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殷紅的血跡和碎裂的布料,經過鑑定確定就是屬於文凜冽的。最後的結論自然是文凜冽死了,以自身的死亡換來了帝的重傷,這一點得到了公認。
以屍鎮屍,以魂鎮魂!當真淒涼無比。
這裡的這個消息如果傳出去整個玄學界都會顫三顫,他們那一代被譽爲最有可能與老不死比肩的文凜冽戰死。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勁爆,不可謂不震撼!當然,也給這些人敲響了警鐘,這麼多陰死之物出現在陽界,說明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不可能!不可能!他功參造化,術法修爲甚至比我們這些行將朽木的老頭子還要去強上三分,不可能這麼快就死亡了。”付老不能接受這個結論。
同時他深深的自責,如果當時他們留下一兩個人或許情況完全可以改寫,這一點他們要承擔很大的責任,而且文凜冽用性命救了他們是不爭的事實,讓他們無顏接受這個結論。
“師傅,別激動,冷靜點.....”徐玫拉着付老的手勸道,眼裡滿是不忍。一個老人如此自責,她實在是於心不忍,同時她也很敬重文凜冽,在那種生死存亡的時刻,居然將唯一的一線生機給了三個老一輩的人,僅憑這一點文凜冽就值得她敬重.....
“這裡有一塊碎肉,似乎是一塊皮肉,是文凜冽的!”忽然有人驚叫道。他們在一棵樹下找到了一塊被撕裂的皮肉,而且這塊皮肉上面散發着濃郁的屍氣,再等一會就會被完全屍化、腐蝕。也只有文凜冽的身上的肉質纔會呈現出血肉狀......所以他們馬上認出了這一點。
這確實是文凜冽的皮肉,是他最後炸開禪經文字奧義,被帝生生從他的肩頭拉下的一大塊皮肉....
“真的死了!他真的戰死了!”木老、侯老、付老三人自責不已,此刻更是踉蹌一下。差點沒有摔倒在地。這一塊肉將剛剛的結論驗證了,讓事態朝着另一個方面發展。
“我感覺到這個山谷之內充滿了屍氣、鬼氣,還有一股神聖凌然的血氣之力..........那屍氣是屬於屍帝的,鬼氣是屬於黃泉守路人的,那麼那股神聖的血氣就是屬於文凜冽的,那麼這陌生而龐大的氣血之力就是禪經文字奧義留下的氣息。”上卿散人睜開眼說道。他感應到了三種不同的力量。
“守路人,帝........我跟你們沒完。我遲早要鎮壓磨滅你們,將你們當成源泉來滋養土地。”付老仰天怒喝,蒼老的聲音帶着一股決然。
這一個消息傳得很快,因爲事關帝皇之族的帝,命格是傳說之中的九五至尊命格。還有黃泉路的守路人,更有玄學界西南文家的文凜冽,這種事情想要瞞都瞞不住。
“什麼?困龍之局出事了?不是你們師門的老一輩出手去鎮壓了麼?”文詡接到了徐玫、敬若志的電話,有點吃驚。因爲對方告訴他那個困龍之局鎮壓的地方出事了。讓帝衝出來了,現在杳無音信,讓他想起了帝的可怕,讓他背後都在冒冷汗。
“沒錯!我師傅,敬若志的師傅、陳蕾的師傅還有你老爸聯手前去鎮壓,但是沒有想到黃泉路的守路人何時從陰界來到了陽界,動了五行封印的手腳,讓困龍之局缺陷大開。帝一族之人更是用命格之力疊加,讓帝衝出了封印。於是他們遭到了這個局的殺機......這是.........”徐玫道。
“等等......你說什麼?我老爹也去了?我很久沒有聯繫到他了。沒想到去聯繫你師傅那些人去了,要鎮壓困龍之局。”文詡打斷了徐玫的話說道。
他並不知道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爲他相信徐玫的師傅絕對不是吹出來的厲害,知道敬若志的師傅絕不是庸才,否則怎麼可以教出敬若志那麼優秀的徒弟呢?
他更相信陳蕾的師傅不是一個碌碌無爲之輩。最主要的是他相信他老爹的實力,他認爲這幾個人聯手。天下大可去得,一個困龍之局應該無礙。
“是!你老爹也去了,但是他們中了引路人的圈套.....中了這個殺局,你老爸爲了讓我師傅他們安全離開.....戰死!”徐玫努力說完最後兩個字沉默了。
“啪”
文詡手裡的酒杯忽然被他捏碎,然後他一下子站起來對着電話吼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你老爹戰死了。就在困龍之局!”徐玫低沉的再次說了一遍,讓文詡一顆心涼到了谷底,全身發軟,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自己從一早起來就心神不寧了,終於明白爲什麼心情莫名的壓抑想哭,想怒吼了。不然他也不會拉着佛子和厲九麟出來喝酒了,原來這一切原因出現在他老爹——文神棍身上。
都說心緒不寧是因爲親人要出事,應驗了!
