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人生沒有回頭路
【15】人生沒有回頭路
小包子的注意力果然不能持久地專注在某件事上，得了答案，“哦”地應了一聲，迅速把注意力轉到了吃上，垂眼掰了一瓣桔子塞進嘴裡“吧嗒吧嗒”地吃得香，完全沒在意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問題尤如在幾個大人間扔了一枚炸彈。
這炸彈一扔，在場各人反應各異。幾位長輩都被炸啞巴了不吭一聲，趙文濤眼裡閃過一絲光芒，而白銘的心情則如雲端上的飛機被炸落瞬間墮落至谷底。
雖然，他不敢奢望跟裴悅的關係能立即回覆到三年前那樣親密的戀人關係，但聽到她親口說出來，仍是讓他難受得尤如萬箭穿心。
他皺皺眉，視線越過兒子默默打量着她，裴悅卻低下頭刻意避開他的視線。
“愷愷，跟文濤叔叔去看小山羊，好嗎？”
裴悅擰擰小包子的臉蛋，有些話，當着兒子的面沒辦法說。當然，作爲外人的趙文濤在場，也同樣不方便。
“好！愷愷最愛小山羊了！咩咩……咩咩……”小包子很興奮，“噌”地站到椅子上，扁着嘴把山羊的叫聲和神態模仿得惟妙惟肖。
趙文濤很配合，邁過來一把抱起小包子，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扭頭對裴悅說。
“小悅，我跟愷愷到外面看看有什麼好吃的，順便讓愷愷把菜給點了。轉頭我讓服務員把菜單送進來，你們再看看要補充點什麼，好嗎？”
裴悅沒有異議，目送着小包子和趙文濤走了出去並掩上了門。這才站起來，逐一給幾位長輩滿了茶，重新坐下，緩緩地開了口。
“白爺爺，白奶奶，白叔，謝謝你們今天特意趕過來給愷愷慶祝生日。你們是愷愷的親人，這點我不否認，也否認不了。但我和愷愷已經適應了現在這樣的生活，我不想改變現狀。我希望，你們能尊重我的選擇。”
幾位長輩一起到來的目的，裴悅不是不明白。正因爲明白，纔不想在這種嚴肅的問題上牽扯不清，更不想給長輩們虛幻的希望。
這三天以來，她想了很多，對現時的她來說，除了可以接受兒子認祖歸宗之外，再多的，她就無能爲力了。
即便只是這種程度，她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跟自己老媽解釋，更加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肖姒。
白銘說過，會給她一個交待。
但在白銘“被結婚”這件事上，白銘纔是當事人，她裴悅由始至終只是“第三者”。白銘是直接受害者，她和兒子僅僅算是間接受害者，在這出荒唐的鬧劇裡，只有白銘這個當事人有權去追究肖姒和鄺麗娜的責任。
她是律師，習慣了是非分明、也習慣了用法律去維護自身的權益。如果單純站在律師的立場，她會建議白銘以法律途徑討回公道。
但站在私人立場，肖姒是白銘的媽媽，是愷愷的親奶奶，她不可能鼓勵白銘去追究肖姒，更不可能要求白銘去追究肖姒。
同樣地，在座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假若白銘真的爲了還她和孩子一個公道而選擇大義滅親，她裴悅的處境將會變得更尷尬。
總之一句話，無論白銘如何抉擇，她跟白銘，都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了。
人生的路，從來沒有回頭路，她跟他在這幾年間已漸行漸遠，現在，隔在兩人中間的阻礙太多，想要拐個方向繞過去重新相遇，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她耗不起！
在座的長輩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白銘便啞着聲開了口。
“小悅，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裴悅沒料到一向驕傲不願在人前示弱的白銘，會當着長輩的面前這麼問，微微愣了一下，擡頭對上他飽含痛楚的眸子。
“不，我已經原諒你了。我不怪你，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錯，你也是受害者。”
裴悅能說能做的，只能這麼多。
包廂裡，陷入一片沉寂，壓抑的氣氛讓裴悅窒息。一直沒發表過意見的白瑞康，突然接過話。
“小悅，我們明白你的顧慮和心情。謝謝你在受了那麼大委屈的情況下還能把愷愷生下來並教育得這麼好，是我們白家虧欠了你太多，你若想維持現狀，我們絕對會尊重你的決定！”
白瑞康說完，朝自己兒子遞了個責備的眼色。
其實，幾位長輩心裡都清楚得很，在這件事上，裴悅表現得夠豁達了，若換了別的女人，說不定今天直接讓他們一家人吃閉門羹了。
“謝謝白叔！”
裴悅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端起水一口氣喝了一大杯。白銘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見着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心裡狠狠地抽了幾下。
