杘屍那一爪子幾乎快撓到了於有時腿上。
於有時驚呆了,但還算牢牢捧着筆記本不撒手,生怕把筆記本給弄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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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凹、張凸倆兄弟先是一驚,隨後反應過來,洛陽鏟揮的跟打樁機似的,直把土往坑裡填,短短半分鐘,那坑竟然就被填回去了。
我急的滿頭大汗:“跑!跑!”杘屍是會被土給埋住的?
於有時不聽,喊:“孫中蕭!”
孫中蕭猶豫片刻,突然,呂乘風也喊:“孫中蕭!上!”
孫中蕭表情徒然變的堅定,摸出一把黑麪長刀,這刀我見過,電視上,美國大兵探叢林的時候,就經常帶着這種刀。
底下杘屍已被驚醒,只感覺地面一陣輕微抖動,唰一下,一隻血手就從底下伸了出來。
孫中蕭掄刀朝血手砍去,結果人被反震的往後倒退兩步,我看到他一雙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杘屍不怕大陽的東西!也不怕煞氣!你小心點!”我急忙提醒。
杘屍爲樹所養,五行屬木,破土能力實屬一流,下一秒它從土坑中鑽出,一爪子朝孫中蕭撓去。
孫中蕭卻沒有硬抗,而是側身閃避。
我暗道他經驗豐富,杘屍力大無窮又刀槍不入,但速度慢的很,孫中蕭的策略很對。
但不知道這隻杘屍是否有智力,先前那隻杘屍僞裝成三胖子,差點把我們都騙了!結果證明我想多了。
杘屍盯着孫中蕭不放,完全無視了其他人,陳少清更是好整以暇的抱着膀子看戲,我問他怎麼不上去幫忙。
他說道:“不是我分內的事。”
孫中蕭和杘屍打鬥起來驚險萬分,一開始還可以藉助敏捷的伸手與之周旋,但由於室內太狹窄,躲避的地方不多,漸漸的有好多次他幾乎要被杘屍抓到,體力也逐漸下降。
其他人只能乾着急幫不上忙。
於有時捧着筆記本瘋狂敲擊鍵盤,吼:“再拖五分鐘!”張照若緊張跟在於有時身邊,時不時幫他擦拭一下額前的汗水。
張凹、張凸兩兄弟站在門前隨時準備逃跑。
沒想到他們內部這樣不團結。
孫中蕭在杘屍手底下足足撐了八九分鐘,終於快支撐不住,虎吼一聲:“你們快點想辦法!”
於有時滿頭大汗,捧着筆記本身子都在顫抖。
陳少清和張西復申請終於緊張起來,隨時準備上去幫忙。
我也慌了,王道士曾說過,杘屍是被樹養出來的,五行屬木,王道士那天試過,‘七星引陽’、‘引陽出竅’兩個法子對杘屍無效,難道要用‘金行的聚陽符’?
這可就有些玄乎了。
帶着金性的大陽之物,細數起來不多,古時候有些殺人濺血的寶劍是的,屠戶的殺豬刀勉強算是半個,之所以說是半個,是因爲殺豬刀只能算是金性陰煞之物……裡頭門道多的嚇人。
簡單說起來,金性大陽之物又可以被稱作爲‘金煞之物’。
說起來很玄,其實不過都是些殺人兇器罷了。
可現在上哪找殺人兇器?轉頭看到門前躺着的兩句屍體,我靈光一閃,朝孫中蕭大喊:“把匕首給我!”
孫中蕭一愣,差點被杘屍抓到,反手抓出匕首,錚一聲,擲到了我眼前土地上,齊根沒入地面。我一驚,屋內雖然是泥土地面,但孫中蕭好大的臂力!
拔出匕首,割破中指,讓中指血均勻滴在匕首鋒刃上,然後以匕首爲符紙,用中指血在上畫一張聚陽符。
“生火!”我喊。
其他人都一愣,轉頭直勾勾看着我,呂乘風忽然吼:“小張!幫忙生火!”
張西復得令,立馬把屋裡的八仙桌給拆了,在我的指示下,把柴火放在那兩具‘屍體’上。
不得不說,在某些無法通過尋常方法判斷的鬼物面前,經驗就顯得異常重要。這兩具‘屍體’到底是不是‘屍體’,我沒法感受出來,但我知道孫中蕭這人,雖然我們接觸不多,但他這人絕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也就是說,他不會隨便‘殺人’。
果然,柴火在兩具‘屍體’上堆起點燃後,兩具屍體就跟變魔術似的,砰一下,彷彿在火堆中潑過的汽油一般,瞬間消失不見。火堆燃起來,火焰呈詭異的藍色。
我一愣,發現不對勁,撿起拆掉的八仙桌一塊瞪了半晌,忽然醒悟:“這裡房子裡的東西,可能都是食人樹的木頭打造的!”
如果真是食人樹的木頭打造,那麼就可以解釋爲什麼村裡的杘屍這麼多,而且鬼魂也這麼多了……
找到一根紅繩,系在匕首尾端,然後把匕首扔到火堆中,一分鐘後,匕首上的血跡乾涸,匕首柄上的紅繩也被燒掉。取出匕首,用布把匕首柄一纏,拋到孫中蕭面前,吼:“用它!”
