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子的外層,大咧地落着三個字。
秘戲圖。
將這玩意兒從被子中抽出來後,言悔輕輕一瞥,便將其上的字瞧了個清楚,明知那是何物,可他還是惡劣地將冊子拋在了某人的眼前,故意發問。
要知道,他這還只拎了一本呢。
摸起來。
這姑娘的存貨還不少?
……
當盯向言大夫的視線被驀然擋住的那一刻,我是發懵的,然而當我瞄清那眼熟的東西后,一雙眼是無可避免地瞪圓瞪直。
渾身更是不自禁的泛紅髮熱。
這可是癡纏的小人畫。
被言大夫抓包,實在是件臊人的事兒。
一把搶下那冊子,我支吾了好一會兒也沒將話吐個清楚,在言大夫赤裸裸且意味深長的注視下,喉間一滾,乾燥得好似能噴出火來。
“這,這是——”我企圖掙扎。
可這除了是春宮圖,還能是個什麼玩意兒。
“是什麼?”言大夫緊追不放。
手上抓着燙手山芋,我拿也不是,丟也不是,萬般糾結之下,私心裡一橫,我硬着氣回:“不知道。”
既不知道這是什麼。
也不知道這東西爲何會在我的牀上。
對。
就這麼裝傻。
見我不敢認,神色間又盡是困窘,言大夫漸漸圈緊我的腰,哪能被我糊弄去,心裡跟明鏡兒似地說:“你那師父,就這麼教你媚術的?”
……
神算子。
我沒底氣地嗯了一聲,可又實在耐不住他那灼灼的視線,頓時破罐子破摔地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膛,打死都不肯擡頭。
手上那本冊子也被我揪得死緊。
真是的。
前一秒藏了東西,後一瞬就拋之腦後,連言大夫往牀上坐下,都沒絲毫的警覺,到底都是我自己的鍋。
而我自己倒是藏着了,剩下的那幾本卻都讓言大夫蒐羅了出來,撂在一邊兒,看上去分外的嶄新。
“沒怎麼看?”那隻手在我的頭頂揉着,愈多的碎髮落在臉上,癢得我不住晃頭,誰曾想,沒動幾下,這人就飄下這麼句話來。
當然沒怎麼看。
我滯了一刻,又是一聲嗯。
緊接着。
下巴被捏上了兩指,使力一勾,我便被迫揚起了頭,某人的臉突然靠得好近,特別地近,那脣角邪氣地帶起弧度,緩緩地開口。
“不好意思看?”
怎麼還一句接一句的,偏是抓着不放了。
我沒了地兒躲,掙扎着去掰言大夫捏着我下巴的手,結果才扒開一指,這人便一口咬在我的脣上,不容我低頭。
唔——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脖子仰的痠麻,我往後逃,一隻大掌便罩上了我的後腦勺,反是將我朝前送,無謂的撲騰中,手中拽着的那一本冊子滑了出去,啪嗒掉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
天旋地轉。
啃咬成了親嘬,好不容易找回神智,想蹦起,奈何被人箍在了膝上,才捂上嘴,結果某人便吻上了耳垂。
“你,你別鬧我。”囁喏的聲音從指縫中漏出,莫名的嬌媚。
言大夫正撇開我的發,拉下那被折騰得鬆垮的衣襟,且露出白嫩的脖頸,及那光潔的半邊肩頭來,聞我此言,眸色一瞬渾濁,當即低頭便是一口。
嘶——
捂着嘴的手一攤,難爲情地掩住了面。
怎麼他做這種親暱的事兒,回回都不犯羞的呢。
羞赧間,身上徹底一涼,我眯着眼一看,某人的指間居然懶懶地挑着我的,我的肚兜,低頭一瞥,我頓時整個人都炸了。
擡手便是一擋。
“你把眼閉上,閉上!”
結果言大夫稍稍偏着頭,雙手炙熱地握着我的腰窩,不過好整以暇地說:“不閉。”
……
丟着幾本春宮圖的牀上,被褥凌亂,言大夫衣冠楚楚地坐在牀邊兒,而我,卻是裸着上半身,分外窘迫地縮在他的膝上。
衣衫被丟到牀頭,夠不着。
被褥被某人坐在身下,扯不出。
十足的任人宰割。
我羞得面紅耳赤,大腦發懵,愣是什麼招兒也憋不出來,誰曾想,這人就把我脫得這麼幹淨了。
“我錯了,我真錯了。”
擤着鼻子搖起白旗,我冷得有些發抖,不禁自主地往言大夫身上靠,胸前的柔軟也不管不顧地壓了過去。
直讓某人起火,卻又硬生生地憋回去。
純屬無意識的報復。
言悔暗暗咬着後槽牙,見我顫着身,便撩着衣襬,將我摟緊了些,下頜且壓在我的發頂,聽似平淡地開口:“錯哪兒了?”
“錯在,錯在與程妙芙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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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認知的清楚。
言悔抱着我微起身,且將那被子抽了出來,往我身上裹,然後繼續攬在懷裡。
我拉着被角,心存僥倖,這人還真是因那事兒跟我鬧上的。
“嗚——你大爺的欺負我——”剛剛那一波收拾到底是讓我有些受不住,這得了遮蓋,我就委屈地不成樣子。
就算我錯了。
也不能這麼羞我啊。
差點都給羞哭了。
言大夫不爲所動地看着我,說:“再不收拾你,你怕是要上天了。”
……
“跟人賭命,你倒是來得灑脫,可萬一賭輸了,你怎麼辦。”言悔厲聲道。
“我——我不會輸的。”
……
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
頗響亮。
然而隔着層被子,屁股肉又厚,到底是不疼。
抿着脣對回言大夫的視線,後者接着教育我:“我知道你厲害,可是洛玫,你現在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能不能別把命看得那麼輕,說賭就賭,能不能,多顧念顧念我。”
“我受不了,一點兒的意外我都怕,你懂嗎?”
這一大串的話。
言大夫說起來,不帶多餘的停頓。
而我,從他吐出我名字的那一刻起,跳脫的線便一陣繃緊,之後的話,更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在線上起振。
實實在在地入了心。
言大夫知道我不會賭輸。
可是他受不了,我說賭命就賭命,好似這條命,活着就活着,沒了,也無關痛癢。
雖然我並不是這麼想的。
我只認定自己不會輸,所以這賭命的事兒,我說得利落乾脆,不以爲意。可是那些我未曾放在眼裡的萬一,言大夫會怕。
一直以來。
我知道言悔會擔心,可我從沒想過他會怕。
哪怕是曾經真的滾過刀口,無數次的差點沒命,我也沒想過,他會怕的。
畢竟都是差點。
這條命,到底是硬。
被收拾的羞惱徹底沒了影蹤,我擡起眸子,從被子中探出手,慢慢地,抓上了他的衣襟,而後認真地迴應:“阿悔,我從來沒有看輕命,只是看輕了萬一。”
甚至是,看輕了你。
“以後都不會了,不會了,我保證。”不會讓你再爲我擔憂到怕的。
言大夫默了一會兒,說:“那今日的那個賭約呢。”
今日的賭約……
“程妙芙若想搶走你,這該是她付出的代價。”我雖是妥協了以後,卻異常執着於今日,“我的男人,不容覬覦。”
【作者題外話】:言大夫小課堂:
家庭教育,要注意方式,絕對不放過任何可以耍流氓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