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中蕭快步衝上前,把匕首扎入一具杘屍腦門子上,轉頭拉我們跑。
我和三胖子氣喘吁吁跑回木屋,突然想起什麼:“先前那頭杘屍呢?”
孫中蕭指了指院子,我一看,好傢伙,這具杘屍四肢也被反綁了起來,啊啊的發出奇怪聲音啃着泥巴。
“你怎麼知道這樣做的?”我吃驚問。
孫中蕭望了屋外一眼,那兩具杘屍還沒追上來。
“他們和人類身體構造是一樣的。”孫中蕭面無表情道。
我忍不住暗歎,孫中蕭和陳少清還真是一條道上的人。
“剛纔多謝你了。”我衝他說。
孫中蕭不搭理我,轉頭進了屋。
張照若扶着門,臉色鐵青,弱聲弱氣問:“接下來怎麼辦?”
按照目前的狀況,那兩具杘屍找上門是遲早的事,匕首卻只有一把,而且還在外頭。
三胖子一***坐地上,把揹包裡的東西全倒出來,跟紅軍赴死似的喊:“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這時候孫中蕭從屋裡出來,手中多了根繩子,這繩子有點像是登山繩。
他指着房頂說:“上去!”說着頭也不回反身一腳把屋內的那兩扇拉門給關了上。
“它們可能不會爬高。”孫中蕭解釋。
我一愣,這事我還真沒想過。
“它們全身肌肉僵硬,關節更是不靈活,所以行動非常緩慢。一般這種關節、肌肉僵硬的動物,都無法爬高。”
三胖子驚訝張着嘴巴,嘴巴里的食物都快掉出來了。
“爬!”我下定決心。
孫中蕭挨着牆,也沒看他怎麼動,兩個起落就爬上了房頂,把繩子放下來,讓我先爬上去。
張照若第二個被我們拉上來。
三胖子殿後,因爲以他的體重,我和孫中蕭兩人都拉不動他……
三胖子將登山繩系在腰上,我、孫中蕭、張照若使了吃奶的勁才把他吊到一半,房頂都快被我們踩穿了。這時候外面一陣響動,那兩句杘屍追了過來。
我急的滿頭大汗,三胖子大叫起來:“快!快點……”
可我們怎麼都拉不動他了。
這時候杘屍已經進了院子,我慌的大罵:“你狗日的平時不能少吃點!”一個人影已經跳了下去。
是孫中蕭!
孫中蕭在底下把三胖子往上一拖,我和張昭若手臂都快被繩索勒斷,才把他給拉上來,結果我用力太猛,三胖子拖上來後,猛的往後一倒。木屋房頂本就是黑瓦,剛纔就被我踩鬆,這一下直接砸穿房頂,背上重重一痛,肺部的空氣跟被擠出去似的摔在了地上。
木屋並不算高,但這一下摔的實打實,只覺眼前一黑,幾乎痛的昏厥過去。
在地上掙扎折騰了一陣,耳邊聽到有人吼:“快上去!”
胸部一陣絞痛,好不容易緩過氣,只見到一隻杘屍不要命似的我往屋裡衝,孫中蕭纏住它。
這時候一根繩子從上頭吊了下來。
三胖子在上面急喊:“蔣娃子!快上來!快上來!”
原來是張照若把繩子綁在了房樑上,還是這姑娘機靈,知道他們在房頂拉的話,指不定又會掉下去,乾脆把繩子綁在房樑上。
我胸部劇痛,吃力爬上去疼了個滿頭大汗。
剛爬上來還沒來得及喘氣,孫中蕭也爬了上來,順便把登山繩也收了。
兩句杘屍在底下晃了幾圈,伸手朝空中虛撓着。
這時候三胖子突然驚呼:“你受傷了?”
孫中蕭苦笑兩聲。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冷漠的漢子臉色發白,胸口血流不止,小腿上更是連皮帶肉的被挖下來一塊……
“你等等!”三胖子喊,手忙腳亂差點掉下來的從揹包裡摸出了幾味藥材,把藥放在研磨碗裡研磨起來,邊研磨還邊讓張照若加水。
最後幫孫中蕭敷好藥,給他纏上繃帶後,三胖子遞給我一個小玻璃瓶子,裡頭是一些青色的水。
“理氣的,你摔太重,氣一時順不過來。”
我喝下,胸口頓時清涼了不少。
低頭看去,兩具杘屍在底下也不離開,就仰着腦袋看我們。
張照若都快哭出來了:“怎……怎麼辦?”
三胖子悶悶坐在房頂上吃東西,天氣太熱,烈陽當頭,他熱的汗流浹背。
孫中蕭在房樑上躺了一會,霍地坐起來說:“我下去會。”
我一驚,猜到他要去幹什麼,忙拉住他:“不慌!你要去撿匕首回來?順便把大街上那頭杘屍捆住?”
