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信步上前,手中卻還扣着自己的軟劍。他走到鬼犼面前,說道:“予若是放了你去,當真不會再來攻打大商”
“當真當真”鬼犼連連點頭,“只要王上放我西去,鬼犼必定宣揚王上恩德日後鬼犼必定不敢來犯若違此誓,天誅地滅讓我斷子絕孫讓我被天雷劈死”
“好了你不必說了,還請族長大人說到做到”子昭不耐煩聽他亂說,擺擺手,“予這就放了你去吧”說着自己就轉身離開了。
“做到,一定做到”鬼犼立刻應承,接着看到子昭離去的背影,他突然心中生出一個念頭來:要是此時擲出一物,必定可以傷及商王。那之前的種種佈置,不就可以實現了嗎他彷彿不由自主般,從靴筒處抽出一柄匕首,朝着子昭就丟了出去。
子昭這時正在步行,眼前已經現出了丹羽的身影,他趕忙加快了腳步,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的情況。只聽“錚”一聲,他的冰琴竟然突然從百寶囊中飛了出來,“噹啷”一聲,那匕首刺中了冰琴,卻沒有刺中子昭。子昭連忙回頭,就見一線紅光朝着鬼犼飛了過去,那鬼犼“啊”的一聲痛呼,捂着雙眼就胡亂滾下了山崖。
子昭趕忙將冰琴端於手中,就見上面插着匕首的那一處,琴絃竟然斷了。剛纔那刺瞎鬼犼的紅光,多半就是這用東海焦蟬頭髮所製成的琴絃了。子昭連連道:“可惜,可惜啊”
幾次與別國征戰,用得都是長刀短刀,粗枝大箭,冰琴已經很少拿出來彈奏了。子昭看着冰琴,想起了焦蟬,忽然覺得這琴絃被毀,多少有些對不起小蟬,忍不住惋惜。
丹羽此時終於趕了上來,看到子昭有些歉然的臉,就問他:“王上,鬼犼追到了沒有他現在是死是活”
子昭將冰琴調轉琴身,指着那處說:“原本說好與族長定下盟約,他也立了誓,可不料爲什麼我剛走了沒幾步,他就拿匕首刺我。接過冰琴替我擋了下來,可琴絃卻斷了三根。”
丹羽知道這琴絃是當年焦蟬拼了十年的修爲,剪了自己的頭髮製成的;她也知道子昭一定十分痛心,趕忙說道:“那可不好配了這琴絃可是小蟬妹妹的一片心意啊”
子昭嘆息道:“都怪我是我不小心這纔會着了那個奸詐小人的道真是可恨”說着他回頭瞪了一眼剛纔鬼犼消失的地方,十分懊惱。
丹羽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疑惑地想了想,這才問道:“可是那鬼犼掉下山崖了”她見子昭點點頭,又說,“便宜那個奸邪之徒了”
夫婦二人這才緩緩離開這裡,天空中的火龍也隨着不斷吐出火球而點點變小,最後在天空中擺了一下尾巴,便化作一道光,閃了一下不見了。
丹羽笑着伸出手去,朱雀箭呼嘯着飛回到她的手中,又被插回到箭袋裡。小蛇也變成了紅色,飛回到了阿夢的手臂上,燙得她大叫一聲,立即將小蛇從手臂上解下,可又一時找不到什麼地方去放它,真是是焦頭爛額。
正在她慌亂之際,忽然脖子裡一個涼涼的東西引起了阿夢的興趣,“這個好這個一定可以裝的下。說着她就從脖子上取下哪滴水珠,口中唸唸有詞,將小蛇召喚到了這小小的水滴之中。這個水滴墜子立刻熱了起來,雖然不像原來那樣涼絲絲的,但也有些暖意。阿夢將墜子帶上脖子裡。
鬼方的士卒這時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戰場上屍骸遍地,血流成河。有些士卒是在衝殺時死去的,還有些是在逃跑時被別人踩踏而死,更有直接被天上吐火的龍活活嚇死的沒死的那些逃回了西方的母國,逢人便說大商有會吐火的惡魔那火龍足有一座小山那麼大,展開翅膀就是一座會飛的城堡,只要誰一靠近,就會被它噴出來的火活活燒死一時間,西方各族都傳來商方有厲害的火龍守護的消息,於是許多年西方各族都不敢動攻打入侵大商的念頭。直到多年以後,提起火龍,還是覺得那是一種十分厲害的惡魔。
子昭下令收拾殘局,又將本次來援助大商的各個方國都大加封賞。這下週方的季歷不僅成了真正的族長,還得到商王賜予征伐他國的權利,一時間在各諸侯方國中真是風頭無兩。原來覺得金鶯公主下嫁的人們,現在反倒覺得金鶯公主早有識人之明,看出季歷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子昭這下終於解下了縈繞在心頭多年鬱結的心事,公子訥自盡,鬼犼落入山崖,還被刺傷了雙目,就算是他還能撿回一條命來,可也算得上是一個廢人了再加上這次大商的軍隊大顯神威,讓方國都看到了大商的威嚴與實力,不少原本沒有臣服的一些小部落、小方國都急着來朝貢、歸附。
九州大地是如此這般的情景,消息自然也傳到了東海,東海各部開始不安定了,許多部落方國都蠢蠢欲動,海市也漸漸壓不住了。更嚴重的就是海市的宗主敖辰,他所在的龍方,最是對大商眼下取得的成就十分不滿。龍方雖然地方不大,可是作爲軒轅黃帝的後代,他們一直以自己的血統爲傲,都說當年黃帝化龍飛去,就是回到東海老家的。龍方的人更是以軒轅黃帝平定中原統一九州的功績作爲自己最大的功績,現在聽說大商之主竟然可以平定四方叛亂,而且天下紛紛來朝,這哪像一個快要衰落王朝的樣子
敖辰這個原本很傾向於大商的族長,現在也漸漸對大商心生不滿,他聽到子昭獲勝的消息,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想着:這商王,我都直接去了信件,邀他來東海一敘,好把貿易上的事情說個明白清楚。可他卻跑去跟那個什麼鬼方又打起來了真是一點也沒有把他敖辰,把海市放在眼裡這讓他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