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玉明希撓了撓頭,不明所以,“雖然神童這個稱呼不錯,但對於我這個大男人來說是不是過於稚嫩了些?”
“所謂神童是一個簡稱,全稱是神經病兒童?”莫璃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原本玉明希是不懂什麼叫“神經病”的,但因爲莫璃時不時會說他神經不好,次數多了,他也就明白這不是一個什麼好詞兒,現在聽莫璃解釋完“神童”的含義,笑得前仰後合的樣子,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咬着牙恨恨道:“李默溪,你就變着法的戲弄我吧!”說罷扭過頭去。
莫璃把笑強憋回去,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真生氣了?”
玉明希甩了甩胳膊不吭聲,莫璃拽着他的袖搖了搖:“別生氣了,我逗你玩兒呢。”
“哼”玉明希冷哼了一聲,還是不理她。
莫璃轉到他身前坐下,笑咪咪地說:“喲,還真生氣呀?我錯了行不?向你道歉。”
玉明希本想白她一眼,對上那雙晶亮的眼睛時,愣愣地盯着那張帶着幾顆小雀斑的臉,心裡莫名地又想起那原本白皙粉嫩的面龐。
莫璃伸手在他眼前劃了劃:“喂,怎麼了?瞪着我幹嘛?難不成還想打我一頓消氣嗎?”
玉明希回過神來,耳根一陣發熱,迅速移開了目光,輕咳了兩聲道:“我怎麼捨得……不跟你個小丫頭計較。”
“那就是不生氣了?”莫璃挑了挑粗眉,“不生氣了就給爺笑一個。”
“你還來勁了是不?”玉明希擡起拳頭,做勢要揮過去,“信不信我真揍你?”
“信、信,”莫璃按下他的胳膊,“咱不鬧了,一會兒該到地方了吧?”
玉明希放下手,挑起車簾看了一眼:“嗯,前面就是鎮安鏢局在青淮的分號,咱們就在那落腳。”
莫璃離開定安城那天下午晉王鍾翰池將城內所有文武都召集到一起。對於胡人的得寸進尺、胡攪蠻纏,大家都很氣憤,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起來。尤其是跟着慕容楚打敗胡人的各將軍副將個個義憤填膺,紛紛表示如果赫連圖格繼續這麼囂張下去,就沒什麼好談的,直接滅了他的部落。
鍾翰池始終沒有表態,他隨行的禮部侍郎肖文賢輕咳了兩聲道:“各位稍安勿躁,赫連圖格一個蠻子,當然不會有我大周禮儀之邦的風範,咱們犯不着與他計較。”
“什麼叫不與他計較?戰事是他挑唆着其他兩個部落引起來的,現在他們戰敗,就應該隨我大周處置。”先鋒官孫寒忍不住瞪着他的牛眼道。
“話是這麼說,”監軍崔江海接過了話茬,“可是,議和嘛,就是談判,當然要討價還價了。他赫連圖格只不過一個蠻夷部落的單于,如果我們過於斤斤計較,實在是失了我大周泱泱大國的體面。”
很明顯,崔江海是在表明自己是與肖文賢一干人站在一個立場上的。
副將邵良平冷哼了一聲:“崔大人,肖大人剛隨晉王殿下到定安城,也許對於之前的戰事還不瞭解。崔大人做爲監軍,可是一直在大軍當中,胡人的所作所爲,想必崔大人一清二楚。他們奪涇水、佔定安,又強攻靖陽多日,殺了多少我大周黎民百姓?又致使多少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若不是我大周將士奮勇抵抗,想必今日早已踏破靖陽,直搗我中原腹地了。”
“就是,”孫寒也氣哼哼地說,“現在我們跟胡人講什麼禮儀之道有什麼用?當初赫連那廝燒殺搶掠的時候有跟我們講過禮儀之道嗎?說這些屁話有什麼用!”
崔江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孫將軍!晉王殿下還在這裡,你說話能不能斯文一些?”
“斯文?斯文如果有用,那還用我們打什麼仗,直接把蠻子斯文回去得了!”孫寒不甘示弱。
“你……你……”崔江海氣得說不出話來。肖文賢連忙安撫道:“崔大人別動氣,晉王殿下是召我們來議事的,不是來吵架的。孫將軍你當着殿下的面出言不遜,實屬不該……”
孫寒和邵良平以及各武將聞言氣憤不平,紛紛開口與肖文賢等人爭執起來。
慕容楚雙眸微斂,端坐於晉王身側,好像屋內的爭吵聲並不存在一樣。
晉王鍾翰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熱茶,眼角餘光瞟着一聲靜默不語的慕容楚,輕咳兩聲,衆人立即停止了爭吵,目光都轉向了晉王的方向。
鍾翰池放下茶杯說:“各位將軍這次大敗胡人的確是勞苦功高。本王此次出發之前,父皇陛下曾對本王說過,等戰事平息之後,要對各位論功行賞。尤其是慕容將軍,短短數日但解了靖陽之圍,又奪回失地,實在是用兵如神。想我大周有如此神將,何愁江山有虞!”
“晉王殿下過獎了。”慕容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眼觀鼻,鼻觀口,不再多言。
鍾翰池微微一笑:“本王認爲,赫連圖格的部落人數幾乎佔了整個胡人總數的三分之一,而且他是衆多胡人單于當中最驍勇善戰,也是最會調兵遣將的一個。現在雖然胡人大敗,但赫連圖格的野心還在,如果此次議和不能穩妥,恐怕日後還會有戰亂髮生。”
“依本王所見,”鍾翰池擡眼看了看慕容楚的反應,見他還是一臉的平靜,便接着道,“對於他提出的一些條件,我們可以適當的考慮。當然,是要在不損害我大周利益的前提下。慕容將軍意下如何?”
慕容楚一張臉依舊毫無表情,語氣也平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殿下既然已有主張,微臣自然沒有意見。不過,赫連圖格如果再對我大周存着什麼野心的話,微臣定然不會順了他的心。”
鍾翰池神色微凜,卻又迅速恢復了平靜,微哂道:“即是這樣,肖侍郎,你與衆文臣擬定一份章程出來。今日時辰已晚,本王也倦了,都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慕容楚立即起身抱拳施禮道:“晉王殿下操勞了一日,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慕容楚一走,衆武將也都迅速跟着離開。屋子裡只剩下晉王和他帶來的一干文臣以及監軍崔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