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得償所願
“多謝爺,謝過少奶奶。”
又是嬌滴滴的聲音齊齊響起,那些女人風情萬種地站直身子,或是羞澀或是歆慕地看向蕭恆,美目盈盈,雙頰粉粉,皆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
她們當中還是有些個明白人,比如雲硯,她的視線在擱着早膳的紅木八仙桌上掃了一眼,溫婉的面容帶上了幾分愧色,謙卑道:“奴婢們打擾了爺和少奶奶用膳,請爺和少奶奶怪罪。”
元意看了她一眼,道:“不是什麼大事,雲姨娘太見外了。”
雲硯拿着鴛鴦蝴蝶的絲帕掩嘴一笑,漂亮的杏眼微微地眯起,“少奶奶心善,對我們姐妹們格外地寬容。”她邁着小碎步,走在元意身邊,繼續道:“求少奶奶給個恩典,讓奴婢伺候您用膳。”
她穿着一襲淺綠色的對襟長裙,袖口和裙裾都繡着朵朵綻開的白蓮,清透瑩碧得分外好看。纖細婀娜的腰間繫着一個銀紅色的與絲帕同樣的豔豔蝴蝶香囊,隨着她的走動,一股暗暗的幽香悄悄縈繞,似是淡雅,細細一聞,又帶有一股甜膩,像罌粟一般惹人沉迷。
元意恍惚了一下,眼眸微沉,不動聲色地掩了掩口鼻,道:“不用了,我已經吃完。你們都坐吧。”
被拒絕了的雲硯臉色不變,依舊掛着溫和的笑意,福身到了一聲謝,纔回了位置坐下。元意這才放緩呼吸,若無其事地在各人身上掃過,雙眼微眯,對着雲硯道:“你腰間的香囊倒是別緻的很。”
雲硯有些驚訝,繼而又是一笑,道:“少奶奶真是好眼力,這是清姨娘親手做的香囊,她的針線活在後院是一絕,奴婢也是好不容易纔得了一個。”
她作勢要解下香囊呈上來,元意揮了揮手製止了,“君子不奪人所愛,雲姨娘自個兒留着吧。”這樣的香囊,元意注意到花姨娘和雪姨娘的腰間都繫着一個,樣式如出一轍。
“奴婢這兒倒還是有一個剛繡好的香囊,望少奶奶不要嫌棄。”一直默不作聲的碧清姨娘突然站起來,雙手捧着一個錦繡牡丹香囊。她似乎不習慣在被焦點所聚,臉色微紅,眼神不安地閃了閃。
元意示意素梅去接過來,含笑道:“你有心了。我也不白拿你的東西,我庫房裡正好有一匹白蝶戲花的絲綢,待會兒讓人給你送過去做身衣服。”
羨慕、嫉妒和嘲諷的目光一一匯聚在碧姨娘的身上,讓她瞬間漲紅了臉,她連忙搖手,道:“不過是小小香囊罷了,奴婢哪敢貪圖少奶奶的好東西。”
“不過是一匹絲綢,少奶奶既然賞給你,謝恩就是,唧唧歪歪些什麼。”蕭恆不耐煩地打斷碧姨娘的話,不顧她驟然發白的臉色,湊到元意耳畔,小聲道:“意兒真大方,過會兒爺也送你。”
元意側眼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語。
瞧着上邊的動作,碧姨娘連忙低下頭,遵蕭恆的話謝恩,道,“奴婢謝過少奶奶恩典。”
碧姨娘纔回去坐下,她旁邊的花姨娘忽然向着元意和蕭恆跪下來,“奴婢昨兒個病糊塗了,妄自言語,冒犯了少奶奶,請少奶奶原諒。”
花姨娘今天褪去了以往鮮豔灼熱的衣着風格,反而穿着一身柔絹曳地長裙,頭上只是簡單地插着一隻髮簪,臉上不着脂粉,帶着大病的憔悴和蒼白,更顯得身形單薄零落,楚楚可憐。
元意有一瞬間的訝異,沒想到一貫傲氣的花姨娘會這般柔弱地向她乞求原諒,但是她看向一旁已經皺眉的蕭恆,心中又是瞭然,濃密的睫毛微垂,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怎麼回事?”蕭恆看向元意,卻見她神色淡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頓了頓,看向花姨娘,“你給爺說說。”
花姨娘眼裡頓時含了淚水,不堪嬌憐地看了蕭恆一眼,才斷斷續續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月事兩月沒來,不過是氣血不順,卻以爲是……都是奴婢傷心過甚,才惹出了一段誤會,讓少奶奶不高興。”
