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路邊,差不多有五分鐘左右的樣子,然後繼續上路,我能夠聽得到外面的話語,不過嘰裡呱啦,只能夠懂得偶爾幾句。
當再次行駛的時候,我問老鬼,說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鬼告訴我,有人準備搜查我們藏身的冷藏車,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了。
我問爲什麼?
老鬼頗有些無語地告訴我,陪着我們一起出行的這位傑克先生,他老爹是法國警界的某位當權人士,這招牌一亮出來,基本上就暢通無阻了。
呃……
我下意識地扶住了額頭,說沒想到拉關係這種事兒,跑到國外了,居然也還有,我是應該慶幸呢,還是該痛斥?
老鬼說隨便吧,反正跟咱們又沒啥關係,難道你是法國公民?
我說以前倒是幻想過要是咱能夠移民海外的話,會不會很牛波伊,不過現在沒有這種想法了,法國這兒,咱能得罪的人基本上都得罪光了,還是咱國內最安全。
老鬼揉了揉腦袋,忍不住哈哈笑,說對啊,現在想起來,什麼江湖第一世家,荊門黃家的手段還真是弱了點……
兩人聊得正歡,上面的板子給人起開了來,露出了傑克的半張臉,微笑着說道:“看來兩位是躺不下去了,既然如此,不如就出來,瞧一瞧法蘭西風光吧?”
我眯眼瞧去,說怎麼了,現在沒問題了麼?
傑克點頭,說最危險的大巴黎區,已經安然度過,接下來的路程,就不用讓兩位遠道而來的貴賓這般難受了,我們準備得有不錯的商務車,你們或許會喜歡。
老鬼從夾層裡面爬了起來,打了一個響指,說當然,好歹出了一回國,我可不想整天打打殺殺。
我也笑了,說對啊,要是哪天小米兒問起我來,說爸爸你去了趟歐洲,看到了什麼?我總不可能跟她說瞧見了一幫亂七八糟的的傢伙,別的什麼都沒有。
這時車停了下來,傑克打開貨櫃車門,帶着我們跳了下來,卻是一臺奔馳商務車。
長期在黑暗中許久,驟然遇到陽光,我覺得有些刺眼,眯着眼睛朝上望去,瞧見瓦藍瓦藍的天空之上,幾朵飄蕩的白雲,烈日當空。
陽光照在了傑克身上,讓我感覺到這個小子其實還挺陽光的。
我沒有立即上車,而是指了指傑克,說你是血族?
傑克聳了聳肩膀,說誰說不是呢,這是我一直懊惱而後悔的決定,他們說成爲血族之後,基本上就失去了生育功能,可是我們偉大的莫泊桑家族到了我這一代,就算是到頭兒了!
似乎瞧見了我和老鬼驚訝的目光,他這才擦了擦手,伸過來與老鬼相握,說正式介紹一下,傑克莫泊桑,與你一樣,都是威爾閣下的後裔。
老鬼笑了笑,說哇哦,我需要表示驚訝麼?
傑克收回手,無所謂地說道:“還是算了。我一直都有聽說過你,作爲威爾閣下血變之後的第一個初擁者,他對你可是念念不忘,只可惜你當時太過於驚慌,自己個兒逃了,要不
然阿道夫現在的那個位置,就有可能是你的了。”
老鬼皺眉說道:“阿道夫?”
傑克搖頭笑道:“哦,你應該不知道——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那就是一個混蛋,威爾的後裔之中,除了你之外,他是資格最老的,也是我最想揍的一個傢伙。”
老鬼說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了,在前來歐洲之前,我與威爾之間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和他是平等的存在。
傑克誇張地看着我,說哇哦,你可真是個出人意料的傢伙。
雙方加深瞭解之後,繼續趕路,一路穿過了法國東南部,越境德國,在此之前,我們獲得了一個新的身份,兩名從英國過來的中國留學生。
託了歐洲一體化的福,從法國前往德國,並沒有費什麼周折,接着是捷克。
最終我們在捷克和斯洛伐克邊境的一個山地小鎮附近停留。
我們將在這裡與威爾、陸左和蕭克明等人匯合,然後再前往斯洛伐克的喀爾巴阡山。
那兒是茨密希家族的大本營,也是血族魔黨的根據地之一。
在這個名字長得我記不過來的無名小鎮子裡,我們住的地方比較高級,是一個隸屬於威爾麾下某伯爵大人的古堡,有着千年的歷史,經過現代化的改造之後,卻是一個十分不錯的宜居之所。
本來說很快就會匯合的,然而我們在這裡卻足足等了兩天。
威爾的不守時,讓我們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場對稱的戰爭,即便是此間的地頭蛇,威爾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
他們不露面,我和老鬼倒是樂得清閒,在那古堡之中,老鬼找了個地底棺材沉眠,消化着艾倫心臟給他帶來的衝擊,而我則意外地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這個地方,居然也有龍脈的氣息。
比起巴黎聖母院的地宮,這龍脈之氣可以算得上是淡薄,而且還有一些怪異,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爲了讓逸仙刀能夠重出江湖,我抓緊每一分一秒地修行,儘量吸收足夠的龍脈之氣。
第三日的凌晨,我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趕忙走到了窗外去看。
結果我一打開窗子,就有一大坨黑乎乎的東西鑽進了我的房間裡來。
我強忍着一劍斬去的衝動,定睛一看,卻見竟然是久違的虎皮貓大人。
瞧見手持着一根畫筒的我,站在牀頭、撅着屁股的虎皮貓大人熱情洋溢地對我招呼道:“嗨,親愛的隔壁老王,聽說你們在巴黎那兒,鬧得挺不錯的啊?”
