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儀離開自己的臥室,來到樓下的客廳裡,看見自己的父親、警備司令部的葉團長穿着馬靴,腰裡挎着盒子槍,正在客廳裡來回走動。便走上前去問候:“爸爸,還不休息啊?”
葉團長一回頭,看見是自己心愛的女兒走下樓來,就說:“睡,哪有睡意,剛想睡,又出了這麼個事,能睡嗎。哎,閨女,你咋不在房間裡睡覺,跑下面幹什麼?”
“爸,你們在下面吵鬧的睡不着,人家就下來了嗎。”葉心儀有些撒嬌地說道。
“怎麼?吵你了嗎?那好,我命令他們停止搜索。”葉團長說道。
“是不是還在搜什麼殺人犯?”葉心儀又問。
“都是什麼警察局那幫白癡,非說有兩名殺人犯跑到我們院子裡。這不,一幫吃他奶奶地閒飯的,搜了半夜,也沒搜出個屁來。他孃的,俺真想用鞭子狠狠抽他們一頓。”葉團長氣憤不已地說道。
“爸,您就別生氣了。我看啊,說不定是他們看走了眼,殺人犯哪敢跑到我們家來。您還是別爲這事生氣了。”葉心儀上前伸手挎住葉團長的胳膊,關心地說道。
“還是俺姑娘好,知道疼父親,俺沒白心疼你啊。好,姑娘,俺就聽你的話,讓警察局的人滾蛋。俺也要睡覺了。”葉團長轉身對着大門喊了一聲:“劉副官。”
“到。”隨着一聲報告。劉副官推門而入。
“團長,您有什麼吩咐?”劉副官躬身問道。
“那個什麼殺人犯搜到了沒有?”葉團長繃緊臉,問劉副官。
“報告團長,在後花園那個地方,發現有被人踩過的痕跡,警察局的吳局長還在現場分析——。”劉副官話沒說完,就被葉團長揮起手勢打斷了。
“還他奶奶地分析,這幫飯桶,叫他們馬上給我滾蛋,馬上。”葉團長幾乎是命令似地對劉副官說道。
“團長,是不是——。”劉副官混有些猶豫,他翻着眼,看着葉團長的臉色,問道。
“還是不是個屁啊。老子一晚不得休息,明天還要去司令部開會。劉副官,叫你去,你還猶豫什麼。快去告述那個什麼吳局長,叫他立刻走人,再不走的話,俺就把他抓起來。”葉團長伸手拍了一下腰裡掛着的那把盒子槍,瞪着鼓鼓的眼睛,對劉副官發話。
“是,是。團長,我馬上去說。”劉副官躬身應答。轉身離去。
“叫他們馬上滾蛋。馬上滾蛋。”葉團長在劉副官身後發着脾氣。
劉副官走後,葉心儀攙着父親的胳膊對父親說:“爸。你可別生氣哦。身體重要。”
劉團長聽了女兒的話,再次轉怒爲喜:“好好,好閨女,俺就喜歡俺閨女的話。你也去睡去吧,俺命令他們,不得在吵你了啊,哈哈——。”葉團長拍着女兒的手,開心地笑起來。
“爸,女兒還有一件事,忘了跟您說了。”葉心儀眼珠一轉,對父親說道。
“噢,閨女,你有什麼事啊?”葉團長轉過臉,望着女兒,關心地問道。
“爸,你們警備司令部現在還招兵嗎?”葉心儀問。
“閨女,你咋想起問這個事了。幹嘛?你想當兵啊?哈哈,俺就你這一個閨女,俺纔不會讓你去當兵。俺要送你去上海讀書去,多學點知識,有用。”葉團長再次拍着女兒的手背,疼愛地說道。
“真的,爸,你要送我去上海讀書?”葉心儀聽了父親的話。臉上露出欣喜,趕忙問道。
“那還能有假。過一陣子。就送你去上海。”葉團長說道。
“爸,我不想去上海。“葉心儀說道。
“爲什麼?”葉團長臉上露出詫異的神色。
“我不想離開爸爸。”葉心儀說道。
“好閨女,爸爸在這不是好好的嗎。哈哈,不要擔心。到時候,我會派人跟着你的。”葉團長說道。
“我還是不想去。”葉心儀說道。
“去吧,去吧,去那裡多讀點書,放假了,俺會接你回來的。”葉團長又說。
葉心儀眼珠一轉,想了一下,就說:“爸,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一件事?什麼事?”
葉心儀兩眼盯着父親的臉。沒有說。
葉團長心急起來:“哎呀,我說閨女,啥事啊,你就說。我給你做主。”
“那好,爸,我就說了啊。我有兩個中學男同學,他們想投軍,想到你的軍隊當兵。”葉心儀說道。
葉團長一臉驚愕,忙問:“中學同學。想當兵?”
