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張楚二人不是來看笑話,且故意欲羞辱段義,怕是沒人會相信。他們瞅準段義最無力之時前來挑釁,行徑之卑劣,着實令人憤慨。
柳依依當即大怒,嬌喝道,“你們兩個好無恥,難道只會乘人之危麼!”
古霏霜亦是怒道,“你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麼!”
“嘿嘿,主人,這兩個狗崽子來探你的底來啦。”小銀冷笑道,“要是平時,小銀我早就一口濃痰淹死兩個王八蛋,不過今天我忍了。”
段義心中怒氣早生,冷冷瞧着二人,看他們還要耍出什麼花樣來。至於丁俊三名誅日山莊弟子,皆是怒目而視。
不過張楚二人顯然不會就此離去,他們此行就是要探查段義的傷勢,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哼,段義,枉你也是男子漢大丈夫,難道只會躲在女人背後麼?要是如此,你只要認慫,我們絕不爲難你。”楚軍南譏諷道。
張傲天在一旁陰陽怪氣道,“楚兄言中了,段兄只是自視甚高,根本不願與我們這些人動手罷了。”
二人一唱一和,顯然是欲激怒段義。
然而段義面對二人的激將之法,無動於衷,只是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們只會說些風涼話,那麼快滾吧!”
二人大怒,卻又偏偏拿段義沒有辦法。
忽的楚軍南哈哈大笑,道,“誅日山莊的人果然沒一個真漢子,膽小如鼠,連娘們也不如!張兄,既然人家膽怯,咱們又何必強迫,走吧!”
張傲天大爲詫異,吃驚盯着楚軍南,後者向他使了個眼色,他立時會意,大笑道,“那是自然,誅日山莊的人都是一羣窩囊廢,咱們走吧。”
孃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小銀怒道,“你們兩個蠢貨已經成功激起了我主人的怒火,等死吧!”
霎時間,人人臉色劇變,誅日山莊三名弟子更是怒火沖天。
然而張楚二人對此熟視無睹,怪笑着便欲離去。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站住!”許是用力過度,那聲音輕微顫抖,有着幾分痛苦。
二人齊齊回頭,隨即大喜過望,因爲說話的赫然是段義。
“爾等膽敢辱我師門,找死!”段義大怒,蒼白的臉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紅之色。
古霏霜見狀大驚,忙得輕撫段義胸口,道,“你不要動怒,牽動了內傷可怎麼得了!”
段義怒火不減,吼道,“段義命不足惜,但師門榮譽絕不允許他人踐踏!”
話音未落,人人皆覺他身上散發出森冷的殺氣,透徹骨髓,令人心驚。衆人不禁產生一種幻境,似乎眼前這個垂危的少年,會一個箭步從擔架上竄起,變成一頭暴怒猛虎,食人血肉。
不過張楚二人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段義重傷之時竟有如此氣勢,喜的是他們的目的終於達到了。
便在此時,突然就聽一道轟然叫好聲暴起,“段兄好骨氣!”
“哼,你們兩個欺人太甚!想要切磋,侯某陪你們過兩招如何!”緊接着,又是一道怒叱聲。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大感詫異,紛紛循聲望去,才見赫然是侯衝、蒙朝歌二人攜手而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他們二人竟然會幫着段義說話。
如若說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怕是真的要讓人深信不疑了。
腦海中,小銀兀自冷笑,“前有烏龜,後有王八,
烏龜王八,都是一家。嘿,看我主人如何殺烏龜刮王八,來一鍋烏龜王八湯。”
很顯然,小銀是很含蓄的罵侯蒙二人是惺惺作態。其實不用他說,段義也根本不會相信二人,冷冷道,“你們來幹什麼。”
侯蒙二人不以爲忤,淡淡一笑,道,“當然是來看望段兄了。”
段義不與二人虛與委蛇,冷道,“不必,段義還死不了!”
二人爲之一怔,神色頗爲尷尬。
這時,張傲然譏諷冷笑聲起,“侯公子真是好度量,自家女人愛上了旁人便也罷了,眼下還心甘情願的熱臉貼冷屁股。哈哈,果然不愧是偏偏公子。”
古霏霜的事明顯是侯衝心中的一根刺,他如此不客氣,顯然是要激怒侯衝。
果不其然,霎時間,侯衝臉色鐵青,古霏霜更是俏臉冰寒,雙目欲殺人。
似乎覺得這點刺激還不夠,一旁的楚軍南又陰陽怪氣道,“怪不得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就連蒙公子看上的女人,亦移情別戀。嘿,張兄猜那人是誰?”
張傲天附和道,“自然是段兄了,旁人誰有如此大的魅力。”
“呵,想不到你們這兩隻狗還挺有眼力。我主人註定要風靡萬千中老年婦女,那魅力之大,你們拍馬也是不及。”小銀哈哈笑道,似乎對於二人的“吹捧”很是受用。
但顯然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般閒心,柳依依頓時杏目含怒,手按腰間長鞭,一副殺人像。不過他似乎不用親自出手,因爲已有人代勞。
“好膽!”蒙朝歌怒叱,手中熟銅棍遙指二人,“爾等滿嘴污言穢語,辱及我便也罷了!但損毀柳姑娘清譽,那便該死!”
說話間,丈長熟銅棍猛地駐地!
