道,“少在那裡妄自菲薄了,你的無恥和他們可是不相上下。”
木英雄也不以爲意,笑道,“算了,你老哥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計較了。”
“懶得理你。對了,木風那個傢伙死了沒有?”木傾城白了他一眼,這才問道。
木英雄神色微微一凝,言道,“那倒沒有,這個傢伙加入神門之後各方面實力大增,倒還不至於這麼快就死了,不過他也傷得極重。”
蓬!
他的話音未落,突然廢墟中巨響驚起,斷壁殘垣突然炸裂開來,木風渾身是血的從中爬了出來,雙目噴出憎恨怨毒的火焰,死死盯着段義。至於身上的盔甲,早已被擊得粉碎。
“這傢伙是怪物麼,居然還沒死。”衆人盯着木風,面面相覷。
不過他們並沒什麼擔心,照眼下的局勢來看,
段義依舊穩操勝券,木風不過是多掙扎一會兒罷了。
“哈,他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啊。”小銀嘖嘖稱奇道,“不過他一定很不甘心,所謂狗急跳牆,主人你也得小心一點。”
段義當然不會大意,暗自點頭。
就聽木風怒道,“段義,你真的很強,僅憑三重勁這一招我便不是你的對手,更莫說你使出厲害的箭技。不過你以爲就此可以穩操勝券,那可大錯特錯了。我會讓你知道,我神門的可怕!”
段義神色不動,冷然道,“你還要做最後的掙扎麼?”
“嘿嘿,最後的掙扎,你在和我開玩笑麼?”木風不屑道,“這一次,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陪葬!”
說着雙手並指,居然猛地在自己左右胸口各戳出兩道血洞,頓時鮮血噴濺,場面甚是可怖。
“他這是幹什麼!”衆人大吃一驚,都搞不明白木風此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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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要幹什麼,玩自殘麼?”小銀震驚道。
段義目中閃過一絲凝重,他見識過神門中人的招數,臨死之前反撲往往是通過這種自殘的方式來激發殘存的力量。瞧木風這陣勢,顯然是欲通過這種方法施展厲害的招數。想明白了這一節,他當然不會託大,表面不動聲色,實則體內數股力量都已經蓄勢待發。
此時從兩道血洞中噴涌出的血液已經不再是鮮紅,而變成詭異的紫黑色,充滿了邪惡陰寒的氣息。紫黑色血液甫一遇到空氣,立刻化作紫黑之氣,激盪蔓延開來。而木風的身體則在其後漸漸隱沒,只能偶爾聽到他充滿痛苦卻又猙獰的笑聲。
“這是什麼鬼東西!”衆人哪裡見過這般詭異的事,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向後爆退不止,想要遠離漆黑之氣。
然而紫黑之氣便如附骨之疽一般,瘋狂蔓延,不一會兒就籠罩了方圓百餘丈的廣闊空間,任憑衆人如何逃離也無濟於事。整個天空,乃至於整個天地都充斥着那股紫黑之氣,形成一道巨大的邪惡氣場。
“哈哈哈……”木風猙獰可怖的笑聲從重重霧幕中傳來,“現在纔想到要逃麼,不覺得太遲了嗎?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都留下來死吧!”
衆人聞言渾身遽震,恐懼之情迅速蔓延開來。
“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天妒英才,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
“我還不想死啊,我壯志未酬,更尚未混去,怎麼能現在就死了呢?”
一時間,人人誠惶誠恐,都深深感受到命在旦夕。
場中唯一還能保持鎮靜的也只有段義一人,他的目光透過漆黑色的霧氣,彷彿看到了木風,朗聲道,“你以爲這種犧牲性命的反撲有什麼意義麼?”
木風不屑道,“段義少在那故作鎮定了,等下你和會這些人一樣,猶如螻蟻般死去,哈哈哈!”
段義冷笑道,“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試試吧。”
木風根本沒將段義的“狠話”放在心上,大聲道,“燃燒我的生命,祭祀我的血液,出來吧,偉大的血魔!”
他似乎唸了一段神秘的咒語,繼而場中漆黑色霧氣如同收到了什麼力量的激引而翻涌起來。木風的身形漸漸顯露出來,目中閃爍着瘋狂而猙獰的神光。
“段義,你死定了!”他大喝道。
段義猛地臉色一變,突然間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邪惡氣息正在飛速聚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