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魂歸兮一去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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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漢一直處於混混沌沌神志不清醒狀態,時而夢魘,時而清醒。如夢時,感覺自己就像魂魄離身,晃晃悠悠不知所云。醒來時,糊里糊塗,認不清面前的人。

有人嘆息,說胡仙婆要是在就好了。

老伴無法,就四處求醫問藥,吃了好幾貼藥都不見效。也有人建議送他去醫院的,可是這一去醫院需要好大一筆費用。之前船隻出事有些賠償款還沒有兌現,又去那裡湊錢來送他去醫院?

這一天吳老漢恍恍惚惚覺得家裡好安靜,安靜得就剩下他一個人在家。就在這時,房門自動慢慢開啓,從門外進來一個渾身穿着黃色衣服的男子。

男子進來對他說:“你快起來給我走,就差你一個人了。”

吳老漢說:“去那?”

“去還債。”黑衣服男子面無表情道。

“哦。”吳老漢磨磨蹭蹭的起來,穿戴好衣服就跟隨在黑衣服男子身後離開了房間。

他走到院壩裡,看見老伴在給孫子擦屁股。就隨口對老伴說道:“我去還債,你們好好過。”

老伴對他的話好像有反應,怔怔的盯着他站立的地方發愣。

吳老漢鬱悶了,想要再去給老伴說兩句話。那位黑衣服男子卻不停的催促,說快點,時辰要到了。

黑衣服男子走在前面,吳老漢跟隨在後面。他看看身後遠離的家,心裡莫名的有一種淒涼感。

黑衣服男子把吳老漢帶到河邊,一把拉住他的手,就對着河水蹚去——吳老漢下意識的把屁股往後挫,他吃過虧,怕水!

可是那黑衣服男子的手就像鐵鉗似的,鉗住他不放。說來也怪,他們倆蹚水下沉時,感到肺部沒有壓力。並且在下沉之後,河底就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地面上有什麼,河底也有什麼。草、樹、房舍什麼的,應有盡有。

前面有一串人在玩轉圈圈的遊戲,每一個人都低垂頭,相互把手搭在前面一個人的肩膀上。黑衣服男子倏然不見,留下吳老漢一個人呆呆的看着那一圈人在面前轉動着——

突然,他看到一個非常熟悉的人,這個人就像——

午睡!吳老漢的老伴做了一個夢,夢見老頭子忽然對他說要去還債,而且喊喊她好好過。心裡一急,驀然從夢境中驚醒過來,就急急火火的跑去看老頭子。

老頭子也剛剛從噩夢中醒來,他喘息着大喊鍾奎。

鍾奎不在啊,跑東東進來的是老伴。

吳老漢面如死灰,着急的對老伴說道:“你快去找鍾奎,只有他能救我。”

“鍾師傅去縣城了,我怎麼去找?”老伴不以爲然道。她拿出溼毛巾給老頭子抹掉額頭的冷汗,又安慰道:“不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嗎?你看看都出汗了,明天應該大好的。”

“明天——大好?”吳老漢絕望的看着老伴,混濁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道:“唉!人一輩子,還是知足而樂的好。平平淡淡過一生,不虧欠誰的,也就不用去還債了。”

“你是老糊塗了,咱沒有做什麼虧心事,你就安心養病。等你兒子回來就好了,看看崽崽(孫子)也那麼大,明年你還得送他去上學呢?”說着話,她就給老伴端來一杯水,“來,先喝口水。”

吳老漢嘆息一聲道:“你去給我買冰棍來,我想吃冰棍。”

吳老漢這一來二去的,好幾頓都沒有進食,這一開口就想要吃冰棍。奇了怪了,不過老伴倒也賢惠,只要老頭子需要的,她都會照辦。

說着話的功夫,她就拉住崽崽往溝那邊的幺妹店子跑去,只有幺妹店子上有冰棍。當時時值,響午過一點,也就是12點——1點那個時候。太陽是火辣辣的烘烤着地面,因爲太熱,路上基本沒有行人。

吳老太婆是又抱,又拖好不容易帶孫子到了幺妹店子上,遞給對方一塊錢買了三隻冰棍。話說;這可是高溫時段,冰棍拿着在手裡融化得快。

老太婆沒轍,只好她一隻,孫子一隻。祖孫兩一邊吮吸着冰棍,一邊往家趕——

毒日頭,烘烤得頭頂冒煙。給吳老漢的冰棍,在融化中,一路上嘀嗒着融化的冰棍沫。看得老太太心疼不已,忍不住自己抿一口,又急忙拉住孫子,緊走慢走的。

回到家事,給吳老漢的那隻冰棍已經融化得還剩下半截。

“老頭子,看看——”她笑嘻嘻的進屋,霎時愣住了。牀上沒有人,老頭子不見了。

鍾奎從監獄出來,沒有閒心去躲避酷暑的炙熱,他得儘快的無會晤公安局那位刑警隊長。

剛剛走到車棚裡,推起自行車還來不及蹬上,‘啪嗒’左邊肩膀上,掉了一坨白色的鳥糞。看着噁心的鳥糞,他的心裡咯噔一下,粗眉毛一擰,暗自一驚道:不好,要出事。

縣城也不去了,他徑直就折回往吳家大院的方向趕。

吳老漢死了,是懸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上吊死的。在他的衣兜裡,放置了一封信,是他一字一句寫下來的遺書。

吾兒;老爸對不起你,一輩子都在想發財。各種算計,凡是有機會的我都不放過,哪怕用你的幸福來交換我也在所不惜。

河牀是我和外地人勾結,糟蹋得不成樣子。後來淹死人,都是我的錯誤造成的,二層樓房都是採砂船老闆給的錢修建的,那條路也是採砂船老闆修建的。

你結婚,咱沒有花什麼錢,都是你丈人大包大攬下來的。媳婦雖然脾性不好,卻給家裡賺了一筆價值不菲的嫁妝來。

現在媳婦沒有了,剩下崽崽小的可憐。你把二層樓房賣掉,咱住不起。咱的命就是賤命一條,不適合做高樓大廈。

我對不起淹死在河裡的孩子們,中午時分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境裡看見自己和那些鬼在轉圈圈。心裡害怕,就想找你鍾奎叔叔救命,可惜他去找你了,這就是宿命,我命理缺救星。唉!反正,我是跟勾魂的鬼差走了一趟的人,知道活不成了,還不如自己了結的好。

父絕筆

鍾奎看着遺書,彷彿看見吳老漢跪倒在河邊上,對着河裡大喊:“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帶我走吧!”

吳家從殷實戶變成破落戶,二層樓房賣掉來償還命債。吳家船老大回來了,他抱住兒子和母親住進了低矮的茅草房裡。

吳老漢墳塋前佇立着一個人,他就是鍾奎。而在另一邊,還有兩座墳塋,一座是肖旭的,另一座則吳家船老大的。

他希望肖旭和船老大的老婆在那個地方,可以和和睦睦的相處。別在吵鬧了——

那條河的碼頭在不久之後,被撤除,據說將來這裡會要架橋。當地基層幹部,在河邊上豎起了一個警告牌子,這裡嚴禁玩水。

鍾奎在回家的路上,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不由得暗自好笑,胡亂猜測一下究竟是誰在背後罵他。不應該是那位刑警隊長,因爲他把前前後後的事情挨個給他闡述了一遍,儘管對方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態,可是他那一副淡定自如超自信的神態,不得不讓人信服。

也不應該是冉琴母女倆,她們都是他的至親親人。

不過他忽略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家裡已經有一個不速之客在等待他了。而這位不速之客會給他帶來什麼樣子的厄運?不得而知,容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