這一擊灌注真元,且含憤而發,勁力怕是足以數千鈞。衆人只覺地面劇烈顫抖,仿若地動山搖。而以銅棍爲中心,地面崩裂出無數裂紋,瞬間蔓延方圓數丈!足可見,其中驚人的力量。
鏘!
侯衝亦是怒而拔劍,長劍出鞘之後,更是劍芒霍霍,直指張楚二人,冷喝道,“侯某倒要看看,爾等口出狂言,到底是有什麼依仗!”
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大戰將起。而段義反而被晾在一旁,成爲配角。
“主人這一場烏龜王八大戰,你說是烏龜贏,還是王八勝?”小銀此時仍頗有閒暇之心。
段義神色無異,暗暗冷笑,“他們打不起來。”
小銀大爲詫異,問道,“那是爲何?”
“因爲他們根本不想打。”段義如實回答。
而事實證明,段義的話是果然不錯的。
忽的,就聽楚軍南哈哈一笑,道,“人家好大的火氣,張兄咱們怎麼辦?”
張傲天冷然道,“咱們還能如何,夾着尾巴走吧。”
說着二人竟然不理衆人愕然的神色,灑然離去,不戰而退。原本預料中的一場大戰,便真的這般煙消雲散,着實讓人難以接受。特別是小銀,直呼一場好戲泡湯,好不甘心。
“哼,他們倒是跑得快!”蒙朝歌冷冷一笑,顯然餘怒未消。
侯沖淡然道,“蒙兄何必與此等小人置氣,他們猖狂不了多久了。”言罷微微瞥了古霏霜一眼,而後彷彿對其不見,轉而望着段義,詫異道,“段義到底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恢復得如此快。”
段義尚未答話,丁俊道,“小師叔有掌門人留下的療傷丹
藥,雖然不能祛除內傷,但能調養正氣,幫助小師叔恢復。”
蒙朝歌道,“怪不得,段義今日竟已能開口說話。”
古霏霜見段義神色頗爲萎頓,冷道,“你們請吧,他要休息了!”
二人倒也識趣,告辭一聲,兀自離去。而段義方纔動怒,牽動體內傷勢,神色極爲萎頓,一副昏昏欲睡模樣。古霏霜不敢怠慢,忙得將段義帶下去休息。
直到段義一行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侯衝才冷然道,“你怎麼看?”
蒙朝歌道,“應該錯不了,段義絕非衝動之人,但爲了誅日山莊的榮譽,他可以不惜一切。”
侯衝點了點頭,道,“不錯,此前不知多少人因辱及誅日山莊,被他誅殺。看來,這次他真的傷得很重。”
“不過他也真是了得,即便是有療傷丹藥,也決計不可能恢復的這般快。”蒙朝歌目有憂色。
侯衝動容道,“此人天賦之高,體質之強悍,實在讓人心寒。不過,看他樣子,沒有尋月功夫斷然無法痊癒。”
“那是不錯。不過魄刀門與無雙派亦不會錯過良機,必定會加緊行動。”蒙朝歌道。
侯衝臉上並無憂慮,反而淡淡一笑,道,“那是最好不過,他們要自取滅亡,咱們自然也要幫上一把。看來大變當在三日之內,我必須馬上回去稟告父親。左衛的事便由你打理,一定要做好準備。”
蒙朝歌道,“你放心,一切我自有計較。不過……”
侯衝見他欲言又止,道,“你我二人情同兄弟,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二公主的事,你怎麼辦?”蒙朝歌猶豫片刻,終於問了出來。
侯衝異色明顯,卻又很快壓下去,道,“與我心中的宏圖大業比起來,區區一個女人算得了什麼。不過,你的柳姑娘似乎對你並無好感。”
蒙朝歌神色悽苦,道,“我卻不能如你般灑脫,不過我也絕不會忘了咱們的理想。”
“好!”侯衝朗聲道,“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我兩兄弟闖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業,那纔是正道。事不宜遲,我這便去了。”
這時早有親兵給他牽來坐騎,侯衝翻身上馬,朝大將軍府奔去。而蒙朝歌目送他離去,又回望了一眼正陽門這才離去。
而正如二人猜測,張傲天與楚軍南已經加緊行動。
“段義傷得極重,墨竹笛定不在王都之中,我們的機會來了!”張傲天神色興奮,雙目更是神光炯炯。
楚軍南卻是沉聲道,“段義這小子素來詭計多端,會不會是他故意示咱們以弱。”
張傲天斷然道,“不會!你不瞭解這小子,他對於門派聲譽看得極重。如若他當時隱忍,那麼必定是示弱,但他動怒,才正符合他的性格。嘿,你當時也看見了,他動怒之後,臉色潮紅,明顯是內傷極重。”
楚軍南點頭道,“嗯,看來是不會錯了。不過侯衝那小子似乎也對咱們起了疑心。”
張傲天不屑道,“他起疑心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只有待宰的命。哼,那邊的人手已經集結,再加上咱們兩派的人馬,此戰必勝。”
“好!事不宜遲,你速去聯絡人手,此間由我加緊部署!”楚軍南亦是興奮不已。
張傲天更是按捺不知,狂笑道,“不久,這王都便是我的天下,哈哈……”
笑聲中,一場席捲王都的風暴早已開始醞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