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一番大戰,時間雖然不長,但段義接連激鬥兩大高手,擊殺樑天,驚退杜圭,戰果之輝煌,着實令人歎服。
能夠取得如此戰績,顯然得益於他進階三天四境。否則他能夠敵得過杜圭還是兩說,更莫說擊殺樑天。
不過連番激戰,他的消耗不可謂不巨大。即便是以他遠比常人雄渾的真元,依舊耗空大半。其實方纔杜圭如果不退,接下段義的貪狼箭之後,便會發現後者虛弱的不堪一擊。當然這並不意味着他能夠斬殺段義,修羅箭,青巖巨人這兩張底牌足夠他死上十回了。
不過真正令段義吐血重傷的,還是樑天方纔那一刀。
在此之前,段義與杜圭一擊硬碰硬,身體便受了點小傷。而樑天那一刀,刀鋒雖然並未刺中段義,但強大的刀氣卻令人段義吃不消。如不是他閃避得迅速,眼下便不僅是吐血這麼簡單,能否站得住還是兩說。
但不管怎樣,這一戰段義勝了,勝得十分漂亮。
見段義傷的不輕,王山再也不敢嬉笑無形,趕忙將段義扶住。其實他二人都受傷不輕,反而是王山要糟糕得多。
“不要緊吧?”武六奇傷勢好了些,站了起來道。
段義定了定神,臉色好看了些,輕輕推開了王山,搖了搖頭,道,“沒事。”
王山嘿然道,“段兄你大難不死便也罷了,竟又大發神威,可了不得了!老實交代,現在是什麼修爲?”
小銀道,“我看還是不說爲妙,就怕你承受着不住,活活嚇死。”
活活嚇死倒是未必,不過段義也覺得他必定不好受,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麼,不提也罷。”
王山卻是不幹,道,“怕什麼?難道怕嚇死我?”說着他拍了拍胸脯道,“俺的心臟可是堅強的很,經受得住任何摧殘打擊,來吧!”
“主人,他要找死,你就成全他吧。”小銀道。
又聽武六奇冷笑道,“他就是賤命,不找點打擊便活不下去。”
段義見狀,只得道,“真的沒什麼,不過三天四境。”
話音落地,久久沒有聲息。
瞬時間,方纔還笑嘻嘻的王山,兀自冷笑的武六奇,表情都僵硬在了臉上。他們便彷彿突然石化一般,如不是輕顫的身軀,恐怕和雕塑真的沒什麼兩樣。
那一剎,二人的呼吸都凝滯了。他們只覺世界變得格外寂靜,唯有胸腔內瘋狂的心跳,兀自清晰。
良久,良久,二人又齊齊倒吸一口冷氣,臉上滿是震驚與驚恐。
“三天四境!天!”武六奇驚呼一聲,虎軀劇顫,差點站立不穩。
噗!
王山更是直接,一口狗血噴出,砰地倒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他又掙扎着站起來,捶足頓胸,吼道,“天啦!這也太妖孽了!三天四境,也太快了吧!”
其實王武二人心情是一樣,皆覺駭異萬分。因爲他們雖然料到段義修爲大增,但想必也不過三天三境。卻哪想,段義更是兇殘,直接連進兩階。即便是明知段義不能以常人度之,卻依舊驚駭絕倫。
莫要小看了這一個境界,其中的差距確實巨大無比。一個境界的差距,真元的雄渾程度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嘿嘿,我就說了要你們別問,偏偏不聽。”小銀嘿然道,“現在明白,什麼叫不聽小銀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段義倒是頗爲窘然,十分過意不去。
好不容易,二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開始迫不及待對段義“嚴刑拷打”,追問山崩後發生的一切。段義也不藏私,將青巖巨人如何相救,如何嚇得岩漿湖一一道來。只是關於火精靈一族和紫陽珠的秘密,事關重大,他隱去不言。
二人聽得目瞪口呆,哪想到在地下竟然還有如此神奇之地。對於段義一系列奇遇,又是心驚不已。更是明白,段義之所以能有今日成就,實在和他的毅力與磨難分不開。
任何成功,都不可能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王山一掃過往悲痛之色,摟着段義的肩膀,笑道,“嘿嘿,我就說你這傢伙福大命大,定是死不了的。都怪武大哥,哭哭啼啼似個娘們,反累的我也留了幾滴眼淚。”
這明顯是誣陷,武六奇立時不依,喝道,“滾你孃的!不知道當時是哪個耗子尿流的多!”
王山老臉一紅,嘿然不語。
“主人,看不出這兩個人品不咋的,還算有點良心。知道你死了,還捨得抹兩滴眼淚。”小銀打趣道。
段義卻是一陣動容,感受到二人言語間的真摯之情。人生在世,或許當你死後,能有一兩個人爲你掉淚那已不錯。否則,那也太孤獨了。
便在三人說話之際,猛地就聽山谷外破空之聲大盛。很顯然,有高手飛速趕來。三人便是不看,亦知是誰來了。
武六奇冷冷一笑,道,“他們來的還真是時候,人剛死就到了。”
“嘿,這就是他們沒眼福了,否則又能夠欣賞一場好戲。”王山道。
很顯然,來的正是收到信號的救援隊伍。不過這一次,他們又來晚了一步。
便在說話的這片刻,一行四人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三個老者,一個老嫗,修爲皆是不凡。
“又是你們!”王武二人神色怪異,忍不住驚呼道。
同樣的,對面四人亦是齊齊皺眉,詫異道,“怎麼又是你們!”
