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回到家裡,靜下心來想了想陳驍借錢給自己投資的動機。
思來想去,投資最重要的是什麼?是穩健。
以陳驍的身價,肯定不會在乎多賺一萬或者少賺一萬。他把錢借給自己投資,表面上看,每個月都少賺一萬塊,但實際上,陳驍是給他自己上了一道雙保險。
保險之一是對同學投資會的監管;
保險之二是吳東的親爹吳超是世紀中源的股東,即便將來任志剛出了問題,陳驍拿着吳東簽下的欠條找到吳超,也不怕收不回錢來。
高啊,實在是高!
吳東以爲自己看透了陳驍的心思,也沾沾自喜了很久。
不過,吳東還是多了一個心眼兒,從老爹那兒探了探口風。
“爸,我今天去商學院報道了,你猜我遇上了誰?”
“誰呀?”
“陳驍,你們世紀中源的董事長。”
“噢?他應該是去混點人脈關係的吧。”
“我是對他敬而遠之,還是搞好關係?”
“當然要跟他搞好關係了。”吳超尋思,陳驍畢竟還是太年輕了,看他力保炫色服飾有限公司就知道,還是感情用事多一些。
畢竟,炫色服飾能賺什麼錢啊,不虧就阿彌陀佛了。
陳驍力保炫色,還不是因爲他跟林氏父女的關係不一般。
如果吳東能夠跟陳驍搞好關係,自己就可以說是進可攻,退可守了。
“要用心搞好關係。”吳超叮囑道。
“知道了。”吳東點了點頭。
從此以後,陳驍的身邊莫名其妙的又多了一個馬仔。
可是陳驍很蛋痛啊,他要的是人才,不是馬仔!
不過總裁班畢竟是總裁班,人才肯定是不缺乏的。
當帶着老花眼鏡的汪教授津津樂道的講述着百年老字號諾基鴨的管理模式時,有一個年青人提出了疑問:
“汪教授,我不否認諾基鴨是一個偉大的,有建樹的企業,但是他的發展壯大,有着歷史的偶合性。隨着科技發展和經濟模式的變化,讓我們的企業照搬諾基鴨的成功模式,是不是過時了?”
汪教授道:“案例嘛,肯定是發生在過去的事情。同學們最關鍵的是要懂得從案例中舉一反三,活學活用嘛。”
年青人道:“我認爲我們應該更多的探討當前的經濟模式,探討未來的發展趨勢,隨着計算機技術和互聯網的發展,很多行業都會被影響,被改變……”
汪教授有些下不來臺了,這特麼難道真是來學習知識的嗎?
年青人接着道:“無論一個企業的體量是多麼的龐大,如果跟不上快速變遷的社會環境,轟然倒塌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任志剛問:“那麼你認爲一個企業最重要的是什麼?”
年青人道:“創新。產品的創新,制度的創新,以及自身思維模式的創新。我認爲,這是當今的諾基鴨最缺乏的東西,也是在座各位需要引起重視的東西。”
汪教授好想把教材扔給他:你來講!
陳驍也是微微有些詫異,可以說這個年青人準確的預言了諾基鴨在五年之後的生存狀況。
正是因爲喬幫主將IPOD和手機相結合的創新,創造出了劃時代的IPHONE手機,以及谷歌將安卓系統神一般的開源操作,讓諾基鴨這個巨頭摔得傷筋動骨。
陳驍用肘子撞了下吳東:“這人是誰呀?”
吳東張口便道:“楚天闊,我對他的名字印象特別深,暮藹沉沉楚天闊嘛。”
陳驍道:“做什麼的?”
吳東搖了搖頭:“忘了,這人在社交方面比較沉悶。看樣子,是真來學習知識的。”
放學之後,吳東爲了近一步跟陳驍拉攏關係,主動邀請道:“晚上沒事兒,我們去御都會消遣吧?我跟那兒的經理很熟,各種貨色任君採擷。”
陳驍道:“沒興趣。”
他看到上週那位開寶馬的女生這次沒有開車,直接上了任志剛的車。所以,真要是想女人了,根本沒必要去御都會那種地方。
吳東同志的檔次,還是需要提高啊!
所以,陳驍在臨走的時候,隨手把一罐沒喝完的紅牛易拉罐放到了吳東的車頂上。
吳東目送陳驍的大奔絕塵而去,正尋思陳驍究竟有些什麼興趣可以投其所好呢,突然看到一個女生拉開自己的車門,坐到了副駕室上。
“同學,你上錯車了吧?”吳東納悶的問。
那女生朝吳東拋了個媚眼:“少裝蒜!”
吳東:“……”
在仔細打量了那女生的容貌身材,確定自己不會吃虧之後,吳東勉爲其難的上了車:“去哪兒?”
娘希匹,上一次課還有這種意外收穫?
吳東有些暗自欣喜。
卻說陳驍把車開到渝江大學EMBA學院門口,正好看着顏蕎抱着書本一個人走了出來。
“這麼孤伶伶的?”陳驍笑道。
“剛纔有個男生說送我的,被我拒絕了!”顏蕎得意的說道。
“顏總越來越有魅力了啊,我好怕怕!”
“哼,你別在外面亂來就行了,還擔心我呢!”
“上了兩次課,有沒有什麼收穫?”
“學到很多大型企業的管理營銷理論,不過,用鄧爺爺的話來說,我們是一個具有特色的國度,我們的企業跟人家的也不一樣。也就是說,內部條件和外部條件都不同,我怎麼感覺還不如跟員工開一場交流會得到的反饋信息有用。”
“慢慢來吧。知識是系統性的,所有案例都是作爲這個知識系統的補充而存在,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就可以了。”
陳驍一邊開車,一邊跟顏蕎交流學習心得,相當於是兩個人同時把兩邊的課程都學了一遍。
“陳驍,謝謝你。”顏蕎看着陳驍,認真的說道。
“幹嘛突然這麼見外?”陳驍扭過頭去看了一眼。
看着對方的眼神,感覺就像回到了顏蕎弟弟出事的那晚,二人在駕駛室裡的四目相對。
事過境遷,在大家的身上都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不過兩人之間的感情卻是更加的篤定了。
“1999年的夏天,我揹着行囊離開村子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我還有機會踏入大學的校園。”
“很多事情,都是從那年夏天開始改變的。我也一樣。”陳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