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來幫你們解決,你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訓練。”多隆豪爽道。
“訓練?”史小桃傻眼兒道。
多隆打了個響指道:“不錯,就是訓練,你們以前在奴隸志願軍團的那種訓練根本不適合傭兵作戰模式,所以你們需要接受專業的訓練。”
古濤苦笑道:“多隆先生,雖然你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們一窮二白,所以沒必要搞的這麼複雜,等我們先接點兒小任務賺點錢之後再進行這些也不遲。”
“不,夥計,如果你們想要賺大錢的話,這些專業性的訓練就很有必要,不然你們就永遠只能是些不入流的小傭兵,在衆多的傭兵之中很難脫穎而出,明白嗎?”多隆正色道。
樑玉捏着下巴開口道:“古濤,我覺得多隆先生的話很有道理,我們既然決定了做傭兵,那就要爭做傭兵裡面最頂尖的,我們當初爲什麼要刺殺布斐?不只是爲了給死去的兄弟戰友們報仇吧,我們更是要擺脫掉做炮灰的命運,把它牢牢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如果我們抱着混日子的態度去做這一行的話,難免以後還會被人當做炮灰。”
古濤還在猶豫,他不是不清楚這一點,他只是不想在繼續接受多隆的施捨了。
多隆跟人精兒似的,很快他就看出了古濤在顧慮什麼。
他眼珠子轉了轉,開口道:“古濤,我看你們對於這一方面什麼都不懂,不如這樣吧,我來做你們的經紀人怎麼樣?”
史小桃驚歎道:“僱傭兵還有經紀人!”
“普通的僱傭兵當然沒有了,但你們是要爭做一流的僱傭兵,所以擁有一個經紀人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了,這可以把你們從繁雜的事物中解脫出來,專心用於訓練、戰鬥。”多隆嚴肅道。
古濤仍舊沒有表態。
多隆見他這個樣子,轉而繼續說道:“當然,你們需要爲我開薪水的,我可不能白幫你們做事。”
聽聞多隆的這句話,一邊的姬瑰兒冷笑了一聲,然後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多隆。
與姬瑰兒不同,樑玉則要冷靜的多了,他想了一下說道:“多隆先生,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境況,根本拿不出一分錢來。”
多隆暗笑一聲,低頭故作沉思狀,片刻之後,他擡頭道:“這樣吧,你們前期的所需要的所有資金,我一個人出了。”
“真的嗎?多隆先生!”史小桃滿臉欣喜的望着多隆。
多隆繼續道:“不過這是有條件的,這筆錢就當作我對你們的資金入股,以後你們的任務收入我要兩成,你們覺得怎麼樣?”
饒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多隆終於把他的意圖說出來了,他知道如果無條件資助古濤的話,以古濤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接受的,所以多隆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來。
古濤長呼了一口氣,道:“多隆先生,可否能夠讓我們考慮兩天。”
“當然可以,等你們想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多隆隨意道。
入夜。
晚餐多隆吃的並不舒心,因爲多德米和他吵了一架的原因,所以並沒有跟他一起共進晚餐,這讓在外漂泊大半年,還險些喪命的多隆很是痛心,雖然他這一晚上都在古濤面前強顏歡笑的僞裝着自己,但是他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
晚餐結束之後,吩咐艾米爲古濤等人安排休息的房間之後,多隆就一個人提着酒瓶去院子裡面了。
他躺在躺椅上,頹然的望着天空,眼睛裡的憂傷、苦悶好似化作了一汪清泉,讓他的眼睛朦朧發亮。
他舉起酒瓶猛灌了自己幾口,想要藉此沖淡這揮之不去的憂愁,但似乎又覺得這幾口酒不夠,於是他順勢將酒瓶移到自己頭頂上,緋紅的酒水灌注在他的頭上,順着縷縷頭髮流向四面八方。
“多隆先生。”
一聲輕呼驀然在一旁響起。
多隆睜開眼睛,回頭一看發現是古濤,多隆自嘲的輕笑一聲,道:“你沒去休息嗎?”