她的話只說了半截,語焉不詳地連事情緣由都沒解釋清楚,就淚眼滂沱,最後連聲道歉,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元意誤會她懷孕,而對她做出什麼心狠手辣的事情。
蕭恆果然也被她誤導了,若有所思地看向元意。觸及他的目光,元意嘴脣微勾,漂亮的丹鳳眼向上勾起,眼眸幽深沉靜,卻是毫無笑意。
她這副沉默的樣子驀然地讓蕭恆眸色一動,繼而就移開了眼,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花姨娘時,已是面無表情,“有了避子湯,你哪來的自信是自己懷孕了?”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卻讓花姨娘慘白了臉色,她雙脣微微顫抖,顫聲道:“奴婢以爲,以爲是上天賜福……”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蕭恆打斷,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寡淡無情,桃花眼只是微眯,就帶上了冷肅的壓迫力,“禁足三個月。”
宛若金屬磨礪般森冷質感的話在花廳冷冷地響起,坐在下方的女人背後都升起一股涼意,她們都怔怔地看向蕭恆,心中震動不已,她們再一次目睹了少爺對少奶奶的縱容和袒護,不管是被賣掉的聽琴,還是看似被欺凌的花姨娘,少爺都未曾對少奶奶有過絲毫的怒氣和不滿。
少奶奶究竟使了什麼手段,把少爺迷得神魂顛倒,就是作爲昔日的寵妾花姨娘,對上她也是毫無招架之力,她們紛紛看向元意,眼中帶上異色。
元意神色清淡,恍然未覺衆人打量的視線,而是轉頭吩咐了周圍的奴婢,讓她們把桌子上的碗碟撤下去。蕭恆也掃了衆人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們退下。”
衆人不敢有所異議,恭恭敬敬地福了禮,一齊退了出去,除了幾個伺候的奴婢,花廳裡一下子空曠起來。
元意與蕭恆打了聲招呼,便和素梅幾個回了房,她換了衣服歪在榻上,素梅便拿了一條毯子蓋在她的身上,猶豫地問道:“姑娘不和姑爺解釋一聲?”
她所說的解釋,便是花姨娘方纔那句含糊其辭的話,她不想自家姑娘被姑爺誤會了去。
元意搖了搖頭,淡淡道:“他愛信不信,沒什麼好解釋的。”
素梅嘆了口氣,在某些事上,姑娘總是分外地固執,她做奴婢的也無法左右主子的想法。她只好轉移話題,拿出了那個錦繡牡丹香囊遞給元意,道:“姑娘可是覺得這香囊有什麼問題?”
元意拿着帕子墊着,放在鼻端細細地聞了一下,味道清雅,餘味雋永,少了雲姨娘身上那一股甜膩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把它遞給陳嬤嬤,道:“陳嬤嬤讓人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既然她如此說,必然不是無的放矢,陳嬤嬤慎重地接過香囊,點了點頭,“奴婢待會兒出府,找制香師分辨其中身份。”
府中雖然有着經驗豐富的制香婆子,但是人多口雜,謹慎點總沒錯。她還記得雲硯靠近時那股異香,讓她瞬間的恍惚和眩暈,身子也軟綿得差點沒了力氣,她就知道那香囊有問題。雖然她疑惑雲姨娘爲何毫無察覺,也不知是不是每個香囊都是一樣,但是她手裡這個還是要查一查。
這時臘梅小心翼翼地捧着湯藥進來,把托盤擱在一旁,道:“姑娘該喝藥了。”
元意點了點頭,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吃了蜜餞壓了壓口中的苦澀,才問向素梅,“有沒有買到雪蓮?”
