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你妹呀!莫璃的內心在咆哮,要不要把話說得這麼引人遐想!
她快速地躥過去,一把將人拉進屋內,向門外張望一番,還好,外面沒人。
關好門,莫璃瞪着眼低斥道:“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兒?讓人誤會了怎麼辦?”
“有什麼好誤會的?”慕容楚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只是關心一下七皇子的門客而已,難道璃兒想到了什麼?”
“我沒想,什麼都沒想!”莫璃炸了毛的樣子,讓慕容楚覺得好笑,卻也不再逗她,衝外面擺了擺頭:“走吧!”
“走什麼走,我又沒答應跟你出去。”莫璃小嘴一撅,坐回到炕邊,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慕容楚輕笑一聲,欺身過去,低聲道:“璃兒不願意出去,是想與爲夫把昨晚的事再重溫一遍嗎?”
“你……你……你,不要臉!”莫璃顫着手指指着他,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慕容楚順勢抓住那隻小手:“走吧,熱得臉都紅了,出去涼快涼快!”
莫璃甩了甩手,卻被他抓得更緊,轉念一想,如果悶在房裡,這傢伙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來,倒不如去外面安全些。
思及此,她也不再掙扎,擡起扣在一起的手,眨了眨眼睛道:“將軍大人不是想跟我這樣牽着手出去吧?我倒無所謂,就怕將軍大人會背上斷袖之名哦!”
慕容楚嘴角抽了抽,終是放開了她的手:“胡鬧!”
見慕容楚如此的表情,莫璃覺得自己終於扳回了一局,眉開眼笑地跟在他身後一起出了驛館。
及香城因爲即將到來的登基大典而洋溢着喜慶的氣氛,街道被裝點得花團錦簇,隨處可見身着節日盛裝的胡人。
十一將馬車趕到一處集市,慕容楚和莫璃下了車,只見熙熙攘攘的街上早已是熱鬧非凡。
路兩旁的建築與大周起脊式不同,多是圓圓的屋頂,集市上售賣的商品也多是皮毛、奶製品、各種極具地域特色的裝飾品。
莫璃今天依舊是穿着男裝,容貌上也做了修飾,和慕容楚走在街上,不由得讓她想起在青淮的時候,兩人也是這樣逛過街。
一路慢慢走着,讓莫璃有種置身於國外的感覺,細想想,可不是,對於大周子民的她來說,此刻走在西涼的街道上還真象是出國旅遊一般。如果不是穿着男裝,她真想挽着慕容楚的胳膊好好逛逛。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正往前走着,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遠處,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正奮力奔逃,後面一個手持掃帚的中年人邊喊邊追。
少年慌不擇路,跘到街邊一個小攤支出的木架上,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懷裡的包子隨即滾落在地上。
中年人追上來,舉起掃帚就打,少年不顧落在身上的掃帚,伸手想去撿地上的包子。
掃帚頭已經打飛了出去,中年人還是不解恨,用手裡剩下的半截木杆繼續使勁往下敲。
周圍路過的人似乎是見慣了這種場面,沒有一個人停下來過問一下。
莫璃實在看不過去,幾步上前拉住了中年人的胳膊:“到底怎麼了,你要這麼打他?”
中年人滴里嘟嚕連比劃帶說,說了一大串話,莫璃一句也沒聽懂。
慕容楚走過來,低聲說:“他偷了人家的包子,所以被追着打。”
“不就幾個包子嘛,至於把人往死裡打?”莫璃從荷包裡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中年人,雖然語言不通,但那人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接過銀子,嘲地上的少年啐了一口,轉身離去。
少年護着懷裡的包子,擡起頭,蓬亂的頭髮下,一張髒污的小臉已經看不清本來的相貌,只是那雙黑亮的眼睛透着清澈的光。
身上的袍子原本只是破舊,有些髒,被打了這麼一頓,更是破得不成樣子,半掛在身上露出帶着傷痕的皮膚。
莫璃嘆了口氣,又拿出幾塊銀子往少年的面前遞了遞。
地上的少年爬起來,朝着莫璃深施一禮,接過她手中的銀子。
莫璃想要轉身離開,卻被少年牽住了衣角,他彎下腰,解開一隻綁腿,從裡面取出一把短刀,未等刀出鞘,慕容楚已將莫璃護在了身後,雙眼警惕地看着少年。
少年並沒有把刀抽出來,而是躬着身,雙手將刀捧至額頂,看意思是要送給莫璃。
“我不要你的東西,你走吧。”莫璃從慕容楚的身後探出頭來,擺了擺手,也不知道少年能不能聽明白她說的話。
少年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沒變,看樣子是非讓莫璃收下不可。
“跟你說我不會要的,你還是趕緊去買吃的吧。”莫璃拉了拉慕容楚的衣袖,“我們走吧。”
少年擡眼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將短刀重新綁好。
“你能聽懂胡人的話?”莫璃邊走邊問身邊的慕容楚。
慕容楚點點頭:“周圍幾個國家和部族的話我多少都會一些。”
“沒想到將軍大人還是會多門外語的人才呀!”莫璃誇讚道。
“我看不懂你手裡的那份航海圖。”慕容楚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他只是對大周朝周圍的國家部族比較瞭解,而莫璃卻能看懂遠在南洋的語言。
“以後有時間我教你呀!”莫璃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那種語言她可是從小就學的,上大學時又選修了法語、德語,她在語言方面有一定的天賦,那張航海圖對她來說,還真是小菜一碟。
“對了,剛纔那個人當街打人,怎麼就沒人出頭過問一下?路過的人好像都沒看見似的?”莫璃想起剛纔的情景,這西涼還真是奇怪,居然有熱鬧都沒人看。
慕容楚側目看了她一眼道:“胡人連年征戰,致使多少人家破人亡,爲了生計,自然會淪落成賊。”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對於偷東西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莫璃不禁皺了皺眉。
“差不多吧。”慕容楚微微點頭,“別看這及香城表面上一派繁華景象,實際上西涼百姓已經被戰爭折磨得苦不堪言。”
莫璃嘆了口氣:“田園寥落干戈後,骨肉流離道路中。自古以來,帝王的寶座都是建立在百姓的累累白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