“多隆先生,我們已經考慮好了,決定聽你的,以後就要勞你多費心了。”古濤躺在另一張躺椅上後,輕聲說道。
多隆點點頭,然後說道:“沒什麼麻不麻煩的,這只是一筆生意,你們付給我金錢,我爲你們提供服務,還有,別一口一個多隆先生的叫我,以後我們是合作伙伴了,所以直接叫我多隆就好了。”
“能跟我說說多德米的事情嗎?”古濤淡淡說道。
多隆的整個人一怔,眼睛裡露出迷離之色,片刻之後他苦笑一聲道:“這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
古濤沒有說話,而是等着多隆繼續說下去。
“我之前有跟你提起過,多德米的母親在多德米很小的時候就被星際海盜殺害了,因爲擔心星際海盜還會傷害多德米,所以在他母親的後事料理完了以後,我就帶着多德米搬到了新的地方住。”
多隆環顧了一下四周,嘆息道:“也就是現在這裡,那時候我剛剛遭遇了海盜劫掠事件,損失慘重,資金並不是很充足,但我還是咬着牙買下了這幢別墅,而且我還特意選了本地的一個軍官做鄰居。”
說完,多隆朝着緊鄰着他的一幢別墅努了努嘴。
古濤往那幢別墅望了一眼兒,雖說是相鄰的兩幢別墅,但是二者之間還是隔了有三百多米遠,再加上又是夜裡,所以古濤除了能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以外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回過頭來,古濤暗歎一聲,這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
這時候多隆又繼續說道:“在給了多德米一個安全的居住環境後,我開始拼命掙錢,我只剩下多德米了,所以他成長當中的一切我都要給他最好的,這次我搞的那三劑六級基因藥水其實只有一劑是屬於我的,另外兩劑我都是幫別人捎帶的。”
“我花費了非常巨大的代價才搞到這一劑六級基因藥水,本想拿回來給多德米用,沒成想卻是遇上了海盜,不僅給多德米的藥水毀了,給別人帶的藥水也沒了,現在我要賠償他們的藥水錢了。”
多隆掰着指頭算了起來,道:“還有修補商船的材料錢、人工費用、損失掉的貨款、遇難船員的撫卹金、受傷船員的醫療費用、沒受傷船員的安撫費用......”
算到最後,多隆雙手一攤,道:“我的家底全完了,現在還欠下一屁股的債,但在我回家之前,我覺得這沒什麼,至少我活着回來了,我還可以再見到我的兒子,我還可以再去拼......”
古濤瞭解多隆是有多麼的不易了,這個男人遇到這樣多的困苦磨難都沒有被壓垮,都永遠用微笑去面對,因爲他的身後是他心愛的家,他心愛的兒子多德米,但是回到本該是溫暖港灣的家裡之後,卻沒有得到他所愛之人的一句寬慰,反而是一句“這次那些海盜沒能夠送你去見我媽還真是遺憾啊!”這樣近乎於怨毒的話語。
多隆抹了一把臉上的酒水,長嘆一聲,繼續道:“多德米的母親是被海盜害死的,所以他從小就夢想着長大後能夠成爲一名戰士爲他母親報仇,因爲我平常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打拼掙錢,所以我並沒有多少時間來陪伴他,所以他的這個想法我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以爲他只是個小孩子,這種事情也就是嘴上說說,很快就會忘記的。”
說到這裡,多隆自嘲式的笑了笑,道:“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我錯了,我的鄰居是本地的一名軍官,他也有一個和多德米差不多大小的兒子,多德米經常會跟他一起玩耍,他們很快成了很要好的朋友,那個軍官經常會帶他兒子去軍營裡玩耍,時不時也會邀請多德米一起去,因此多德米有了更多接觸軍事裝備的機會。”
“漸漸的,多德米當兵報仇的事情從夢想變成了理想,他私下裡揹着我學會了飛船駕駛、操炮、機甲操縱等諸多的軍事技能,等我發現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當時就跟我坦言他要去當兵,要去爲他母親報仇。”
多隆的眼睛裡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當時我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吵架,多德米很倔強,直到我再次出門做生意的時候,他都沒有理過我,從那以後,多德米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把所有的想法都埋在心底,並且處處惹我生氣,用各種事情來要挾我同意他去參軍。”
“你一定都沒同意吧!”古濤猜測道。
多隆點點頭道:“是的,無論他怎麼要挾我,我都沒有同意,他還只是個孩子,根本不明白那些星際海盜是多麼的可怕,也根本不懂戰爭是多麼的恐怖,我只剩下他了,我怎麼可能再把他送到懸崖邊上?”
古濤雖然沒有孩子,但他很是理解多隆的感受,天底下任何一個父親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怎麼會親手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戰場上去經歷生死呢?
二人躺在小院裡的躺椅上,雖是各是兩個不同的種族,年齡也相差甚遠,但卻如同多年的老友一般聊着天,多數是多隆在說話,所說的都是他和多德米過去的事情,古濤則在一旁靜靜傾聽,只偶爾會說上兩句......
二樓的窗戶後邊,多德米看着院兒裡傾談的兩人,眼眶早已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