素梅搖了搖頭,“奴婢正要和您說呢,昨兒個遣人跑遍了京城的各個藥鋪,都沒找到。姑娘,您看這該如何是好?”之前那一貼藥只能支撐完今日,若是沒能找到主藥,這兩天的藥汁算是白喝了。
儘管沒報什麼希望,元意臉上還是帶上些失望,她嘆了口氣,道:“那陳嬤嬤回府一趟吧,爹爹應該能找到一些應急。”
“你需要什麼,我給你找。”一道低沉的男聲緩緩地響起,隨後蕭恆走了進來,臉色平靜,只是眸色沉沉,看向元意的視線帶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審視和怒色。
元意別過眼默不作聲,陳嬤嬤連忙打圓場,道:“回姑爺的話,姑娘的藥缺一味雪蓮做主藥,她不想您操心,便瞞着您。”
蕭恆冷哼了一聲,不鹹不淡道:“我雖然沒甚能力,但是一味雪蓮而已,不至於拿不出來,意兒也不需要急着找岳父大人幫忙。”
元意眼皮一擡,琉璃般的眼眸在閃着幽光,似是浩淼無垠,又是空遠虛無,若即若離,思源似錦,而後她微微一笑,宛若清蓮乍開,搖曳了一池的湖光水色與絕代風華,“既然如此,就麻煩爺了。”
蕭恆恍惚了一會兒,才道:“意兒客氣了。”
他沒有再看元意,挺拔的身子消失在房間,只剩下淡淡的龍涎香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縈繞,一室沉寂。
佈置奢靡,高粱畫棟的大廳裡,有身着綺麗輕衣的女子素手撥琴,又有管絃應和,輕緩而低糜的絲竹之聲緩緩響起,纏綿悱惻,蕩然生波。
大廳中央彩繡綺羅繚繞,身姿窈窕、體段婀娜的舞女身着繁複豔麗的綵衣翩然起舞,彩繡輝煌,俏麗多情。
大廳之首,坐着兩名氣宇軒然、才人風流的男子,正推杯換盞,逸興酣然。
“你這小子不在家裡臥抱嬌妻,找我做什麼。”魏乾執起酒壺,續了滿杯,又給蕭恆倒了一杯,笑着調侃道。
蕭恆拿起白玉杯,一飲而盡,正喝道興處,覺得一杯不夠,索性拿着酒壺仰頭喝了一大口,纔看向魏乾,似笑非笑道:“王爺這是怪我打擾你醉品美人?”
魏乾擡眉,貴氣優雅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不置可否,“不過是一羣胭脂俗粉,哪比得上你家夫人天姿國色。”他略帶深意地看了蕭恆一眼,繼續道:“我道朱家四姑娘哪來的本事讓你神魂顛倒,原來如此,難怪你藏着掖着,連本王也不透露半點口風。”
“王爺謬讚,內人不過是略有姿色罷了,哪比得上你的後院,個個絕色。”蕭恆側支着腦袋,靠在案几上,淺碧色的酒水從脣邊滑落,含笑的桃花眼橫眼睥睨,舉止姿態,無不落拓風流。
魏乾拍手大笑,道:“本王不過是略說上一句,從遠你這般緊張做什麼,本王還會覬覦你的夫人不成。”
“沒有最好。”蕭恆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敲打着節拍,道:“王爺喜歡美色又不是作假,我當然要提醒你一聲。”
魏乾頗爲無奈地看着他,“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言行無忌。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找本王做什麼,待會兒本王可沒空理你。”
蕭恆坐直了身子,慎重地看向魏乾,道:“聽說你王府裡收着一株百年的天山雪蓮?”