孫中蕭反應神速,就地一滾,操起匕首朝着杘屍刺去。
這一下直接刺中了杘屍的小腿,匕首沒入杘屍身體三分!雖然只是三分,但總比徒勞無功強。
衆人全看呆了,我卻急了,大叫:“杘屍跟糉子差不多!你刺他小腿有毛用!”
孫中蕭也一愣,立即醒悟過來,扔了黑麪長刀,匕首專往杘屍腦袋上招呼!
我再喊:“把匕首弄他眉心裡去!”
孫中蕭眼神瞬間變了,然後完成了個相當精彩的動作——他先是誘使杘屍到了牆角邊,雙腿在牆壁上連蹬,一個三角跳,人就落在杘屍身後。
杘屍咕咚一聲躺下,再看去,杘屍腦門子上插了一把匕首。
原來孫中蕭利用三角跳,然後一個借力,把匕首扎入了杘屍腦門子一半。
這時候於有時也大叫起來:“小……小心!還有一隻!”
大夥都愣住,還有一隻?
我也瞬間反應過來,急忙踹開門,喊:“跑!”說着拉起三胖子,一馬當先跑了出去。
下一刻,地面徒然一抖,一隻杘屍從剛纔那個坑裡也蹦了出來!
孫中蕭在最後,手背被杘屍抓個正着,一個血淋淋的口子赫然在目!
我剛出去,眼前一黑,一堆貓耳村的村民聚在門口,毫無所覺的小聲議論着什麼:“嘎子家發生什麼了?”
我一驚,這羣村民更驚,見我出來,嗚啊一聲散開老遠。
三胖子雙腿都打哆嗦了:“他……他們是人是鬼?”
我呸了一口:“是人也是鬼!”
三胖子還要說什麼,趁着貓耳村村民不敢靠近的時候,我已經拉着他出了院子,往村外狂奔。
身邊忽然有動靜,一看,原來是張凹、張凸兩兄弟跟了上來。他倆看我一眼,眼睛裡閃着精光:“小夥子,不錯啊,山字派還是野字派的?”
我精神精緊張沒空搭理他們,瘋了一樣往村外跑。
緊跟在我們後面的是呂乘風與張西復。
再往後是陳少清護送着於有時與張照若。
孫中蕭一人斷後。
不過這斷後顯然是無意義的一件事,他立刻就被貓耳村村民圍住:“你是誰?”杘屍從屋子裡衝出來,貓耳村的村民就像沒看到杘屍一樣,還上去打招呼:“嘎子媳婦,家裡發生什麼了?那幾個人是誰?”
杘屍從他們的身體裡穿過去,攆上孫中蕭,一爪子兜頭抓去。
我急了,吼一聲,讓三胖子先跑,然後扭頭跑回去。
那些貓耳村的村民見到我跟見到瘟神似的,瞬間避開一條道,孫中蕭有了空間,輕鬆躲過杘屍的爪子,抓起我往外跑。
孫中蕭力氣大,速度竟然不比大仙慢上多少,我幾乎是被他帶着跑!
沒一會攆上於有時他們,於有時這時候卻大叫:“跑錯了!這邊!這邊!”
他指着另一處小道,這條路明顯不是出村的。
我心裡大罵傻逼:“先出村!出村!”
呂乘風比於有時更加傻逼,他直接就朝着於有時指着的那條路跑去,他這一跑,張西復也跟着跑,張照若和於有時寸步不離,當然也跟着去了。
呂乘風是孫中蕭和陳少清的金主,呂乘風往那邊走,他們一轉身也過去了。
孫中蕭走之前,扭頭看我一眼,點點頭,那意思是保重。
張凹和張凸兩兄弟見到突然散夥,猶豫了一會,這時候聽到呂乘風遠遠喊:“賞金加倍!”
他倆立馬轉頭跟了過去。
我急的跳腳,三胖子跑的氣喘吁吁,問我:“咱……咱……咱們怎麼辦?”
我吼:“先出去!出村再說!”
結果三胖子這廝根本沒什麼體力,回頭一看,杘屍已經搖搖晃晃追了上來,以三胖子的速度,肯定還沒出村就被逮着了。
我急的跳腳,呸一口罵:“你們等我!”
孫中蕭回頭看一眼,猶豫幾秒,轉頭和我一起駕着再也跑不動的三胖子。
跟上大部隊,發現開路的是文文弱弱的於有時,他捧着筆記本,筆記本上那根天線還在,他邊跑,邊拿着筆記本上下晃盪,跟搜索信號似的。
沒一陣,他指着一間木屋子喊:“就這裡!進去進去!”
這木屋非常古老,屋頂是黑瓦,窗子還是那種木頭的格子窗,上面糊着窗紙,窗紙已經舊的泛黃,但依然沒有破掉。
“先別進去!”我喊,結果已經晚了。
於有時打開房門,一個薄如紙片的黑影子站在房門前,她直勾勾盯着於有時,然後手一擡,拂過他頭頂,於有時便倒地不起……
“畫中仙!”我心臟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