原來來的不是旁人,正是上次趕過來救援的四人。有趣的是,上次亦是王武二人與魄刀門起了衝突,本想以信號彈求援,結果反而救了魄刀門的人。眼下歷史重演,頗爲耐人尋味。
“你們兩個搞什麼名堂,並未遇險爲何發射信號彈!”只見魄刀門長老秋長髮擰着眉,沉聲道。
王山指着地上那灘尚未凝固的血液,嘿嘿一笑,道,“你老看不見地上的血跡麼?”
秋長髮當然知道此間發生了一場大戰,不過對於上次門中弟子因二人被廢,尚且耿耿於懷,這才故意刁難。他隱隱覺得不妙,心下突突之犯怵。他強自定神,道,“那麼這是何人血跡,人呢?”
王山笑嘻嘻道,“小子斗膽,請你老猜一猜。”
“噗嗤!”除了秋長髮餘人皆是忍不住發笑。如段義等知事情始末的,自然明白王山故意耍弄秋長髮。而三名高手卻覺這小子嬉皮笑臉,當真是孟浪不堪。
小銀哈哈笑道,“他倒是有膽子,連這老匹夫也敢戲耍。”
段義卻是暗自冷笑,他先前廢了杜奎,今日又殺了樑天,已然與魄刀門結下血海深仇。今日之事,怕是不可能善了。不過他心中無懼,諒秋長髮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至於出了琅邪山,即便是魄刀門不找他麻煩,他也不會放過對方。
魄刀
門三番五次想要置他於死地,他將以最冷酷的手段迴應。
秋長髮氣得鬍子翹起,喝道,“混賬小子,老夫可有閒工夫與你玩笑!”
王山見他發怒,臉色依舊笑意不減,道,“其實您不猜也無妨,只不過這灘血好像與您還頗有點干係。”
秋長髮一愣,喝道,“你胡說……”一句話沒說完,他猛地心中一驚,駭然失聲道,“難道……難道……”
“哼,不錯,就是你門中弟子樑天所留!”這時武六奇上前一步,冷笑道,“只可惜屍體已經被杜圭帶走了,不然你們還可以敘敘舊。”
“嘿,這傢伙嘴巴真毒,看來又一個被王山帶壞的壞孩子。”小銀感慨道。
秋長髮當然不可能與死人敘舊,那不過是諷刺之言。
本來聽了這話,秋長髮必當勃然大怒。然而他卻驚駭無比,甚至有些驚恐。
而其餘三人亦聽說過杜樑二人,情知他們是魄刀門年輕一輩中的頂尖高手。特別是那杜圭,更是魄刀門重點栽培的對象。可就是這樣的兩個年輕高手,竟然落得一死一敗的下場……
雖然三人皆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可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好不容易,三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聽那老嫗沉聲道,“不是老婆子小看你們,憑你二人的修爲怕是不可能辦到吧?”
餘人皆是一凜,深以爲然。特別是秋長髮,怒喝道,“到底是誰幹的!”
王山道,“老婆婆好眼力,我們兄弟可沒這個本事。其實這位仁兄你們也都認得。嘿嘿,武大哥咱們還是閃開,讓段兄亮亮相吧。”
“那是自然。”武六奇說着同時與王山分開,露出身後的段義。
“他們倒也有心,居然給主人你整了個有趣的出場。主人,你獨領**的時候到了,一定要以你你霸氣側漏的氣場震懾他們,讓他們知道,主人你是最**的。”小銀道。
段義不理小銀,上前一步,神色冷然道,“殺人者,段義!”
“段義!”四人中除了劉老外,皆未曾見過段義。故而三人皆是一驚,色變不已。顯然段義的名聲他們是早有耳聞,眼下一見更是吃驚不已。
“呵呵,段公子,咱們又見面了。”唯有劉老笑呵呵與段義打招呼。那日在魔窟中段義擊敗五重天高手,他可是看得清楚。魄刀門的這些人想要與段義鬥,明顯是找死。
段義在他面前倒也不倨傲,點頭應答。
忽的,段義就覺一道勁風襲來,竟是那秋長髮悍然出刀,直取段義面門而來!這一下奇快無比,誰也沒想到他竟然猝然發難。故而即便是有心阻擋者亦是來不及,更莫說那些心懷鬼胎之輩。
“他孃的,老匹夫,找死麼?”小銀怒罵道。
段義更是狂怒,來不及多想,手中銀弓猛地變幻形態。
鏘!
就聽噹的一聲巨響,刀鋒與弓刃狠狠撞擊在一起,擦出無數火花,激越不已。
噗!
段義畢竟比之秋長髮修爲差的太遠,又受了不輕的傷,雖然擋住了致命一刀,但又受重創,噴出一蓬鮮血,身子倒飛出去。
這一下變故來得太快,直至段義重重的摔在地上,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瞬時間,衆人怒氣沖天,死死盯着秋長髮。而秋長髮卻一臉狠戾,頗有報復之後的快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