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成功脫困
第二天,元意在刺目的陽光中醒來,此時蕭恆已經不在牀上,大概已經出去打獵,想起昨晚的瘋狂,她的臉色一紅,恨不得繼續鑽回被窩纔好。
只是如今天色大亮,她再不醒來,便惹外人懷疑了,只好掙扎地起牀,洗漱之後拿着衣服去河邊。
大概是心結解開,元意心情愉悅,覺得寨子中連空氣都新鮮了幾分,婦女孩童的吆喝聲都是最純粹的樂聲。
在來到寨子之前,元意從來就沒有洗過衣服,不管是拿着木棍敲打還是用洗衣板搓洗,都是一個新鮮的活計。但是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久了,一開始還會磨破皮,但是十幾天下來,晾曬着自己親手洗好的衣物,卻有着簡單的幸福。
曾幾何時,她也曾追求過這種簡單純粹的生活,但是如今心中有了羈絆,與親近安寧的生活相比,她寧願回去人情往來的京城。
蕭恆很快就回來了,這次他打回了一隻野豬,體壯膘肥,剛回寨子就得到寨民巨大的歡呼,元意站在屋子門口,看着他像凱旋的將軍一樣被人羣簇擁着回來,心中升起了一股自豪。
元意注意到蕭恆走路有些拐,心中一提,卻看到蕭恆朝她眨了眨眼,頓時瞭然他大概是裝的,但是面色不改,依舊擔心地看着他,藉口給他回藥,匆匆帶着他了回房。
因爲蕭恆的腳不慎扭傷,下午的時候和卓就帶來了通知,讓他安心休養,最近這些天都不需要捕獵,元意和蕭恆都鬆了口氣。
當晚深夜,寨民都們陷入沉睡的時候,蕭恆卻醒了過來。元意也隨之清醒,只能在蕭恆臨行前囑咐了一聲,“注意點兒安全。”
蕭恆點了點頭,在她額前留下了一吻,就消失在夜色中。元意躺在牀上忐忑不安,盯着窗外的月亮,再也沒有睡意。
一直等到天色矇矇亮,元意望眼欲穿的時候,蕭恆才渾身溼漉漉地回來,元意顧不上詢問,連忙替他換了衣服,一邊擦着他的頭髮,同時小心翼翼地問道:“從遠,怎麼樣?有沒有出口?”
蕭恆摸了摸她的腦袋,桃花眼中滿是笑意,語氣中也難掩興奮,“有出口,意兒,咱們可以很快就出去了。”
元意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連忙詢問河道的細節,同時不動聲色地開始準備離開的事物。
寨子中沒有發現蕭恆半夜出去過,正常地開始一天的生活,不少人還帶來了慰問品,元意一一謝過,心中有一瞬間的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心中的渴望壓下。雖然寨民對她好,但是她不能因爲微末的恩情而留了下來。
接下來的兩天,蕭恆都留在房子裡養傷,什麼地方也沒去,元意除了洗衣取藥,也一直都待在房子裡。
時間轉瞬即過,寨子張燈結綵,終於迎來了新人成親的日子。
元意一大早就被人叫醒,重新體驗了一番成親的痛苦,全程都苦着一張臉,但是想到晚上的計劃,只能忍耐了下來。
好在寨子裡成親的裝扮比較簡單,不過是衣服修飾等等比之前漂亮上些。她看到了其他十幾名要與她一齊舉行典禮的十幾名姑娘,俱是嬌羞無比的坐在一起不說話,偶爾怯怯私語,眼中都是閃過幸福的光芒。
元意驚覺自己太過淡定了些,連忙學着旁邊幾位姑娘羞怯的樣子,不停地看着門外。
寨子裡成親,新娘要統一在一個房子等候即可,相反新郎卻複雜多了,不禁要去打獵,帶着獵物去祭拜了神皇,聽從巫婆禱告,才能回去收拾一新,光鮮亮麗地前來迎接新娘。
所以等到蕭恆到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元意看着他身上穿着極爲原始風味的衣服,不由撲哧的笑了起來。看到元意,蕭恆也不禁一笑,摸着她臉上層層的油彩,打趣道:“新年子打扮成這樣,讓新郎如何下口?”
