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墨惜月雖然擔心,可是卻依舊欲言又止,誰能保證把話都說明白了之後楊鳶洛就不會後悔呢?最終,墨惜月還是囑咐道, “皇嬸,你進去以後一定要小心、慢走,不要踩到機關,正好也方便我觀察。”
楊鳶洛點頭,並沒有多想。來到這裡她早就將自己的腦袋別到褲腰帶上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她就聽天由命了。
二人一進到裡面,情況又是和上次一樣,所有的聲音幾乎是在頃刻之間全都消失不見了,她注意到了,這次並不是因爲她緊張,兩隻耳朵像是失聰了一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這樣的境況更能增加人的恐懼,就像一個健康的人,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聽不見了。那種恐懼不同於純粹是想躲避某件忌憚已久的事物。是擁有過之後又失去,和先天失聰的人的感覺還不一樣。如果承受不住,可能會被巨大的恐懼吞沒,產生絕望,這是鏡像秘術的第一道防線,擊垮你的心理,當你被絕望和恐懼吞噬,人就變得不堪一擊了。
楊鳶洛第一次體驗過這種感覺,因爲緊張所以誤打誤撞的忽略掉了,而這一次她心知是鏡像秘術的機關,早有些心理準備,剛開始手忙腳亂了一陣過後就恢復如初,沒有在意,定了定神繼續向前走去。
墨惜月看着她向裡面邁出第一步,可是她卻並沒有打算跟上去,只是看着她往前走,緊盯着楊鳶洛的步伐,便於她觀察機關所在。
楊鳶洛惦記着墨惜月的腳,走了沒幾步就想回頭找她,可是楊鳶洛一回身,卻發現墨惜月人根本就不在她身邊,環顧了四周,楊鳶洛發現根本就沒有墨惜月的影子,一下子心中慌亂了起來。
難道這又是鏡像秘術的作用,讓她們不光聽不見還看不見對方?
找不到同伴,楊鳶洛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識的想要大喊墨惜月的名字,可是又一想裡面的人根本聽不見聲音,她再怎麼喊也是於事無補。
感覺到了這鏡像秘術的詭異之處,楊鳶洛只想趕緊想辦法出去。在機關外面的人是可以看清楚機關裡面的事物的,只要她出去了,就可以確定墨惜月的位置了。她是絕對不能和墨惜月分開的,莫說她根本不懂這機關之術容易被困住,墨惜月還受着傷呢,萬一遇到危險她一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
可是此時墨惜月在外面站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楊鳶洛的一切動作,發現楊鳶洛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墨惜月一驚,以爲楊鳶洛是發現她不在,察覺到了她是騙她進去,打算回來興師問罪的。
但是很快,墨惜月就發現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只見楊鳶洛在機關裡面一直繞圈子,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般左顧右盼,然後又開始大步的原路返回。
楊鳶洛也確實是往回走,她想的很簡單,既然找不到出口,那麼就從入口出去,這也是最簡單粗暴的方法了。
可是楊鳶洛還是高估自己了。
前世的殺手身份讓她
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要小心謹慎的防止有人背後偷襲,所以楊鳶洛的耳力極強,方位感也非常強,她總是能輕鬆的躲過偷襲也和這個有很大的關係。
現下楊鳶洛聽不見,只能憑着方位感向着入口原路返回,可是走着走着楊鳶洛就發現不對勁兒了,直覺告訴她,這並不是原來的路。
墨惜月摸着下巴,看着楊鳶洛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接近了剛剛她們在這機關入口的地方,也就是她們剛剛分別的地方。墨惜月本以爲楊鳶洛並沒有什麼發現,就要出來了,可是眼前的情況卻像一齣戲劇,楊鳶洛生生的避開了入口,突然又向另一邊走去。
墨惜月這才感覺不好,楊鳶洛的舉止屬實有些奇怪了。看着她的表現,想來本意也是想要出來的,怎麼會又回去了呢?
墨惜月着急的觀察這裡面的情況,守在一旁的王府暗衛也發現王妃不對,也跟着着急起來。
“我們要不要去告訴王爺王妃遇到麻煩了?”
“還是告訴王爺一聲吧,不然真的出事了王爺也好來見王妃最後一面!”
其餘幾人一起回頭瞪着剛剛說話的那個,沒好氣道,“會不會說話!怎麼能這麼咒自家王妃?你到底是不是別的府裡混進來的?”