“原來是爲了這事。雪蓮雖然珍貴,你若需要,給你便是。”撇開其他不談,這是蕭恆第一次開口問他要東西,魏乾覺得新鮮的很,饒有興致地說道:“本王還欠着你許多賞賜,你說說,還要些什麼。”
蕭恆頓了頓,摸了摸下巴,道:“我記得你家王妃還拘着內人的一幅畫沒還,這些總算沒什麼藉口搪塞我了吧。”
魏乾頭疼地扶額,連忙招來一名小廝,“你去通知王妃一聲,讓她把天山雪蓮和蕭夫人的畫作都打包過來。”直到小廝應聲離開,魏乾纔對着蕭恆笑道,“這些你滿意了吧,爲了一幅畫,你至於纏了本王這麼長的時間嘛。”
蕭恆勾脣一笑,倜儻風流,舉杯示意,一飲而盡。
天邊的夕陽變成柔和的橘黃,天邊被染成了淺緋色的羅綺,長空一色,分外地美麗壯觀。
元意正一手壓着宣紙,一手拿着細毫勾勒着畫卷,工筆描繪,知道遠處最後的一筆青瓦勾勒紙上,纔看向在一旁添燈的素梅,道:“他回來了沒?”
素梅挑了挑蠟燭芯,紅紅的焰火灼灼地燃燒起來,纔拿着薄紗燈罩扣下,擱在書案上,道:“奴婢問過了門人,姑爺還沒回來。”
元意淡淡地點點頭,把卷軸攤開,晾乾了筆墨,才把它捲起,繫上繩子,放入畫筒之中。
素梅看着元意神情自若,似乎一點焦慮都未曾有,遲疑地問道:“姑娘,姑爺一天都未曾回來,不知他是否尋到了雪蓮。”
“無須擔心,他倒不是信口雌黃之人。”元意擦乾手上的水珠,邁出了書房,“擺膳吧,我餓了。”
素梅應了一聲,連忙跟上去。
剛用完了晚膳沒多久,蕭全就捧着盒子笑眯眯地進來,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才呈上匣子,道:“少奶奶,這是少爺讓奴才給您的天山雪蓮。”
元意接過盒子,打開一看,果然看到一株瑩白剔透的雪蓮靜靜地躺在白玉鑲內的盒子裡,色澤飽滿,聞有幽香,確實是上好的天山雪蓮。
她蓋上盒子,讓素梅拿去配藥,才審視了蕭全一番,道:“爺呢?”
蕭全連忙回話,道:“今兒個少爺去了睿王府,剛剛纔回來,此時正在內書房呢。”內書房,即使內院的書房,元意方纔待的地方。
元意嗯了一聲,把玩着手上的杯子,道:“你家少爺待書房做什麼。”
蕭全擡頭看了元意一眼,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異常,只好規規矩矩道:“少爺喝了點酒,怕衝撞了少奶奶,今晚便在書房睡了。”
他低着頭,不知少奶奶聽了這話是什麼反應,沉默了有一會兒,蕭全才聽到少奶奶低啞的聲音響起:“你讓廚房煮碗醒酒茶,帶上些宵夜,快些回去伺候你家主子去。”
蕭全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應了一聲,揖了一禮,道:“少爺還給少奶奶帶回了不少名貴的綢緞,都在外頭呢,少奶奶得空就瞧瞧有沒有喜歡的。”
元意稍稍愣了一下,早上的時候蕭恆在她耳邊耳語,說是送她綢緞,她以爲不過是戲言,沒想到他竟然記得。
心裡涌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元意恍惚了一下,才記起蕭全還在等着吩咐,便揮手讓他退下,道:“我知道了,回書房伺候去。少爺若有些什麼不舒服,及時來稟告一聲。”
“是。”蕭全退出了正房,又拐進了廚房,拎着醒酒茶和一些宵夜,才飛快地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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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蕭全推開書房的門進去時,就見蕭恆正坐在案前看着一幅畫,聽到開門聲,他擡起頭,道:“帶到話了?”