說實話，讓她這麼爲難並非他本意。但他很怕，怕自己不把她捉牢，一不留神，她又會悄悄地在他眼皮底下消失！
“假期的時候，我們偶爾來看看愷愷，可以嗎？”
白奶奶也作了退讓，作爲女人，她比在座幾個男人都更能感受得到裴悅心裡的煎熬，不忍心再逼她。
裴悅微微笑道。“當然，你們來看愷愷，他會很開心的！”
嚴肅的話題，總算是結束了，包廂的門也剛好在這時“吱呀”一聲被推開。
“媽咪，小山羊好可愛！咩咩……”
門一打開，小包子的聲音，像山間的清風，清脆爽朗，一下子把在座各人心頭的陰霾和鬱悶都掃光，各人的視線紛紛落在小包子身上。
小包子今天還是跟平時的打扮差不多，白色短袖t恤外面套了件迷彩連帽背心，黑色半截牛仔褲，黑色的跑鞋，襯着他那張無敵的帥臉和陽光的笑容，既潮又可愛。
白奶奶見着他進來，忍不住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在那張粉嫩粉嫩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小山羊哪有我家愷愷可愛？”
裴悅瞧着一老一少臉貼着臉，適時地拿出手機對着二人，小包子把手指彎成兩個角狀支在頭頂，笑盈盈地“咩咩……”叫了起來，裴悅按了幾下快門，把一老一少的笑臉拍了下來。
在一旁的白爺爺，也忍不住伸手捏捏小包子的臉。
“小銘，愷愷是老大吧？小小年紀就有了哥哥的氣勢了。”
裴悅一下子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在一旁的白銘點點頭，“嗯，他比大哥和二哥的孩子都要大差不多一歲。”
裴悅這才弄明白，原來在這幾年間，白銘兩個哥哥都已經結了婚，還各自有了孩子。
“我是哥哥嗎？曾爺爺，愷愷當哥哥了？”
小包子來神了，在他看來，大哥哥這身份可是相當神氣相當了不起的身份。
“對，愷愷是哥哥！下次曾奶奶帶兩個弟弟來跟愷愷哥哥玩，好不好？”
直到這個時候，白奶奶才突然想起那次跟裴悅和白銘去上香時那位大師所說的話。是巧合，還是冥冥中早有註定？
“小銘，你還記得那位大師所說的話嗎？”
白奶奶這麼一問，白銘和裴悅都同時想起了那天的事。
“奶奶，我希望，那個大師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話，白銘似是對白奶奶說的，但他的人，卻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裴悅。
裴悅垂下眼避開他的視線，繼續專注地充當攝影師，只不過，手機裡照出來的畫面，卻是含糊不清。
幸好，有個話癆又愛勾搭的小屁孩在，一下子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裴悅和白銘的尷尬氣氛因而沒維持多久。
衆人輪番摟着小壽星照相，鬧騰了一會，服務生陸續把菜端了上來，小包子照舊不改他吃貨本色，有了吃的，玩的就扔一邊，只顧着埋頭苦吃。
飯吃到一大半，裴悅的電話響了，裴悅看看，是國外的電話。她拿起電話走到窗邊，接通。
“媽！”
“小悅，你怎麼不上線？今天是小傢伙生日，我想見見他！”
胡欣迫切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
“媽，我們在外面吃飯，轉頭回家再上線，行嗎？”
裴悅用眼尾看看身後那幾個白家的人，不敢多說什麼只想快快把電話給掛了。
“也行！不過，現在先讓我跟小傢伙說兩句。”
胡欣這要求不算過份，但裴悅卻倏地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裴悅想找藉口拒絕時，衣服被扯了幾下，脆生生的嗓音鑽進耳膜。
“媽咪媽咪，是外婆嗎？”裴悅一低頭，便看見小包子正仰着小臉，閃亮的眼裡滿是期盼。
“小悅，把電話給小傢伙。”顯然，電話那邊的胡欣也聽見小包子的聲音了。
“嗯。”裴悅無奈地把電話遞給小包子。
“外婆！愷愷好想你！”小包子才把電話貼至耳邊，就猛地給電話那邊的胡欣灌**湯。
“哈哈，臭小子，外婆也很想你！來，親個！”
小包子聽話地對着話筒響亮地“啵！”了一下。
“生日快樂！愷愷跟誰去吃飯啊？是跟文濤叔叔嗎？”
小包子一歲和兩歲生日的時候，趙文濤都特意從京城趕過來給小包子慶祝，所以，遠在異國的胡欣，理所當然地認爲，小包子三歲生日，趙文濤也會像從前一樣給他慶祝。
小包子扭轉身子，興奮地豎起手指逐一把包廂裡的人都數了一遍。
“嗯，愷愷跟媽咪……文濤叔叔……爸爸……曾爺爺……曾奶奶……還有爺爺，一共，七個人吃飯！”
－－－－－－題外話－－－－－－
謝謝【515965792】【紅酒牛排16】兩位妹紙的月票。麼麼噠。
最近竹子事很多，一直想更多點，但都實現不了，很是抱歉。空頭支票竹子就不開了，但明天會萬更，絕對會還白少一個清白！
另外，芊芊那個文，等竹子處理好家裡的事，會給大家一個完整結局的，最近確實有點心力交瘁，應付不了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