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碧兒幾乎要哭出來了,她竟然親自將小姐給交到了一個歹徒的手上。
那個閻門門主,她也是知道的,聽說武功極高,連世子都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對小姐還一直有歹心,他會不會對小姐不軌啊?
程沐予在聽到這件事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也是蕭逐風,他的易容術很厲害,他對清溪一直都沒有放棄,這次他假扮成自己將清溪給帶走……
不過幸好,清溪身邊一直有自己安排的暗衛在跟着,縱然他們也看不出來那個人並非是真正的自己,但是清溪在有危險的時候,他們總還在身邊。
現在的問題是,那個人究竟帶着清溪去哪兒了。
他現在回想起來,才明白爲什麼方纔自己進來府中的時候,府裡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
馬車停了下來,有人掀開車簾將清溪從馬車上給牽了下來,眼前蒙着錦帶的清溪開口問道:“我現在可以看了嗎?”
“再等一下。”
那人牽着清溪繼續往走,清溪又是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她知道方纔他們出了城門,這裡應該是在城外。
身旁的人沒有回答她,過了一會兒之後,那人才站在清溪的身後,解開了她眼睛上蒙着的錦帶。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除去眼前的障礙之後,清溪下意識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過因爲周圍很是昏暗,所以她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看起來應該是一間竹屋,屋子裡點着些蠟燭,那些燭臺都很漂亮。
清溪沒有仔細打量身處的這間屋子,而是看向了身旁的男子,“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清溪的語氣有些驚訝,顯然對這個驚喜不太滿意。
身旁的男子走去窗前,將窗戶給打開,只見窗外是一池荷塘,此時塘中荷花開得正盛,月光灑在水面上,光芒柔和,偶爾還能聽到蛙鳴之聲,意境的確很美。
清溪的目光往窗外看去,點了點頭,“的確是很美,不過,光美也沒用啊,這裡有吃的嗎?我餓了。”
“有。”男子只說了這麼一個字,便是將準備好的茶點給端了出來。
清溪看了看,“茶怎麼是冷的?”隨即道:“還是我給你泡吧。”
說着,卻是拿了一塊糕點猝不及防地塞到了那男子的口中,含笑道:“先拿這個填填肚子吧。”
清溪拎起茶壺正要轉身去燒水,卻是被身後的男子給拉住了胳膊,口中道:“不用了,春宵苦短,我們還是儘快上牀休息吧。”
黑暗中,清溪的眸光驟然變冷,只見她迅速側身,將自己的胳膊從那男子的手中抽出,然後狠狠地將自己手中的茶壺摔在了地上,青瓷的茶壺在地上碎裂開來,在這樣寂靜無人的地方,碎裂之聲也越顯清脆。
隱藏在周圍的暗衛們聽到這聲音亦是迅速現身,其中有兩人窗戶翻入擋在了清溪的身前,但是在看着眼前之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卻不由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心中暗暗道:這是什麼意思?世子和世子妃夫妻兩個吵架,世子妃卻喚出了他們這幾個暗衛要對付世子?他們現在該怎麼辦?是要跟世子動手嗎?
奇怪的是,世子妃在下馬車的時候就給他們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見機行事,可是眼前的人不是世子嗎?
這個時候清溪已經取出了自己隨身帶着的玉笛,同時開口對這些暗衛道:“他不是真的程沐予,是假冒的。”
暗衛們聞言頓時冷眸看着面前的男子,戒備起來。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那男子問道,用的卻還是程沐予的聲音。
程沐予的臉、程沐予的聲音,但是這聲音……暗衛們聽出來了,儘管有細微的差別,還是跟世子的不一樣,他真的是假冒的。
“舉止、神態、身上的氣味兒……每個人都是不同的,臉可以易容,聲音可以模仿,但是有些東西卻是模仿不了的。”
其實從一開始他說的時候,清溪就有所懷疑,雖然聲音是很像,但是他今天似乎格外地話少,說的話也都是非常簡潔,能不多說一個字就不多說一個字。
但因爲當時自己身邊又很多人,她們都說那是程沐予,沒人懷疑,所以清溪也只以爲他是因爲要給自己準備驚喜,所以纔不想說太多,怕露餡。
現在想來,他應該是對自己的聲音還不夠有信心,怕說多了會被人識破。
矇眼睛的錦布也是,喜綢也是。他可以騙得過碧兒她們,卻沒有信心騙過跟程沐予一起長大,日夜相處的自己,所以他儘量不讓自己看他,不跟自己接觸。
到了這裡之後,天色已經暗了,燭光昏暗之下,自己自然也看不出什麼。
但是他卻忽略了自己對程沐予的瞭解,本來在路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心生懷疑了,等到他扶自己下馬車的時候,他給自己的那種感覺明顯就不是程沐予。
所以她就在下馬車的時候,給隱在暗處的那位打了手勢,讓他們隨時準備着見機行事。
等他帶着自己到了屋裡之後,解下了眼前蒙着的錦布,他走去開窗的動作徹底暴露了他,那個時候自己就已經確定他的確不是程沐予,他是易容成了程沐予的樣子將自己給騙出來而已。
“以爲有了他們,你就能逃脫了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用的還是程沐予的聲音,這讓清溪懷疑他是自己認識的人,不然都到了這時候了,自己都已經揭穿他了,他爲什麼還要用程沐予的聲音而不是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話。
自己肯定認識他,而他怕他一用自己本來的聲音說話,自己就能知道他是誰。
那人正要運功,卻陡然感覺腹部一痛,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清溪見狀,滿意地笑了笑,“藥效發作得比我想象得還要快一些。”
“什麼藥?”
“還能是什麼藥,當然是奪命的毒藥了。絕命散,這名字好聽吧,如果你稍微有見識的,應該是聽說過這種毒的。在江湖上,它很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