我瞧見它就氣不打一處來,憤憤不平地說道:“別說了,把我們扔在巴黎,你們也好意思?”
虎皮貓大人嘎嘎大笑,說本來陸左和雜毛都準備去尋你們的,結果給我攔住了。
我說沒想到竟然是你使壞?
虎皮貓大人瞧見我擡起手,作勢欲砸過來,連忙說道:“我臨走前的時候,給你和老鬼算了一卦,發現你們兩個若是跟着我們一起去拉脫維亞的話,定然有血光之災,說不定就成了炮灰,死那兒了;而
留在巴黎,纔是你們的轉機,沒想到一語中的,你們在巴黎不但吸引了魔黨和暗黑議會的注意力,還把教會的目光都給吸引了,不錯啊……”
我沒有理會它那一副“老子欣賞你喲”的態度,氣呼呼地說道:“狗屁轉機,我們差一點兒就死那兒了!”
虎皮貓大人搖頭晃腦地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我說你別在這裡給我灌心靈雞湯了,小心我把你給宰了燉湯。
虎皮貓大人說隔段時間不見,你膽子變大了不少啊——對了,老鬼那傢伙呢?
我說借了人一棺材,躺那兒閉關修行呢,如果現在要出發的話,我去叫他醒過來就是了。
虎皮貓大人說那就讓他睡吧,這回出了點兒問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呢。
我詫異,說出了什麼問題麼?
虎皮貓大人說對,來這兒的路上,我們碰到了一個傢伙,實在是有些兇悍,我們的隊伍給擊潰了,雜毛斷後,攔住了那個傢伙,不過事後也受了些傷,得在這裡養幾日。
我詫異,說遇到誰啊,這麼猛?
虎皮貓大人說道:“一個讓歐洲大陸無數人談之色變的卡帕多西亞,侯爵獵殺者!”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說艾倫的領路人?
虎皮貓大人嘎嘎笑了起來,說對啊,我這纔想起來,你可是將威爾的親哥給宰了的傢伙,回頭的時候,我估計威爾會找你談談心的。
我說艾倫是威爾的親哥?
虎皮貓大人壞笑,說如假包換。
說到這兒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門外傳來了朵朵的寒聲:“臭屁貓,還有王明哥哥,你們在裡面麼?陸左哥哥說請你們過去見個面。”
聽到這甜甜的聲音,虎皮貓大人立刻騰空而起,嘎嘎大叫:“媳婦兒,我來了。”
我打開了門,許久未見的朵朵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瞧見我,禮貌地招呼,說王明哥哥,別來無恙?
朵朵童真的笑容感染了我,我心情變得好一些,點頭說還好。
隨着朵朵一路走,我們來到了一個房間之中,走進去,瞧見被紗布綁得嚴嚴實實的雜毛小道躺在了牀上,陸左在旁邊端着一杯水,而威爾則吩咐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婦人說些什麼,小妖姑娘抱着胳膊矗立在窗口處,而龍魔兒則如門神一般,站立在了威爾的身後。
嗨!
我走進房間,所有的人都過來與我問好,連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蕭克明也非要叫人扶起來,衝我打招呼。
威爾走到了我的跟前來,與我緊緊握手,沉聲說道:“辛苦了。”
我笑了笑,說還好。
大家寒暄了幾句,問了幾句狀況,而這個時候,陸左瞧見了我背上掛着的畫筒,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刀,還是劍?”
我沒有隱瞞,扣動機關,將那十字軍血刀給彈了出來。
唰!
刀身一出現,一抹寒光將房間給照得雪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