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說這都是屁話,咱倆一塊出來,就得一塊回去,要麼你家裡的媳婦知道咱們兄弟遇事,我把你扔下跑了,她不得活剝了我!”老賴大口喘着粗氣,看着四周,道:“哥,這洞口都沒了,咱們咋樣才能進去找那小子?”
此時雷雨交加,渾濁污黃的泥濘順着地上的裂縫只往裡面流,結果使得地上的裂縫越來越寬,差不多有三四十公分的距離
看着地上瞅不到盡頭的地縫,大鬍子說:“從這地縫上想法子,我瞧那娃子沒有短命的相,就衝他救二狗子的情分,老子就是把地挖穿,也得把那娃子挖出來!”當下,二人頂着大雨,順着地縫向前跑去。
黑暗中,除了偶爾的水滴聲,一切都像死一般寂靜。
隨着毅瀟臣的意識清晰,他感覺腦袋像被鐵錘掄過似的漲痛,忽的一陣涼意從腿部傳來,毅瀟臣低頭一看,當即清醒。
儘管四周黑乎乎的,但是他的腿上竟然閃閃發光,確切的說,是爬在腿上的玩意兒發光,那幽綠的亮光就跟墳間的鬼火,讓人心生恐懼。
慌亂中,毅瀟臣連忙用手拍掉腿上的玩意兒,結果一巴掌下去,這些發綠光的玩意兒變成一灘灘粘稠的液體,隱約還有股腥臭味。這時,毅瀟臣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喘息似的,瞬間,他的汗毛孔大張,一股驚駭之意猶如滔天波浪順着神經發散開,難道後背的東西就是那吼聲的主人。
結果一隻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搭在他的肩頭,當下,毅瀟臣又怒又驚,一股魂力自身軀發出,誰知爪子搭下的同時,後面的玩意兒竟然說話了。
“小子,你命挺大,也沒死!”
這聲音?毅瀟臣神經快速反射,盜墓賊老周的臉浮現在眼前,散去魂力,轉過身,老周背靠洞壁喘氣,此時他頭盔上的手電發出微弱的光,勉強能看清他的臉。
“你怎麼樣?”一時間,毅瀟臣也只能說出這話。
“暫時死不了!就是不知道能在這撐多久!”老周晃了晃腦袋,他從腰間拿過水壺,道:“媽的,我就知道這不是個正經墓,可就是忍不下那份貪心,現在倒好,弟兄們死光了,我也得在這等死!”
聽此,毅瀟臣動了動身子,靠在洞壁上,說:“等死?一個盜墓賊竟然也會說這話?”
“這話怎麼了?”老周喝了一口水,把壺遞給毅瀟臣:“小子,我冒死進來是爲了財,可是你,我看不透,雖說我是盜墓的,但咱懂點道行,知道不,你小子身上沒人味!”
對於這話,毅瀟臣有些熟悉,轉念一想,原來是前不久那個離開的江湖人廖老道說過的話,這會兒整個地洞很安靜,毅瀟臣藉着休息的功夫,道:“怎麼個沒人味法?說說!”
老周笑了笑:“你見過棺材裡的死了不知多少天的人麼?跟你在一塊,就跟那死人躺在一起一樣,滲人,所以說你身上沒人味,再說了,正常人身上哪會動不動就往外飄冷風,難不成你是冰塊做的?小子,我知道這世上離奇事多,我見過的也就是那沙堆裡的一粒,還記得那幾個沒皮妖不,老子盜墓這麼多年,是第一次見到,媽的,那東西真的刺激到老子了!”
經老周說起那幾個沒皮妖,毅瀟臣腦海裡浮現出石壁上的畫,再聯繫起那股異象氣流出現前他在大甕前看到的幻想,毅瀟臣感覺這幾個沒皮妖就是那些遭受烹煮的鼎中人,就算不是,也和壁畫有關。
想到這,毅瀟臣趁休息的功夫,衝老周到:“石門開以前,你似乎說過這個墓是刑冢?”
“怎麼,你有興趣知道?都快死的的人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死?”毅瀟臣滿是不屑的吐出這個字:“從頭到尾都是你再說等死,我的事沒有結束,死亡是不會找我的,現在,把你知道的刑冢說出來。”
老周盯着毅瀟臣,他那雙牟子就像深邃無際的海洋,讓人由心發出沒有盡頭的恐懼,望着現在處境,老周沉思片刻便釋然了。
“唉,一生下墓偷死人的玩意兒,沒想到自己也會死在這破地方,報應啊!”嘆息完,老周道:“刑冢其實是我從一位老前輩口中聽來的,這種墓葬的都是大惡之人,生前,這惡人遭受無盡的酷刑,外到皮肉,內到靈魂,全都被折磨的好似在那十八層地獄走個來回纔算結束,由於惡人遭受刑罰太過深重,人的怨念比海深,比山高,爲了能夠壓制這些惡人的怨念,處刑者會專門造一墓穴,將受刑人的身體分割成數部分,以石灰封制,斷了他靈魂投胎的根基,同時在墓中擺放法器,以散惡人積攢的怨念,所以進來後,我看到牆壁上那一幅幅烹煮的畫像,心有懷疑,感覺這是座刑冢,畢竟巨鼎烹人在古時確實一道很嚴酷的刑罰,鼎中數道卡架,分別鎖住活人的腳,腿部,腰部和雙臂,活人進入後,由於沸水是從巨鼎旁邊的水道慢慢進入,自底部緩緩積存沒過受刑者的身體,人不是直接死掉,在沸水中,活人會遭受從下到上的無盡痛苦,有些命硬的,下半身煮熟了,人卻還活着,如果被折磨到極致,人的上半身就會掙脫卡架,向外爬,殊不知自己將自己的身體給掙斷,那慘像可以說世間絕有的,如此遭受刑罰的惡人,你覺得他的靈魂會消散麼?絕對不會,他只會拼命尋求復仇,哪怕萬年都不變,所以處刑人爲保萬安,纔會造了這種墓,其實這種墓裡寶貝幾乎沒有,不過鎮邪驅魔的法器到是少不了,我也是想着能不能順帶找到一兩件法器,畢竟走這條路的,沒有法器就等於瞎子,就算自己不用,也能賣個好價錢,只是眼下…”
說到這,老周無奈的笑了,都不知掉進那個墓室冢洞裡了,還談什麼狗屁法器。他擡頭看去,面前的殘廢小子卻是另一幅神情,似乎這充滿未知的困境與他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