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戒怒已經打好架勢,隨時出手。
感受到一股渾濁的氣息,戒心將注意落在二人身上,剛剛,他稍有注意,只是與戒貪的情義讓他無神多想。
“師弟,這是?”
戒貪還未出口,毅瀟臣起身上前,恭敬的跪下。
“師傅,我是一名骯髒的鑄命之徒,他是我弟弟,由於命運所使,現在完全化屍的殭屍!”
“殭屍?邪人?你們這些污穢竟然敢侵擾佛門境地,妄自找死!”
說着,戒怒就要動手驅逐,只是毅瀟臣一動不動跪在地上,小毛雖有懼意,但也未離開。
“住手!”戒貪低呵制止了戒怒,他起身衝戒心一拜。
“師兄,佛門講究結緣解怨,現在,他們二人便是我碰見的緣,我不能不解,這毅娃子深陷罪惡道,飽受欲惡侵蝕,現在他身體內有數股污穢邪力交融相侵,如若能夠化解,必是功德一件,師弟斗膽,請師兄救贖!”
自始至終,戒心清明的雙目很是柔和的盯着毅瀟臣,從他烏黑深邃的眼睛裡,戒心看到了怨,看到了惡,更讓他無法剋制的是,他竟然看到在怨惡漩渦中,毅瀟臣拼命抗爭求存的一絲善!
但是即便這樣,戒心眉宇間的愁雲仍舊重了數分,他衝戒貪道:“師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青林寺帶來什麼後果?”
戒貪一時語塞,低頭不語。
“毅姓氏族,道中風雨啊!”
聽到此話,戒貪一愣,他回頭看着迷茫不已的毅瀟臣,人顯得有些觸動,而毅瀟臣也被毅姓氏族困擾不已,他硬生開口:“師傅,我本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只是偶然遇到一位怪人,從那以後,我的一切都變了,明明是一個平凡農戶的兒子,爲什麼每日罪惡死亡纏身,師傅,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做!”
觸心之話讓戒心無法再安神定氣,他起身攙扶起毅瀟臣。
“孩子,老僧雖然未見過你的父母,但是老僧想說一句傷人心、毀人唸的話!”
毅瀟臣不明所以,了頭。
“孩子,你有現在的罪惡之境,那你就不會是一個普通人,那個造成你現在的怪人只是命中的引子,或許你現有的父母根本就不是你的生母,怨自緣中來,緣自怨中生,孩子,一切都是因果相定啊!”
聽完,毅瀟臣呆愣住了。他無法想象,難道辛辛苦苦將自己養大的的父母不是自己的生父生母?難道自己這麼多年平凡的生活只因惡怨未到嗎?難道現在這一切根本就是自己命中註定的?
當所有的質疑和憤怒交融於欲惡時,毅瀟臣爆發了。
“你們騙我,你告訴我可以回到以前的!”
一聲嘶吼,毅瀟臣瞬間突破戒貪設下的封印,無盡的欲惡就像滔天波浪從他的心魂內衝出來,面對即將失去理智的毅瀟臣,戒貪大罵一聲:“師兄,你爲何要這樣!”
而後戒貪一把扯下自己的上衣,上身,背後,笑彌勒的紋身頓時暴射出陣陣佛光,他緊咬牙關,手持粗大的佛緣鏈困住毅瀟臣,一雙法眼既開觀心神。
“毅娃子,老僧雲遊數十年,承諾從不立,但立了承諾就會實現…”
憤怒中,戒貪鼓足氣力,一掌打在毅瀟臣胸前,粗壯的指頭就像鋼釘死死入他的身軀,瞬間,一股烏黑的血跡順着手指流出。
背後,戒心煩雜意亂,看着失神中的毅瀟臣,他嘆了口氣,起身上前,右手豎指在毅瀟臣額前微微一,而後猛然大喝,一股精氣之力當即脫離指尖沒入毅瀟臣的額頭,隨後毅瀟臣周身散溢的黑氣快速消散不見,而毅瀟臣也被渾厚的佛緣精氣震的昏死過去。
旁邊,小毛被一切驚得大吼,不待起身,戒怒已經衝上,金剛之力釋放,伴隨心中怒火,戒怒一拳砸在他的後頸,讓後用佛珠緊緊纏繞在小毛脖頸上,暫時將他剋制。
“呼….”
戒貪喘出一口粗氣,看着面目烏黑的毅瀟臣,他衝戒心開口:“師兄,他….”
“罷了,戒怒,今夜你好生照料這二人,去吧!”
戒心有些疲憊,阻止戒貪說下去,本想回去休息,結果院門前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師傅,師傅,上官他們又回來了…”
聞此,戒貪與戒心相識一望,心知怨已散生,今夜…恐怕是安生不了了!
青林寺的前院正庭內,上官沫和諸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些閣衆昂首闊背,就像門神一樣將庭門堵得嚴嚴實實,示威之意太過明顯了。
“上官小輩,深夜來此是有什麼要事?”
戒心從後庭進來後,放聲發問。
誰知上官沫低頭品着茶水,完全不同白日裡的恭敬,倒是諸遂上前一步,他拍了拍手,身後一名閣衆端着八卦盤走過來。
“大師請看盤中所顯的卦象以及它死門的陰基處,這兩樣表明那個邪人正在貴地附近,爲了不讓貴寺遭受驚擾,我黃靈閣深夜到此,就是爲收它而來,大師德高望重,心懷慈悲,通曉善惡,相必不會有何異議吧!”
對於諸遂的這番話,戒心平和的回話:“異議當然不敢,只是這卦盤的卦象老僧不懂,更不敢妄加斷言,只是這幾日是我寺齋戒之日,我青林寺自上而下沐浴靜齋,以禪經頌佛祖,待戒齋過去,老僧自當遵照道中規矩,共同攜手,剷除這個邪人!”
只是上官沫心急任務,怎麼還能再等下去,更何況這個毅瀟臣就在周圍數十里內,只要戒心配合,不出三刻,定可以抓到,若是戒心不配合,她三個月也別想抓到。
“大師,現在這人就在附近,只要大師願意配合,我…”
但是不等上官沫把條件說出來,戒貪從後面站出來,笑嘻嘻的開口:“女娃子,你年紀不大,權力可不小,這些年輕後生一個個虎背熊腰的,難不成想對我們這幫老傢伙動手?”
聽到動手,戒怒蹭的上前一步,他虎目怒睜,緊咬鋼牙,一雙拳頭似乎隨時會砸向面前的上官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