“再看看吧,公主精通機關秘術,也許公主會有辦法化解麻煩呢!安靜。”
幾個人眼看着就要罵起來,暗衛首領發了話,其它幾人也自覺噤了聲,仔細盯着下面的情況。
而此時此刻,墨西決那邊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兩人眼神依舊清明,根本就不像是喝酒了的。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兩人心裡也都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不過表面上依舊是一副“叔侄好”的模樣,你一杯、我一杯的灌着。到最後幾乎是連桌上的菜也不怎麼動了,僵硬的保持着笑意,互相敬酒。
可是事實卻是二人都只是輕抿一口,其他的杯中酒全都趁着對方不注意倒了出去,此時二人若是都仔細觀察的話,對方的腳底下可有一大灘的酒水。
若是楊鳶洛在這裡,肯定會唾棄這二人:可惜了好酒,都被這兩人糟蹋了!
墨惜月站在機關之外,一直看着楊鳶洛轉圈,卻遲遲出不來,總是快要到入口處就又轉了個彎,情況特別怪異,墨惜月心裡越來越着急,卻還是毫無頭緒。
楊鳶洛也感覺得到自己在兜圈子了,可是她自己也沒有辦法,索性她就不找出口了,直接耍賴般坐在地上,細細思索着自己剛剛進來時的情形。
踏進院子裡的第一步就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只不過她並沒有仔細留意……後來……
楊鳶洛正想着,一條黃色花紋的蛇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二話不說直接一口咬在她的腳踝上。感覺到了疼痛,楊鳶洛立馬反應過來,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擊中了蛇的七寸,那蛇滑溜溜的身體在地上扭動了幾下,當場斃命。
楊鳶洛皺着眉頭,暗道晦氣,然後低頭看着自
己的腳踝,感覺腳腕處一陣發麻,她褪下了鞋襪,發現白皙的皮膚上有兩個那條蛇留下的牙印,也就是兩個血窟窿,而這周圍已經青黑了一片。
楊鳶洛大驚,不好,這蛇有毒!
楊鳶洛不敢耽擱,蛇毒可不容小諭,雖然她以前很少接觸毒蛇,但是應急的方式還是知道的。楊鳶洛手腳麻利的拿出隨身帶着的小刀,二話不說在蛇咬過的地方劃開了一個小口,想着先將毒血擠出,不然蔓延到心臟的話,她很容易隨時死在這裡。
墨惜月在機關之外看得一頭霧水,她看見楊鳶洛用刀劃開了自己腳踝的皮膚,可是好端端的,她沒事弄傷自己做什麼?
以墨惜月局外人的角度來看,楊鳶洛在拉傷自己之前根本就什麼也沒發生過,沒有毒蛇,她的腳踝更沒有什麼大礙。
墨惜月又見楊鳶洛將腳踝處的血往外擠,這動作似乎是要放血,一般這麼做的目的都是爲了清毒。
聯繫到楊鳶洛之前奇怪的舉動,和如今的一幕,墨惜月靈光一現,難道楊鳶洛是出現幻覺了?
很快,墨惜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她需要抓緊時間了,不然也不知會發生什麼更危險的事情。
墨惜月緊張的幾乎忘了呼吸,想起母妃所標註的幾個字,再加上上一次的經驗,她決定和上一次用同樣的方法,進入裡面破壞一部分的機關,至少也要先把楊鳶洛帶出來。
但是墨惜月剛伸出腳就發現,這次和上次的機關有很大不同,自己的腳剛伸進去眼睛就已經看不到了。墨惜月慌忙把腳收回,看來這種方法行不通了。
這時候,楊鳶洛那裡又出了狀況,只見楊鳶洛突然捂住了肩膀,然後用刀割開了自己肩膀上的衣裳,生生的從肩膀上剜下一塊肉來。
只見楊鳶洛的肩膀上如同盛開了一朵血花,大量的鮮血蜿蜒而下,將她的衣服浸溼。
墨惜月看得觸目驚心,手指甲深深的陷進了手心裡,可是她卻彷彿不知道疼似的,急得抓耳撓腮。
而裡面的楊鳶洛並不知情,在她處理好腳上的毒蛇咬的傷口時,忽然覺得肩膀刺痛,低頭一看,楊鳶洛發現竟然是一隻袖箭,看着箭羽旁的標誌,楊鳶洛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隻箭和上次她在驛站與楚依菱對打的時候中的那支箭一模一樣,就是楚依菱的袖箭!
楊鳶洛不禁着急起來,腦海裡面更加的胡思亂想,難道墨西決已經派人來了?那月兒怎麼辦?
顧不上許多,楊鳶洛拔下袖箭。知道楚依菱的慣例和狠毒,楊鳶洛爲了防止箭上的毒蔓延,所以纔拿刀剜下了自己的一塊肉,之後並沒有馬上止血,而是看着自己的血的顏色逐漸變得正常了纔開始包紮。
做完這些,楊鳶洛的額頭上冒了一層的冷汗,嘴脣被她咬得發白,再加上失血過多,整張臉沒有絲毫血色。
墨惜月慌忙而且不知所措,越着急越沒有注意,腳上的傷口還一陣一陣的疼,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