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每當言大夫欺負我的時候,我似乎都因着羞赧,而忘記仔細瞧上一瞧,收拾我的言某人是何種模樣。
如今臉皮越臊越厚。
或許是激起了對抗心理吧,此時難得,那紅通通的耳朵無不昭示着,言悔耍流氓的同時,臉皮較之我,都還要薄些。
好想調戲啊怎麼破!
心念至此口已開。
雙手刻意放緩地滑落至其肩上,我俯下頭,貼着人漾起燙意的耳朵,便揶揄道:“原來我家王爺,也會知羞的哦~”
……
說他羞。
言悔幽幽地擡起頭,一張俊臉倒是沒怎麼紅,反而襯得耳畔的殷色更爲明顯。他哪可能承認,自己對人的每一次親近,其實都無比緊張。
且在某女受傷後的這幾日,更是尤爲地難以把持。他啊,怕失去,所以想要倍加珍惜,結果,卻是越發地像個毛頭小子了。
有點兒小糾結。
也正是因着知道一旦露慫,面前這姑娘怕是能上房揭瓦,囂張個無法無天。
故而,言悔執意地守住了。
喉頭哽動。
性感而魅惑。
這人偏過頭,兩片溼熱的脣瓣正好碰上我的耳垂,陡然襲來的觸感,比巨浪掀得溫柔,又比漣漪泛得盪漾。瞬間的功夫而已,便激得我刷刷一下,也不可避免地成了紅耳朵。
然後。
言大夫竟還以咬耳朵的方式,恬不知恥地回敬了我的調侃。
這下子。
渾身都躥起電來,直讓我滿腦子都是,啊喲,這一招怎麼比我那徘徊令還要厲害,這快要翹到天上去的尾巴,啪地一下,就瞬時夾了回來。
言悔拉扯了些許後,鬆開了嘴,復又惡聲惡氣地說:“羞什麼羞,這明明叫,意亂,情迷。”
撩人的氣息拂過來,我不由自主地一聳肩,心思亦被那泛着春情的調子,給打成了不着調,糊里糊塗。
真心受不住。
“你,你好好說話。”下巴一擱,我怪不好意思地趴在人的肩頭,腮幫子且鼓動着。
而言大夫這蹭完一波豆腐,又擋下一遭調侃。
方纔算是心平氣和了下來。
“所以,趙小六找你幹嘛的?”有些生硬地換掉話題,言大夫如是問。
嘁。
還以爲他之前沒提,是不在意呢。
直起腰,從曖昧的氛圍中抽開身,我老實地交代了一番,更是掏出那支寫着趙小六名字的令箭,晃給了言大夫看。
他倒是對趙小六已經知情的事兒,表現得分外淡定,不過是從我手上拿過徘徊令看了幾眼。這東西吧,趙小六沒見過,身爲枕邊人的言悔卻是要多熟悉上幾分的。
難怪某男離開時的面色會那麼臭了,竟是下了追殺令麼。
言悔默不作聲,心頭且算着。
一個黑無常,一個白無常,空窗那麼久,自家姑娘的手上,又沾上兩條人命了。
還都是爲了他犯下的。
而這,是打算滅掉趙歌,再添上一筆了嗎。
……
只聽咔擦一聲。
很突然的,值當千金的徘徊令就那麼幹脆地讓言某人給折成了兩截。
赤果果的廢了。
“哎,你幹嘛呢!”我連忙搶過那支離破碎,瞥着參差不齊的斷面,全然不解。
搞事者言某人,則盯着我,很是肅然地說:“你玩兒着,收拾他的事兒,交給我。”
嘖,大男子主義作祟麼。
雖然,他這想爲我找人算賬的熱心值得體諒,但抓着手頭已然無用的徘徊令,我仍是有些鬱悶:“你來就你來,幹嘛折壞我的令箭。”
趙歌確實該死,但丟出這麼個東西,我也沒想急着今時今日就去取人命,而這留着又不會怎麼樣,怎料人就這麼給我毀了。
真是可惜了一塊好木頭。
然而對於此,言大夫是分外的振振有詞。
見不得,就見不得他媳婦兒的名字跟趙小六的寫在一個物件兒上,而這沒有將其燒成灰,已經是相當的客氣了。
額——
姑且,算他理由正當吧。
怎麼說呢,言大夫顯而易見的吃味兒,真是讓我芳心甚悅。抱着人,我隨口問:“你打算怎麼收拾他呀?”
言大夫面無表情地回,也沒怎麼着,就是去了宮裡一趟,順便找國主爹爹告了個小狀。
我不禁歪下腦袋,困惑地啊了一聲。
去宮裡?告小狀?
嗯,千織好像講了,昨個兒啊,言大夫可是拉着太子一齊進宮來着,所以,這倆是去告趙小六的狀了麼?本以爲言悔是臨時起意,原來那念頭竟是還早在我的前頭。
可是他去告什麼狀。
僱兇殘害皇子?
這不沒什麼確鑿的證據,怎麼可能憑此收拾到人呢。
“你國主爹爹中蠱的案子——可還沒結呢。”言悔優哉遊哉地提醒道。
我倒是沒記起這茬兒來,畢竟也隔得有些久遠了。但見人擺出一副淡定的樣兒,看來,這樁案子相關趙小六的部分,應是查得透透的了。
只是——
再次揪上其耳朵。
我因着某人無心的用語,是眯着眼道:“什麼叫我國主爹爹,哼,你啊我的,分得很清嘛。”
……
言悔還以爲人會多追問幾句中蠱一案,卻是不防自家姑娘能跑偏到這裡來,真是謎一般的關注點。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同他較真。
只是單純地想逗逗人而已。
“嗯,你的爹爹,我的老丈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可混淆不得。”言大夫正兒八經地跟我解釋着。
聽上去,似乎沒毛病?
但逗人哪管他有沒有毛病的。
混淆不得麼,我故作忿忿之態,哼着氣道:“既然分那麼清,那牀也分着睡好啦。”
……
言悔一時無言,那圈在我腰上的手,是反射地一緊。昨個兒就沒能抱着媳婦兒睡覺,今日竟然還給蹦出了一句要分房睡?
這哪兒行。
某人吃癟的神色實在太有意思。
這導致我偷瞄得一個沒忍住,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後者頓時就明白過來,我這哪裡是真的在生氣,分明就是耍他玩兒呢。當人的手變得極其不老實,我只得一邊躲,一邊求饒。
“分房睡?”言大夫咬牙切齒。
“不分不分,永遠都不分!”我,屈於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