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整肅分配完畢,子昭和丹羽帶着一隊人馬朝着連綿羣山前進,梓德帶着另一隊人馬奔大路而去。士卒們知道此行是要去解王城的圍困,都一個個摩拳擦掌,速度便快了許多。
子昭特意尋了當地嚮導,不上幾日,便走到大狩獵的圍場附近了。他下令全軍放慢速度,在山中細細搜索,看看有沒有埋伏的敵軍。一番查探之後,果然如梓德所料,公子訥並沒有在這裡地方佈置兵馬。他們放心地在這裡安下營寨,子昭便派出探馬去王都附近查探。
不過兩個時辰,那探子飛馬來報,兩件大事驚得子昭半晌無言,一是金鶯公主作爲摯仲氏族女下嫁周方季子季歷;二是公子訥竟然集結了數個方國將王都圍了個水泄不通。他一時間有些慌亂,隨手拽出一支戈矛就衝了出去。
丹羽急忙追了上去,奈何子昭身形極爲迅捷,一追竟然沒有追上。她急忙加快身法,一個縱身這才截住狂奔的子昭。子昭也不看來人是誰,一戈揮出想要繼續前行。丹羽急忙側身低頭避過,一個旋轉過後,她的手裡突然多了一柄幽藍森冷的兵器。
子昭見去路還是被人攔着,皺眉發力,手中戈矛舞起要朝前破開,“噹啷啷”一聲,兩件兵器交接碰撞,一股森森寒意從握着的戈矛上透過手掌傳遞過來,子昭心中一驚,急忙鬆手,“咣噹”一聲,再看地下,他剛纔拿着的那支戈矛已經斷爲兩截。他大喝一聲:“何人攔我?”
“殿下!現在可不能亂了心神啊!”一個溫柔卻堅定的聲音傳來,子昭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這個擋着他去路的人身上來,原來正是丹羽!他怒氣稍減,但還是十分焦急,說道:“爲什麼攔下我來?現在王都危在旦夕,金鶯、金鶯怎麼能這樣草率!”說着又怪起自己來,“要是我那日不去追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追我?爲何要追我?”丹羽卻不理解了。子昭急忙搖頭,說道:“沒什麼,這一切肯定都是公子訥的陰謀!”他看向丹羽,“小羽攔下我,可是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情況緊急,丹羽也無暇理會剛纔提到的事情,急忙說道:“殿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這樣冒冒失失闖下山去,除了混戰,並不能解了王城之圍啊!”
“那該如何?”子昭雖然再問,眼神卻已經望向王都的方向,只在樹木的掩映間隙,看到王都城外招展的旗幟,城頭上的情形因爲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楚。
丹羽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默然了許久,這才說道:“現在戰事一觸即發,殿下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靜觀其變,以逸待勞纔是上策。”
子昭現在也漸漸冷靜下來,緩緩道:“也只能如此了!”他回頭看向丹羽,問,“可願陪我去更近的地方去查探一番?”
“哦?”丹羽好奇心起,就見子昭從自己的百寶囊中取出一顆霧氣濛濛的珠子來,微微一笑:“這還是你送給我的。”說着用內力催動,一團水氣瀰漫開來,將他們二人包裹起來,很快便不見了身形。
就聽見丹羽問:“這是我送給你的?什麼東西啊?這麼好玩?”“蜃珠,你後悔了嗎?”“纔沒有!”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兩人消失在這片山林之中。
沒過多久,圍城的軍隊突然發起了進攻,羌方衝在了最前面,攻城隊伍一上去,又一退下來,他們所帶的滾石和原木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是沒見攻破城門。子昭早已急躁的不行,可是總是被丹羽攔下,現在心中都有些怨恨這個一向都有好感的姑娘了。
“這守城的將領很厲害呢!等殿下稍後擊潰敵軍後,回了王都可要好好封賞一番!”丹羽看得十分專注。
“這個自然!可是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進攻啊?等了夠長時間了!”子昭都開始原地打轉了。
“好!回去看看你的士卒們怎麼樣了!”丹羽忽然轉頭一笑,甚是明豔。見她笑得這樣一絲擔心都沒有,子昭也放下了焦躁,跟着她悄悄走回到紮營的地方。
兩人剛剛收了蜃珠,還未靠近營地,就聽見裡面鼓譟不安,“怎麼還不出擊?”“殿下哪去了?”“都聽見好幾撥攻城的聲音了!王都不會被攻下了吧?”“我老孃和兄弟還在城裡呢!”“我也是!”
丹羽卻點點頭,低聲道:“甚好!士卒們的士氣很高!殿下可以下令,將所有士卒分做兩隊,一隊直接從王都西門進城,策應北門的守軍;一隊掩了旗幟,插入攻城部隊中,製造混亂。”
“你我如何安排?”子昭忙問。
“殿下進城,我去陣前!”丹羽絲毫沒有猶豫。子昭卻道:“我去陣前殺敵,你進王城幫助守城!”
“殿下,”丹羽不疾不徐道,“這樣安排並非是丹羽顧忌殿下身份,而是此時此刻,殿下出現在城頭,會給敵軍造成心理上的恐懼。他們不是說王上和殿下都遇難了嗎?此刻殿下現身,謠言不攻而破,相信有不少本來就搖擺的方國會立刻逃走。我們解圍的困難不就小了很多?”
“好!就依你所言。”子昭還是不放心,“小羽可要萬分小心,要不把蜃珠帶上!”說着又將蜃珠取出。
丹羽推了回去,笑道:“不用,這東西我可使不慣。放心,自有師傅給我的丹朱甲,可避刀劍。”說着便轉身進入了身後的一片灌木從,片刻後,一位紅衣紅甲的青年將領出現在子昭的眼前。他不禁擊掌讚歎:“好一位俊俏將軍!”
丹羽羞澀一笑,說道:“要是孃親活着肯定要抱怨了,這般穿着,更是沒有一點女兒樣了!”兩人對視一眼,頷首微笑進入軍營。
很快,王都西門守城的將領見到殿下歸來,無不歡呼雀躍,隊伍很快便進入王城。丹羽率領的一隊人馬也偷偷潛入了混亂的圍城軍隊中。她見這圍城的各方之軍,雖然名義上尊公子訥的號令,可實際上卻是各自爲政;公子訥也不過是想讓這些方國與王城守軍鬥個兩敗俱傷,自己好坐收漁翁之利。“如此甚好!”丹羽笑道,傳令手下士卒,胡亂跑了各方國的軍中,大聲呼喊:“王上回來了!公子訥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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