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皇帝昏迷
別院裡其實還有都別處引過來的溫泉水,不過如今是夏天,不能舒舒服服地泡溫泉,實在可惜,元意過其門而不入,只好等着冬天再來一次,好生地泡上一次。
逛了一會兒,元意累得不行,便抱着鴻奴回了竹樓,素梅便過來問她要不要與周圍的一些鄰居打聲招呼。
她剛剛住進來,按照禮節,勢必要拜訪一下鄰舍,但是過節的人家,但是素梅只是奴婢,不知道那些關係,會有此一問,倒也不足爲怪,“不用了,我們既然是出來靜養,那些人情禮節就無需多顧了。”
素梅覺得有理,便不再提起。
別院的生活比在府上悠閒,無需要處理院中的雜事,也無需處理人際來往,整日清閒無比,得閒去了田間散步,看佃農勞作,或是與鴻奴逗趣,聽着農婦說着鄉野故事,無憂無慮,又加上精心調養,元意臉色漸漸有了血色,身體也恢復了七八層。
只是鴻奴會經常想蕭恆,嘴裡喊着爹爹,元意聽着心裡難受,眼前七月過去,八月轉瞬就來,鴻奴只剩六七天就週歲,蕭恆除了第一天疑似出現過,就再也沒有出現。若不是元意每日都與府上有書信來往,都以爲蕭恆已經失蹤了。
爲了轉移鴻奴的注意力,元意便從農戶中選了一個比鴻奴大些的孩子陪他玩耍,纔沒有讓他太過傷心。
前天給府裡寫了信,問及了鴻奴的週歲抓週是否要回府舉辦,以大家對鴻奴的寵愛,元意以爲他們會讓兩人回來,出乎意料的時,蕭朔親自回了信,讓元意和鴻奴先別回來,週歲就在別院舉辦,相關事宜一應從簡。
蕭朔還擔心元意覺得委屈,信中頗是安撫了一番,元意收到信件,卻是驚訝了很久,但是並非爲他的決定感到委屈,而是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她把淺碧叫了進來,讓她打探一下城裡的消息。果然,沒過多久,淺碧就彙報了她,皇帝昏迷了,至今已經有三日。按說皇帝昏迷是機密事件,但是淺碧也算是蕭恆的暗衛,總有些渠道知道消息,所以在聽到淺碧的稟報,元意並沒有懷疑,而是心裡一點點地沉重了下來。
“如今別院裡有多少暗衛?”事到如今,元意不再裝傻,而是開門見山地問向淺碧。
淺碧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苦笑了一聲,“少奶奶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他們的隱藏的功夫已經拙劣到如此地步,連沒有武功的少奶奶都察覺到了。
其實元意並非那麼逆天,連別院中藏了暗衛都知道,事實上,他們還藏得挺好的,元意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也正是因爲如此,元意才覺得可疑。
她是蕭府的少奶奶,帶着蕭家的嫡長孫出府別居,除了剛出城時有府上的家丁護送,就再也沒有防護人員留在別院,以蕭恆的性子,絕對不可能讓她和鴻奴處於危險之中,所以也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別院中安排了不少暗衛。
淺碧看着元意一副盡在預料之中的模樣,暗暗驚歎,卻還是回答道:“少爺在別院安排了十名暗衛,少奶奶不必擔心安全。”
元意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少爺那邊還剩多少?”暗衛培養不易,每一名都是可貴的資源,如今單是她身邊就有十名,太過浪費了。
淺碧遲疑了一會兒,但是在元意的逼問中,不得不開口道:“能用的,也只有五名了。”這陣子人手忙不過來,大量的暗衛都有任務分派,最後剩在少爺身邊的也就那幾個人,還要忙得團團轉,大概也是分身乏術。
“你讓五個暗衛回去吧。”看到淺碧臉色的擔憂,元意的心也提了起來,沒等淺碧反對,她繼續道:“我就好好呆在莊子裡,沒甚危險,還是少爺那邊需要人。你若是不答應,我親自京城與他說。”
淺碧一聽元意要回京城,立馬就嚇了一跳,如今京城裡風聲鶴唳,都千方百計地不讓少奶奶和小公子回去風波漩渦,要是因爲她的原因就讓少奶奶回去,她的罪可就大了。
於是她不得不兩害擇其輕,妥協道:“少奶奶,奴婢讓他們回去就是。”
元意點了點頭,卻沒有放鬆下來,等淺碧離開之後,把張福叫了進來,“最近小少爺要週歲,趁此機會讓莊子裡的佃戶一起慶祝一番,不過人手有些緊張,讓他們都住進別院吧。”
張福心中疑惑不已,雖說人手不夠,但是也不至於要讓佃戶住進來吧?但是他不敢多問,只是開口道:“那他們的住所該怎麼安排?”
元意有些爲難,幾十戶的佃農,別院裡邊確實不好安排,但是皇帝昏迷,就怕京中發生什麼事端,就算留在莊子裡,也不見得會安全多少。就怕一些強盜暴民趁機作亂,那這些富貴人家的莊子,就是首選。
所以元意找藉口讓佃農進來別院,除了是爲了他們的安全,另一個原因也是想着有那麼多年輕力壯的佃農聚集在一起,好歹也有了自保之力。
張福大概也察覺了事情的非同尋常,連忙說道,“姑娘,別院還有一排許久不用的農舍,不過許久沒用,都用來放置雜物了,不如清理出來如何?”
元意連忙點頭,“此舉甚好。”看到張福已經明白,她特備囑咐了一番,道:“千萬別讓大家察覺了異常,萬一引起了恐慌就不好了。”
“是,奴才明白。”張福心中微驚,原來真的有事發生,心中愈發謹慎,連忙告退,下去安排一些事宜。
因爲失態緊急,張福當即就讓別院中的下人把農舍清理出來,下午的時候,那些佃農就收到了通知,主人家的小公子要週歲,少奶奶要重新休整別院一番,但是人手不夠,只好讓大家入住別院幫忙。
這些佃農都心思簡單,沒有多想,反而覺得能夠住進主人家的別院,倒是一種榮耀,高高興興地收拾了東西住了進去,雖然地方有些狹窄,但是房間比他們住的土房好上許多,倒是沒人嫌棄,俱是興致高漲地聽着張管事的指揮,把別院中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築修補,或是種樹栽花,忙得熱火朝天,熱鬧得很。
元意特地去巡視了一番,帶着淺碧一起,點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每晚巡夜,同時也讓暗衛時刻注意着別院的一些動靜。
她情願一切都是多想,但是做好防備工作,終究比危險來臨時無法反抗來的強。
鴻奴週歲抓鬮的一干事物,蕭府已經讓人送了過來,隨同而來的,還有蕭府的十幾名護院,大概是那五名暗衛已經回去,蕭恆不放心元意與鴻奴的安全,特地送了人過來。
元意問了問隨行而來的下人,道:“到時老爺夫人和少爺可有空過來?”
那人爲難了一會兒,才道:“會少奶奶的話,少爺吩咐了,那時大概會沒空出來,請您見諒。等到有空了,小公子的週歲宴再補辦。”
儘管心裡有了準備,元意還是難免失望,揮退了下人,回去房間看鴻奴,此時他已經能連續走上七八步,身子也愈發結實,但是週歲宴這樣重要的時刻卻要草草舉辦,她雖然不覺得如何,但還是委屈了鴻奴。
也許只能像蕭恆所說的,等以後時局穩定了,再補辦一場好了。希望那個日子不要太遙遠纔是,這樣緊張兮兮的日子,她實在是不想再繼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