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丁聽商王如此說,也不好這麼僵持着,順勢起身行禮道:“王上請恕老臣不恭之罪!”說着又朝子良他們兄弟二人略擡了擡手,“兩位殿下還請見諒!昨日之事讓你們受驚了!”
見太丁如此不給面子,子良有些沉不住氣了,正要邁步上前說話,就被子昭拉住。他笑着說:“太丁大人嚴重了。我們初來乍到,原本也是什麼都不懂的,以後還望大人多多提點指教。”
太丁聽了微微點頭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成戍也慢慢起身對着兩位殿下行禮道:“這行刺殿下的幕後主使還沒有找到,兩位還需要多保重啊!”
他們兄弟倆瞭然地一笑,回禮說道:“多謝太卜提醒,我們兄弟一定倍加小心!”
太丁面色微變,還想說些什麼,硬生生忍了回去,倒插了雙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太尹辛南這時反倒是冷靜了下來,仔細觀察朝上衆人的神色,心中漸漸有數了,這才上前說道:“此事王上毋須掛懷,相信太丁大人也不會把這樣的大事輕易放過。兩位殿下剛回王都,還有很多事需要學習。微臣認爲,殿下能否儘快學會處理朝政纔是當務之急。”
商王見終於回到正題,難得地朝辛南露出微笑,輕輕頷首說道:“衆卿有沒有好的提議?”
這下朝中諸臣齊聲說道:“請王上裁決,我等無異議!”
“好!”商王笑容可掬地說,“那就請太尹每日午後爲王兒講解朝政,太卜每日晚間訓導祭祀及宮廷禮儀等事。”說着他又轉過頭看向太丁,溫言說道,“還得有勞國丈,爲我兩位王兒傳授行軍打仗排兵佈陣之法。”
“微臣領命!”成戍與辛南都拜倒接詔,太丁也拱拱手算是答應了。
“予心甚慰!來來來!子良、子昭,快見過各位師傅!可要認真去學,父王可是要每日過問的!”商王叫過他們兄弟。
兩人過來便行禮,這三位重臣都斜了身子,只受半禮,回道:“殿下有禮,自當盡心竭力。”
這下朝上衆人皆大歡喜,君賢臣忠,愉快地結束了這一日的朝會。
散朝後,子良和子昭又在偏殿接受了朝臣們的恭賀,直到日暮這才漸漸散去。兄弟倆總算回到了東宮,都累得癱坐在榻上。子昭揉揉已經有些僵硬的臉,說:“哥,以後每天都要這麼說話嗎?今天笑得我臉都硬了。”
子良無奈地點點頭,說:“看這情形,恐怕是的。”他伸伸腰,低頭看看身上的衣裳,“估計也要每天穿這樣不自在的衣裳了。”
“唉……”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嘆氣,又互相看着對方笑了起來。子昭呵呵笑着說:“那個太丁,怎麼就看咱們哥倆不順眼了?還一直嚷着要告老還鄉呢!”說着他就學起太丁的樣子,傲慢地一抱拳“請允許臣可以告老還鄉”,還真是十成十地像呢!
子良看了他這個樣子,笑得直打跌,說:“就你會做怪!”說完又想起太尹辛南來,叫住弟弟,說,“昭,咱們那個舅舅,就是太尹,好像人還不錯。就是看着脾氣有些急。”
子昭點點頭,說:“這見過兩次面,倒是都爲咱們兄弟說話”說到這裡他有些神往地說,“不知道咱們的孃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是啊!姜大叔以前也從來不說的,父王想來也是不願說的。”子良提到這裡也是有些落寞。
兩人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聽着像是阿德的聲音,子良先站起身來往外瞧,果然是阿德!他衝着阿德忙招手,說:“快進來!怎麼纔來?”
外面阻攔阿德的守衛這才放行,嘴裡還不清不楚地說着:“不就是仗着和殿下們是一同長大的?一來就是近身侍衛!”
阿德聽了好笑,剛纔說了半天,這守衛只說不認識自己,無論如何不肯放行,出示了太卜的手令都不行,卻原來是因爲妒忌。他素來不愛在意這些,徑直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就被子昭一把拉住,笑着說:“可算來了個能說話的人了!都快把我倆憋死了!”
阿德卻不慌不忙拜倒行了大禮,說道:“侍衛梓德見過兩位殿下!”擡起頭認真地看着他倆。
兄弟二人被他這毫無預兆的行爲嚇了一跳,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子昭撇了撇嘴說:“行了阿德!我們這兩天都受夠了!你還來這一套?快起來吧!”
阿德聽了一笑,很快起身,說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是那樣的人!這一上午我可是被教了好一堆規矩!都快不會說話了!”
子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我還當你來了一天就轉了性!和我們這樣生分起來!”
子昭也說:“都教你什麼規矩了?進門就朝我們行禮?”
“這王宮裡規矩就是大,不能四處亂看,見了你們也都必須行禮,也不能再叫‘良哥’、‘昭哥’了,必須口稱殿下。也不能再和你倆這樣沒規矩的說話,必須垂首聽吩咐。規矩、規矩,到處都是‘規矩’!”阿德擺擺手,看得出很是不耐煩,想來這一天也是被折磨的夠嗆。
兄弟倆都說:“別管他,咱們還說咱們的理。”子良更是摟上他的脖子說:“就是,要是你也和我們講那些沒用的規矩,可不是要憋死哥哥我了!”
阿德卻正了顏色說道:“雖說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我覺得侍衛長的話也不是全然不對。從今往後,我也要稱你們殿下,殿下也不要再叫我‘阿德‘了。好叫我們時刻記得已經離開家,在這王宮裡可是要處處小心的。”
“阿……梓德說的對!”子昭忙着改口稱“梓德”,“看今日朝會上的情形,這殿下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嗯!”三人一齊點了點頭,“如此,我們更要齊心協力了!必定不能讓這些人小瞧了咱們!”子良緊緊握住他倆的手,神情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