“是啊,爸爸,他們託我,希望你能招收他們進你的軍隊當兵。”葉心儀說道。
“他們爲什麼不讀書,要當兵呢。那是鬧着玩的嗎。那是耍腦袋的事。”葉團長說道。
:“哎呀,爸。他們就像當兵,不想讀書。你就幫幫他們吧。哦。我的好爸爸。”葉心儀伸手搖着葉團長的胳膊。撒着嬌,說道。
葉團長望着女兒,想了一下,說道:“他們叫什麼?”
“一個叫馬飛,一個叫李國亭,都是我中學的同學。”葉心儀說道。
“馬飛、李國亭。他們父母知道他們要當兵嗎?”葉團長不放心地又問。
“知道,知道,不知道,還能讓他們從重慶來到漢口嗎?”葉心儀說道這,突然抿住了嘴。她感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停下來。
“什麼、他們從重慶已經來到漢口了?”葉團長問道。
“啊哦。是-----是啊——-。”葉心儀趕忙掩飾自己說漏的嘴,
“在那裡?他們兩個現在在那裡?‘葉團長又問。
“他們就住在前面不遠的旅館裡。“葉心儀編着謊,對父親說道。
葉團長又想了一下,就說:“好,明天你把他們帶來。讓我見見。看他們是不是當兵的料,再說。“
“這麼說,爸,你是答應了。”葉心儀掩飾不住臉上喜悅,問道。
“現在還不能答應,明天你把他們帶來再說。”葉團長說道。
“那好,爸爸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哦,不許反悔。要反悔,女兒就不理你了。”葉心儀撅着小嘴對父親說。
“好啦。,好啦,乖女兒,去上樓睡去吧,都大半夜了。我不反悔。哦。不反悔。去睡吧。睡吧。”葉團長推着葉心儀往樓上走去。
葉心儀離開父親葉團長,輕步上了樓,重新回到自己的臥室。
馬飛和李國亭還在她的房間裡焦急地等待葉心儀的消息。他倆見葉心儀回來了。馬上圍上來,小聲問:“怎麼樣?”
葉心儀抿嘴一笑,說到:“給父親說好了。他要明天親自見了你們,才能決定是不是要你們當兵。”
“真的,你父親明天要見我們?”馬飛激動起來,連忙問到。
“那還有假。不過——。”葉心儀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馬飛和李國亭那身帶血的衣服,皺起了眉頭。
李國亭看出來葉心儀有些猶豫,忙問:“葉小姐是不是還有什麼爲難啊?”
“是啊,心儀,有什麼你就說吧。”馬飛也看出來葉心儀好像有什麼心事,就跟着問。
葉心儀伸手指指他們倆人穿的衣服,說道:“你們穿這一身衣服就去見我父親?他看見了還不把你們真當殺人犯抓起來。”
李國亭和馬飛這才注意到自己那聲弄的髒兮兮地,沾着血污的衣服。兩人臉上都露出了一股爲難的神色。
“是啊。我們昨晚和人打了架,把身上穿的弄成這樣了。怎麼見你父親 。這怎麼辦呀。”李國亭和馬飛都爲難起來。
看見馬飛和李國亭爲難的神情,葉心儀又忍不住笑了:“呵呵,你們倆不用擔心,我呀,上中學的時候,就愛穿男生裝,還特意買了好幾套呢。我們班好多同學,背地裡還叫我假小子呢。”
“哦,呵呵,心儀你真可以啊。我馬飛太佩服你了。我就喜歡女孩子穿的像個男生樣,有魄力,有抱負,佩服。佩服。”馬飛趕忙朝葉心儀伸出了大拇指。
葉心儀開心地笑了:“等着。我去給你們拿衣服去。”
說着,葉心儀走向裡屋套間裡,去取自己留下的那兩套男生學生服。很快。葉心儀手裡提着那兩套灰色立領學生服從裡屋走出來。
“你們兩人一會把衣服換好。換下來的衣服就扔到我的衣櫃裡。明天早晨見。拜拜。”最後用了一句英語,和馬飛、李國亭打了招呼,就進到裡屋去,關上門,休息去了。
“拜拜——。”馬飛學習着葉心儀,也用英語對葉心儀說再見。
李國亭忙問:“二弟,拜拜是啥意思?”
“是哦你土吧。這時英語,也就是外國人說的話,就是咱們中國人說的再見。”馬飛說到。
“他孃的,這麼癟口,再見就再見,叫什麼拜拜。”李國亭說道。
“行啦,大哥,你不懂,就別說啦,快換衣服吧。”馬飛說道。
馬飛和李國亭很快就換上了葉心儀拿給他們的那兩身學生裝。把換下來的髒衣服,塞進靠牆角的衣櫃裡。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止不住滿意地小聲笑起來。
李國亭對馬飛說:“葉小姐真是個好人。多虧了她幫助我們,要不啊。我們就麻煩了。”
馬飛有些得意地說:“怎麼樣,大哥。小弟還有些本事吧。告述你吧,幫會裡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多一個朋友,多一條生路,多一個敵人,就絕自己一條生路。”
“嗯,二弟,真有你的,說的好,我李國亭今天算是開眼了。”李國亭朝馬飛豎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