蕭全點了點頭,“回少爺,帶到了。”
蕭恆把書案上的畫卷仔細地捲起來,一遍問道:“少奶奶什麼反應?”
當了這麼多年的奴才,該有的眼色還是有的。少奶奶聽到少爺睡書房的消息根本就無動於衷,但是他不會傻到把這給說出來,而是提着食盒擱到一旁,拿出裡面的醒酒茶和宵夜,笑道:“奴才不敢直視少奶奶,倒是不知少奶奶有何反應。她倒是吩咐了奴才給您帶了醒酒茶和宵夜,讓奴才好好地伺候您。”
蕭恆的嘴脣微勾,臉色緩和了許多,繞過書案到一旁的凳子坐下,端着醒酒茶喝了乾淨,又拿着筷子吃了一碗八寶如意粥和幾塊點心,才讓蕭恆把東西撤下。
消了一會兒食,沐浴更衣之後,蕭全便服侍着蕭恆在書房的牀上躺下,問道:“少爺,可要留人伺候?”
今天少爺喝了不少酒,少奶奶又吩咐了好好伺候着,蕭全也擔心少爺半夜不適,需要下人照料,便周全地問着話。
蕭恆擺了擺手,道:“不需要,你也累了一天,去睡吧。”
蕭全猶豫了一下,響起自家少爺酒量不錯,又喝了醒酒茶,便放下心來,滅了燈火,順從地退出書房。
沒有了外人的干擾,蕭恆便緩緩睡去,但是習慣了抱着元意軟軟的身子入睡,如今獨自一個卻睡得不安穩。恍惚中似乎聽到了咯吱的開門聲,一個香軟的身子貼近來,他以爲是元意,迷糊着把人拉到懷裡,抱着人繼續睡過去。
然而懷中人卻不老實,一雙手在他身上摸索,嘴裡喃喃着什麼。蕭恆已是困極,抓住她的手,咕噥了一聲,“意兒,別鬧。”
剛說完這話,沉靜了一會兒,蕭恆頓時驚醒,一腳把懷中的人踹下去,嘭得一聲巨響,重物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突兀地響起,隨之而來是一道低低的女聲嬌弱地呻吟。
這不是意兒的聲音。
蕭恆神色一冷,睡意全無,他跨下牀,在地上人面前站定,就這從窗邊傾入的月色打量了一番,森然道:“是你?”
那女子渾身顫抖地爬起來,趴跪在蕭恆腳下,仰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急忙道:“姑爺饒命,姑娘身子不方便,特地讓奴婢來伺候您的。”
蕭恆嗤笑了一聲,他知道女子成親之後,身邊的陪嫁丫鬟除了自己伺候,有時還可以讓其在身子不方便的時候拉攏丈夫。用有賣身契在手的丫鬟,總比其他姨娘好許多,這些都是後宅女人常見爭鬥的戲碼。
但是他卻相信以元意的個性,根本就不屑做這種事。
這時候書房的門被人推開,蕭全睡眼惺忪地走了進來,看到裡面的情景,大吃一驚,連忙磕頭認錯,“奴才該死,竟讓人混進了書房,驚擾了少爺。”
蕭恆眸色沉沉,看了蕭全一眼,道:“這筆賬先給你記着,現在先把人給爺拖出去。”
蕭全連忙點頭,走過去扯上女子的胳膊,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少爺,這事要不要和少奶奶說一聲?”
蕭恆沉默了一會兒,看向地上淚眼盈盈的女人一樣,嫌惡地別過頭,道:“先別打擾少奶奶,明兒個我再親自與她說。”
得到保證,蕭全這才點了點頭,毫無顧忌地捂住那人不停地哭喊的嘴,拖着人出了書房。心裡卻在暗歎,這事鬧的,不知明天少奶奶會不會被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