玻璃的殘渣深深的刺進文詡的手裡,但是他似無所覺,整個人都呆滯了。他手裡的手機從情不自禁的滑下,砸在地上,然後——四分五裂!【國產貨就是矯情!不愧是山寨機!不過顯然這不是重點....】
此刻文詡腦海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你自己的耳朵。他突然之間慌了神,也讓他失去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他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切,不願意相信自己聽到的。
“怎麼了?”佛子和厲九麟同時詫異的問道。
他們不知道文詡爲何接到這麼一個電話讓他失去了理智,更是情不自禁的將酒杯捏碎,這是他情緒失控的直接把表現。他的手指被劃傷,鮮血留下,他都沒有察覺到。
發現文詡的失態,佛子和厲九麟眉頭一皺。心裡一下子緊繃起來,他們有預感,有天大的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也覺得文詡要‘瘋’了,文詡一旦‘瘋’起來,整個玄學界也要跟着‘瘋’起來,陰陽兩界的矛盾會更加激烈。更加仇恨和深沉,
文詡沒有搭理佛子和厲九麟。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圍大驚小怪看着他的食客。或許是因爲他一隻手淌血,面孔此刻看起來陰沉而猙獰,讓那些人一下子顫抖了一下,然後埋下頭吃飯,任何人都不敢與之對視。
此刻的文詡就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有一種毀滅大地、蒼天和整個世界的衝動與暴戾。心裡一股戾氣橫生,讓他整個人幾乎入魔,多了一絲魔性的狂野和猙獰。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真絕對不是真的!”文詡眼眶都紅了,強忍着一股殺人,毀天滅地的衝動。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依舊讓他青筋暴露,面孔猙獰。
他兩隻手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裡,掐出了鮮血。
“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突然文詡仰天怒吼一聲,嚇得餐廳裡面的食客差點沒有把手裡的碗掉在地上,而後一個個怒氣沖天的怒視着文詡。然後有人道:“叫喪啊?要叫出去叫,打擾勞資雅興。嚇得我把湯倒在褲子上了,你陪麼?小子!”
“滾!”文詡走過去直接一拳將那個人打得滿面桃花開,然後陰測測的道:“勞資送你入喪!”
他性情大變,喜怒無常,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讓佛子和厲九麟都來不及阻攔。這一切就發生了。
佛子和厲九麟連忙將佛子架了出去,同時他們也看出文詡有點‘瘋’了,情緒不能控制,這是怒極的表現。
“到底怎麼了?你發什麼瘋?還能好好吃飯嗎?你今天是不是抽風?從早上起來就發現你的情緒不對勁。”佛子說道。終於逮到訓斥文詡的機會了,他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在文詡的腦門。就好像文詡拍他一樣自然而舒暢。
‘原來手感這麼好,怪不得這貨老是喜歡拍我的腦門。’佛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在心裡說道。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們大家一起幫你解決。”厲九麟在文詡的氣海掐了一把說道,讓文詡一顫,冷靜了下來,然後他抱着雙臂蹲在地上道:“黃泉路守路人從陰界出來在困龍之局動了手腳,設下殺局...讓我老爹中招了,戰死了!”
佛子和厲九麟都知道文詡的老爹是文凜冽,此刻乍一聽這個消息還讓他們一驚,然後感覺到了不可思議,不能接受這個消息,這裡面蘊含的信息量太龐大了,也太驚人了。
這一則消息足以改變整個玄學的格局,讓許多勢力重新洗牌、劃分。
一方掌舵人的隕落牽涉太廣了,文凜冽雖然隱匿在那個山旮旯二十年,可是許許多多的勢力還是有他一份,在玄學界的話語權還是很重的....
“不行,我要爲老爹報仇,我要殺了守路人,我要抹除所有陽界的陰界出來的死物.......我要用他們的魂來平息我的怒火,我要殺!殺!殺!”文詡眼裡露出凌厲的光芒,一股怒氣直衝蒼天,這是挑釁天威啊!
“如若當死,則戰死!身殘志不休,如刀臨頭!”這是文凜冽對文詡說過的話。
“守路人!!!”文詡一拳擊在地上,怒氣衝衝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了一股驚天的殺意醞釀其中。他的手鮮血直流,這是鑑證...鑑證他要黃泉殺守路人的決心。
他和他老爹相依爲命幾十年,其中的感情遠不是‘血濃於水’幾個字可以概括的,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是他活下去的動力,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更何況設局讓他戰死?
這個仇不報,怎能爲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