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瀟臣驚懼在只有自己看到了銅鼎和那些人,而毅姬鈺這些人驚在他們什麼都看不到,在這樣一個地方,存在無數的人魂欲惡,再不濟也是殘魂妖靈,可是他們看不到,就像瞎子一樣在前進,後果,根本無法預料。
隨着毅瀟臣距離山坡越來越近,周圍的寒息逐漸轉變爲炙熱,且那股炙熱像烈日灼地般,連氣息都快燃出火焰,每吸入一口,那撕裂喉嚨的痛苦便傳遍全身,擡眼看去,毅姬鈺這些人面色愈發蒼白,儼然是火熱的痛苦在折磨着他們的體軀和心魂。
距離銅鼎還有百餘米的距離,毅瀟臣停下腳步,細眼看去,這些身穿紫色破爛道袍的道者們緊緊匍匐在地面,每個一鼓鐘的時間,這些道者起身舉臂,面對銅鼎發出嗚嗚的悶吼聲,這時,毅瀟臣就會看到寬大破爛的道袍內竟然是森白的骸骨,什麼皮肉血脈,早已枯化的一乾二淨,這些道者根本就是殘念軀體,死而不散。
地泉前的冥光門庭處,毅空與毅鎮天已經等待了數刻,可是冥光門庭內除了釋放出陰邪殘念的氣息,根本沒有任何人影出來,而且從毅瀟臣一行人進去後,原本清晰刺目的景象瞬間消失,烏黑濃密的雲霧遮蓋了一切,這讓二人心燥不已,完全不清楚裡面的狀況。
“師傅,他們就在那裡!”
一里之外,冥河的蜿蜒河徑處,玄承一行人隱藏在一人高的水草廬中。成易摒神吸氣,一直摸到毅空等人身後一百多米處探查情況,由於毅空等人完全被冥光門庭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根本沒注意到已經有尾巴跟來。
上官季風望向冥河盡頭,哪裡一團雲霧虛無縹緲的立在河面之上,就像一面掏空的鏡子:“沒想到毅者竟然還有這麼多,難道當初的記錄都是假的?”
“上官季風,做你該做的事,曾經的真假與你我無關!”玄承說。
“無關?”上官季風略有嘲諷的笑起來:“玄承,你身爲長輩,我理應敬你,但是我們都是門閣道派組織,曾經的事,上面封口壓下,可是不代表我們不知道,你的兒子因何出事,相必你比我清楚,我的青蛟龍魂從何而來,你也略有耳聞,而這一切,都與毅氏有關!現在說什麼無關,實在可笑。”
“你這個貪心的混賬!”玄承已然發怒,只是上官季風好似看不見,他雙目緊緊盯着那些毅者:“前輩,不是我貪心,而是我們都是貪心的混賬,我爲了得到真正的蛟龍魂,立足於組織中,而你爲了毅氏傳聞中的鑄命續生之術來爲你兒子…”
“夠了!”玄承止住上官季風的話:“從現在開始,你若在廢話一句,我即刻殺了你,畢竟現在道途紛爭,風起雲涌,如此多的毅者出現,而你的黃靈閣已經損失不少,就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起疑!”
“哼!”上官季風冷哼一聲,讓後他繼續盯向那些毅族人。
“怎麼了,毅瀟臣,你爲什麼又停下來!”
燥熱乾裂的氣息就像蟲子一樣慢慢撕咬着衆人的喉嚨,毅沐曦被這股無法擺脫的痛感折磨的要瘋,怒聲問道,結果這一聲太過響亮,竟然驚動了銅鼎前參拜的紫袍道者們,他們紛紛懸浮身軀,空蕩的道袍飄蕩,漏出他們純骨架的身軀,轉過身,道者們的骷髏頭上刻滿歲月的印記,空洞的眼眶內,兩點猩紅看向毅瀟臣這些人。
“咳咳…咳咳咳…哇…”看到道者們盯向這邊,一直昏死的尹林朵雅在這一刻竟然劇烈咳嗽起來,並且一縷縷浸透她心魂的黑氣在這一刻散溢出來,釋放出無比腥臭的味道。
“阿姐,阿姐…”尹奇等人很是驚怕,完全不知道尹林朵雅爲何如此,只有毅瀟臣看到,一隻骷髏靈不知何時已經飄蕩過來,牢牢附着在尹林朵雅身上,將她殘存的人息拼命吞噬出來。
“小心!”
回頭看向尹林朵雅時,那些道者殘軀竟然飄蕩過來,毅姬鈺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是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的驚呼,毅瀟臣聽到聲音,本能的後撤,撞到毅姬鈺,二人匍匐倒地,隨後他感覺到一道冷意擦着後腦。
“怎麼回事?”
毅沐仝這些人什麼都看不到,可是那蕭瑟逼迫攝魂的壓力就像屏障一樣從四周壓來,讓他們完全不知所措。
“該死的雜種們,想要我們死,還早着呢…”
毅瀟臣從地上撲起怒罵,魂息驟散,裂魂猊兇兕虛尊暴漲,魂息羽翅大展,將四周的氣流混亂燃燒出數團魂息烈焰,衝襲向這些骷髏靈軀的道者。兩隻冥狗在被毅瀟臣吞噬部分殘念力量之後,已然就是毅瀟臣的守護獸,眼下,兩隻冥狗狂吠前撲,一左一右衝向那些道者骷髏靈。
只是這些道者骷髏靈看似輕飄隨時可散,但是他們均是毅族的先輩之人,自陰陽兩相境域各自參透分開破天地後,在內心欲惡和癡念貪婪涌動下,完全拋棄自我,供奉於陰相境域,只爲求得那永久的生命,可是結果卻不像他們想的那樣,永生不死,他們確實得到了,以骷髏靈的殘軀飄蕩在這陰相境域,永遠不得解脫,至於銅鼎,它作爲烹人汲取陰邪欲惡貪念的境域之物,就是束縛這些道者殘魂的根基。
毅瀟臣咬牙衝上,纏滿魂息的拳頭重重砸去,將眼前的道者給打的四散橫飛,破爛腐朽的道袍完全化作碎片,泯滅於烈焰寒息中。
“咔咔咔咔…”
關節的碰撞,殘軀的匯聚,這焦躁的聲音讓毅瀟臣瞪大眼睛,剛剛被打碎的道者竟然快速匯聚複合,眨眼之後,道者再次衝來,與此同時,微聚過來的道者骷髏靈完全將毅瀟臣一行給包圍了,毅姬鈺這些人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可是面對無形的威壓迫力,他們以妖靈加身護佑自己,可是如此下去,衆人必然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