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在看到秦知念進門後,卻不約而同的紅了臉。
玉清霞尋了個藉口說親自去泡茶,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秦知念正暗自懊惱來得不巧了,秦燁溫已經微笑着走上前來,摸了摸她的頭道:“念兒這時候如何來了?”
秦知念不好意思道:“原本是應該白天來找大哥的,忽然聽到你要被調去通州,便來問一問。大哥,留在皇城不好嗎?”
秦燁溫溫和一笑,道:“留在皇城是最好不過,大哥以後還會再回來的。”
這麼說來,他是走定了。這樣一想,秦知念不由得又有些沮喪,秦燁溫是府中對她最好的人。雖然他現在娶了親沒有以前那般親厚,但比起其他兩個哥哥來,他要親和善良得多。就算秦燁溫對她的這份憐惜,本就是秦知念過去自己爭取來的。
可他這一走,這些辛苦便全部白費了。
秦燁溫看她的表情,便猜到她心中所想。請秦知念坐下,微嘆了口氣道:“我們翰林院那一批,只有一人能留京。我當時雖是考得最好,但在其他方面皆不上他人。調走我也是應該的。”
秦知念難過地看着秦燁溫。她對官場方面雖然不聰明,但也不傻。明明以秦燁溫的身世以及他當初的成績,留在皇城是必然之事。想必是得罪了什麼權貴,才鬧得如今這般下場。
“你無需難過,我已經修書給老爺,半個月後我就要起程了。你放心,將來大哥回來,一定會去看你。”看着秦知念這樣的表情,秦燁溫不由得又想起了當初那個怯怯地地看着他,怕被他討厭的小姑娘。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不捨與難過。
秦知念癟了嘴,吸了吸鼻子,輕聲道:“這樣看來,大哥是非走不可了,而且還走得這般匆忙。我也來不及準備何物件兒給你……”
想了想,秦知念又不好意思地道:“大哥要走,姐姐們必然備了最好的給你。我……”
“大哥會想着你的東西?”秦燁溫摸了摸秦知唸的頭,一股酸澀的感情從胸膛冒出來,忍不住叮囑道,“念兒,你今年就十一歲了,再過兩年,差不多就要考慮自己的事了。雖你性子清淡,但大哥還是要提醒你一句,該想的該要的,還得提早準備。太太雖然疼你,但家中事多,你又太嫺靜,一時兼顧不到也是有的。等你到了年紀,大哥會幫張羅。”
秦知念看着秦燁溫,他說的話,與當初秦知鳳出閣前說的一個意思,都是等她要出閣的時候,會努力幫着尋一門好的親事。倒真不愧是兄妹兩個。
但他肯說這話,已經很不錯了。
他要去通州,到她議親幫着張羅,難道是想把她嫁通州去?
“謝謝大哥。”秦知念低眉順眼,垂了眼皮。小巧精緻的臉上,淡淡的光線下顯出了一屋軟而淺的小絨毛,看起來極爲可愛。秦燁溫觀之可親,忍不住在她臉上掐了一把。道:“你如今就長得這般模樣,神仙妹妹一般。再過得兩年,怕是傾城第一人。把你給誰,大哥都捨不得。”
幾句話把秦知念逗笑,臉長在自己身上,美不美麗她沒有多大感覺。“大哥說笑了,清霞嫂嫂可比念兒要強太多。”
提到玉清霞,秦燁溫的臉色更爲柔和,輕聲道:“她雖不如你好看,性子也較爲古怪孤僻,不喜與人交道。但卻是個極爲善良可愛之人,日後你們相處過後,你便能明白她的好來。”
“所以說,女子的長相併不是最重要的。像嫂嫂這樣人好心善,纔是最最關鍵的品質。”秦知念抓到機會表揚了玉清霞,又陪着秦燁溫說了會子話,這才起身告辭。
關於玉兒的事,她是半個字也沒有提。這事不管秦燁溫知道與不知道,他如今也已經無法顧及了。
回到院子,正要進門,忽然從外飛過來一隻鴿子,圍着秦知念轉了兩個圈。
秦知念趕了兩回沒趕開,不由得有些奇怪。忽然看到那鴿子腳上綁了東西,這才猛然記起寵承戈來。看了一眼身邊無旁人,才迅速抓了那鴿子,將那紙條拿下來。
剛將鴿子放飛,便見靜宜出了房門。見着秦知念道:“姑娘,我正要去接你呢,自己就回來了。”
秦知念一笑,“你去得晚了。”
說罷,便直接擡腿進了房門。
一晚上,靜宜都寸不不離地守着秦知念。好不容易捱到了洗漱時間,浮水端了水進來,秦知念忙道:“靜宜,上次大夫說,這天氣用熱姜水泡腳,最好不過。你去廚房切幾塊姜來。浮水再多打些熱水。”
“是,姑娘。”靜宜點了點頭,轉身就了出去了。
待浮水也出了門,秦知念才迅速地打開那張紙條,一眼掃過,不由得挑了挑眉。
浮水燒了水進來,又將靜宜手中的薑片放了進去,服侍着秦知念泡了腳,直泡到腳上冒汗了才罷休。但卻是神輕氣爽得多了。
“姑娘體寒,以後是該要多用姜水泡下腳,驅下寒氣。”靜宜鋪好了牀被,柔聲道,“若這身子好了,姑娘也少受這許多罪。時間不早了,姑娘歇息吧。”
秦知念上了牀,看了一眼靜宜,道:“大哥就要走了,我也沒有何東西好送的。我去年就在廟裡求了平安符,原本就打算給大哥的。他卻一直忙。現下算是找着機會了。”
靜宜道:“姑娘這般貼心,大少爺好福氣。”見秦知念躺好,她又幫着蓋好了被子,將烤熱的衣服放在腳頭。
秦知念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便傳來了綿長的呼吸。
房裡的燈被吹滅,瞬間一片黑暗。
好一會兒,秦知念才睜開眼睛,適應了黑暗以後,她竟然能勉強看清楚眼前的物體。
小心翼翼地起牀,因怕動靜太大,她連鞋也沒有穿,披了大襖,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一出門,頓覺寒風刺骨。秦知念緊了緊大襖,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