孫中蕭一愣面無表情撇過頭沒說話。
我也識趣的閉了嘴,孫中蕭的打算不錯,一個一個把杘屍消滅,但要是他身體無礙還好,但他現在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的很,下去幾乎就是送死的。
找三胖子討來一個玻璃瓶,想咬破中指,用中指血畫一張聚陽符把孫中蕭體內的陰氣驅逐,卻發現自己兩手中指早乾乾癟癟,只能瞄向三胖子。
三胖子做視死如歸狀:“來吧!”
用三胖子的中指血畫了張聚陽符,然後給孫中蕭拔了幾個火罐,幫他驅逐了體內的陰煞之氣才得空檢查自己的傷勢。
我自己身上的傷並不重,背後被杘屍爪子撓了一下,但杘屍的陰煞氣息對我無用,所以基本算是皮外傷,三胖子給我包紮了下算是沒事了。
孫中蕭沉默寡言,張照若弱女子一個,三胖子死胖子一隻,我在杘屍面前又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雖然杘屍上不來,但我們也下不去。
拉門是被孫中蕭關上的,是爲了防止杘屍尋下去,但是這下好了,呂乘風他們估計也上不來了。
三胖子文縐縐來了句:“這是困獸鬥啊……”
我翻了翻白眼:“這是困鼠鬥!底下那兩隻是貓!”
張照若手足無措:“不知道小於現在怎麼樣了……”
我更擔心大仙和王道士他們。
四人困於房上,誰都沒個好辦法,孫中蕭只閉目休息,三胖子悶悶吃東西,在上邊曬的不行,也躲到房樑上來,把張照若都擠到角落去了。
張照若苦着臉,我也沒辦法。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張照若忽然尖叫起來:“這……這裡有幅畫!”
這突然一叫,差點把我嚇的摔到下面去。
“怎麼回事?”我過去看。她挪了挪身子,指着房樑上一塊給我看。
三胖子也想過來,被我踹了回去——房樑這麼狹窄,他過來不是添亂麼。
只見張照若***底下有一張非常隱蔽的浮雕……和畫中仙那幅差不多,不過這幅畫比畫中仙那幅多了許多內容,但大半被壓在她***下,看不太全。
“會不會……還有那東西?”張照若弱弱問。
我伸手摸了摸浮雕,浮雕上一點反應都沒,如果真是畫中仙的話,不會這樣。
“你讓開點,讓我看清楚。”我說。
張照若又挪了挪***,整個人都擠到了角落,我這才把整幅畫全看清。
看清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浮雕絕對不是爲了形成畫中仙而雕刻出來的……因爲浮雕上根本就一個人都沒!
“我們換個位置!”
和張照若換了位置,便於我更加仔細的觀察。
“發現了什麼?”三胖子遠遠問。
我凝神看着浮雕,一分鐘之後,大喜過望:“有救了!”
孫中蕭這時候也張開眼,疑惑看着我。
我指着浮雕給他們看:“你們看,浮雕上一個人都沒出現,說明浮雕根本就不是爲了養畫中仙而雕刻的。”
張照若指着上頭的一個人問:“這不就是人嗎?”
我笑了笑,讓她仔細看,她歪脖子看半天,忽然喊:“雕的是杘屍?!”
我哈哈大笑:“對,就是雕的杘屍。”孫中蕭這時候眼睛忽然亮了起來。
“仔細看的話,其實這並不是一副浮雕,而是兩幅。”我側身,儘量把浮雕全部讓出來,整個浮雕展現在大家面前。
相對於房樑來說,浮雕很大,幾乎有兩個***那麼大。以中間爲分界線,前一半雕刻的是一顆巨大的樹從中間裂開一道口子,就像是人肚子一般,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站在樹肚子中,怪笑看着外邊。
另一半浮雕上則刻的樹木起火了,那似人非人的怪物在火焰中身體扭曲。
張照若看了半天,問:“這是什麼?”
這姑娘雖然開鎖方面非常擅長,可正常情況下還真是蠢的可以……怪不得老覺得他和於有時是一對,這兩人從某方面來看是同一類型的人。
孫中蕭出聲問:“可以用火燒死?”
“光用火當然不能燒死。”我摸着浮雕,聲音壓很低的說:“要用食人樹的木材燒!”
三胖子疑惑了,問:“爲啥?”
我想了想,告訴他:“聽說過毒蛇出沒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嗎?”
三胖子猛然醒悟:“原來是這樣!”
師傅曾給我說過,世間一物降一物,沒有絕對無敵的東西,杘屍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應付的範疇,但他們絕對是有弱點的,再毒的蛇,七步之內都能找到解藥,杘屍出沒的地方,也一定有能降服他的東西!
這東西就是食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