元意連忙瞪了他一眼。
再次成親,不管對於蕭恆還是元意都是一場新奇的體驗,彼此都可以看到對方眼中的興致與期待,即使今晚就要開始大逃亡,也沒有減輕兩人的興奮之情。
接了新娘,大家便一起去了神廟廣場,那裡已經架起柴火,巫婆正坐在高臺神像前喃喃地念着經文,就算新人上了高臺都沒有察覺。
大家都不敢打擾她,皆是屏住呼吸,不敢發聲。直到太陽的最後一抹餘暉被黑夜吞噬,篝火被一處處地點起,火紅染紅了夜空,巫婆才睜開了眼睛。
她的視線在衆人的身上掃了一遍,着重落在元意和蕭恆身上,最後才讓新人一起禱告祭祀,宣佈禮成。
鑼鼓之聲重重地敲響,寨民們載歌載舞,歡呼一片,新人們都被大家拉入圍着篝火慶祝舞蹈,空曠的廣場幾乎成了歡樂的海洋。
當狂歡進行到一半,已經有不少新人偷偷地溜走,跑去了偏僻的地方互訴衷情,其他人都看在眼裡,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卻都當做沒發現,繼續喝酒吃肉,高談闊論。
蕭恆看到時機差不多了,連忙朝元意使了一個眼色,元意會意,裝作不堪酒力的樣子,對旁邊勸酒的婦人道:“不行了,我頭暈,得出去透透氣。”
旁邊的人看着元意向蕭恆走去,兩人竄進了旁邊的林子裡,俱是露出曖昧的笑容,便不再理會。反倒是臺上的巫婆看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皺了皺眉頭。
不過兩人很快就出來了,遠遠看去,就見元意癱軟在蕭恆的懷裡,被蕭恆一手扶着腰,匆匆地往房子趕去。見到此景,巫婆露出滿意的笑容,沒有再繼續關注兩人。
雖然是做戲,元意還是被蕭恆火熱的吻給吻得全身痠軟,最後不得不靠着他回了房子。一回到房子,兩人迅速恢復了冷靜,收拾好了東西,爬着窗戶出去,從另一條小路去了聖湖。
今晚是部落的重大日子,聖湖的守衛人手並不多,只有兩人個。元意躲在大樹後偷偷看去,發現其中一個竟然是和卓,吃了一驚,雖然不明白他這次爲何不成親,但是有他守衛,要輕易地通過,確實有些麻煩。
蕭恆顯然也是這樣認爲的,眉頭深深地皺起,囑咐元意躲好,便悄悄潛去另一邊,很快空寂的聖湖便就傳來咔嚓的一聲響。
“誰?”守衛的兩人很快就發現了動靜,警惕地看過去,卻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動,最後和卓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讓另外一個護衛去查明情況。
然而那護衛去了好久,依舊沒有回來,和卓心中愈發不安,想着是去稟明情況還是去查探虛實,最後還是不放心同伴,選擇了前者。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而後一道勁風撲面而來,熟悉的招數讓他瞪大了雙眼,“神……”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斬了脖子,昏迷了過去。
蕭恆舒了一口氣,把和卓拖到一處安全的地方藏好,才跑去元意藏身的地方,對着剛松下戒備的元意道:“意兒,可以了,咱們快走。”
元意鬆了口氣,遲則生變,她不敢耽擱,連忙跟上蕭恆,進去了聖湖。夜晚的聖湖尤其美麗,月光傾灑,桂花紛落,宛若仙境一般。
蕭恆把防水的心裡全部都背上,對元意道:“聖湖連接懸崖的地方有個暗河,我們需要游過去,大概需要一個時辰才能出去。”
他的眼中帶着憂慮,一個時辰才能出去,元意勢必要長久浸泡在水裡,他就怕她的身體吃不消,得了風寒。
然而他的手很快就被元意握住,她朝他淺淺一笑,眼中滿是堅定,“不過是一個時辰而已,能夠出去就已經值了。況且,一切都有你呢。”
元意全然的信任讓蕭恆心中一熱,緊緊地抱住她,很快就鬆開,“我們快走吧。”
他的話剛說完,就率先跳進了湖裡。元意也跟着下了水,夜晚的湖水冰涼,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但很快就忍住了,連忙向崖壁游去。
那裡果然有一個狹窄的暗河,不夠這裡水草豐茂,遮蔽住了洞口,纔沒有讓人發現。剛一進去,視線就一片昏暗,狹窄逼兀的通道只能剛剛擡頭,連空氣都稀薄,讓元意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但是蕭恆很快就來到她的身邊,肢體在水流中摩擦,雖然沒有溫度,奇異地讓她安定了下來,輕聲道:“從遠,別擔心,我可以的。鴻奴還在外邊等我們呢。”
蕭恆低低地應了一聲,兩人便不再說話,繼續往前游去,大概過了兩刻鐘,通道漸漸寬敞,呼吸也變得通暢起來,元意舒了口氣,全身有些痠軟,不停地喘着粗氣。蕭恆便在一處暗礁停了下來,兩人吃了乾糧和水,蓄足精力,才繼續前行。
長長的暗河,就在兩人走走停停之間,終於到了盡頭,元意看着外邊流瀉進來的亮光,沉重的身體頓時有了力氣,身形靈活得宛若美人魚一般,朝着光亮遊走而去。
歷經一個多月的圍困,她和蕭恆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