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聞言冷哼一聲,“你們說的倒是挺好的,難道事情真的能按照你們說的那樣去進展嗎?今天不止是沐世子,就連宋家老爺和江家老爺都去了京兆府衙門,他們態度已經很明確了,無論如何都要懲罰那個幕後真兇。”
聽到‘幕後真兇’這四個字,婉彤郡主心中不由一顫,“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能相信?我真的沒有想要殺了許清溪,我甚至都沒有想要傷害她,無論是馬車伕劉山,還是那些僱來的刺客,他們都可以證明,我的確是事先吩咐了他們,要等到哥哥去了才能動手,而且儘量不要傷人。”他們全都誤會自己,說什麼自己僱兇殺人,根本不是這樣的,太委屈了。
侯爺冷冷看她,“我們相信有什麼用?他們相信嗎?外面的那些人相信嗎?”
“不管他們相不相信,反正事實就是這樣。我和母親已經跟巧兒說好了,讓她千萬不要承認,只用她抵口不認是她去找的劉山,莫說是沐世子,就算是皇上親自來審,也不能定我的罪。”
這一點的確是讓昌平侯欣慰的地方,還好她們事先吩咐了那侍女,只要那侍女咬口不認就好了,他們也萬萬不能強摁到自己女兒頭上來。
“如果最後沒事最好,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這樣大的事情,你竟然也敢輕舉妄動。若是真的被他們抓到你的把柄,你就等着受罪吧,且不說沐世子如何?就憑宋家和江家,你以爲你一個郡主的身份,就能將這件事蓋過去了?我們朔寧四大世家,許清溪一個人連着兩家,你以爲她是能任你拿捏的人?”
婉彤郡主也意識到這件事的確是自己做的太魯莽了,此時只低着頭,不敢再說話。
昌平侯見她如此,知道她已是虛心受教,也不再多說什麼,現在只能看京兆府那邊的結果了。
說完女兒,昌平侯又開始轉向自己的兒子,“你又是怎麼回事?你果然喜歡那個許清溪?”他到現在還有些不能相信,當初在行宮的時候,自己的兒子和那位許小姐是如何的劍拔弩張,他可是親眼見證的。
因爲那件事,自己兒子被許小姐狠狠坑了一把,自那以後,自己兒子對那位許小姐可謂是深惡痛絕,每每提起都是咬牙切齒,他怎麼都不能想象,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喜歡上那位許小姐,他們應該不是聯合起來騙自己的吧?
楚奕渙倒是沒有任何迴避地點了點頭,“是,我是喜歡她。”
“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去年冬天,也許……是更早些的時候。”
“你們兄妹兩個真是……腦袋究竟是怎麼想的?你當初恨那許清溪你不是恨得咬牙切齒了嗎?”
楚奕渙無奈一笑,“所以,我自己也覺得奇怪吶。”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行了,我也就不再多問了,沐世子和許家小姐已經定了親,你們兩個都給我收了心思!再做出這種荒唐事來的話,你看我不打斷你們兩個的腿!”
怒氣衝衝地說完這話之後,昌平侯又是對自己的夫人道:“他們兩個的親事,你趕緊安排一下,快點給他們定下來,省得他們胡想八想的。”
“我知道了。”不用丈夫說,她肯定也會着急着手去辦這件事的,再這樣下去的話,自己的兩個孩子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行了,你們兩個都出去吧,看見你們就心煩。”
楚奕渙和婉彤郡主兩個也不敢多說什麼,起身退了出去。一直到走出侯爺和侯爺夫人住的院子,婉彤郡主才委屈着開口道:“父親從來沒有罵過我,今天就因爲這點事……”
“正因爲從來沒有罵過你,所以才把你給寵壞了,你這樣大膽的事情,你跟誰都不商量一下,竟然直接就去做了。”
“又不是真的僱兇殺人,事情有你們說的那麼大嗎?就算我承認了又如何?最多不過是跟許清溪開個玩笑而已。”爲什麼他們把這件事都看得那麼嚴重,沒有出人命,也沒有人受傷,不是嗎?
“而且,我好不容易給你準備的機會,英雄救美,多好啊,哪個女人能抵抗這個?可你呢?爲什麼就不能好好把握住?”若是許清溪被哥哥英雄救美的舉動給感動了,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還英雄救美呢?我當時聽到她們說要把那些刺客抓住審問,我心慌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有閒心再顧及其他的。不過一切都還是白費了,當日我費盡心機放走你僱來的那些刺客,本以爲這件事就此了結了,誰能想到沐世子竟然能再找到他們。”當日的功夫也算全白費了。
婉彤郡主低聲道:“沒關係的,只要巧兒不鬆口承認,他們是沒有辦法的。”
婉彤郡主堅信巧兒對自己的真心,而且自己和母親許了她許多好處,她不會承認的。
的確,巧兒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府尹大人問多少次,她都會說,這件事是劉山誣陷的她,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就此撇的一乾二淨,那自己和郡主都會沒事的。她相信,郡主和夫人很快就會救自己出去。
生平第一次在牢裡睡覺,巧兒自然是睡不着,躺在那裡閉着眼睛,意識卻是清醒的。到了半夜時分,只聽得外面似乎有人在說話,好像是兩個牢頭來巡視牢房。
“喏,這裡面躺着的就是。”其中一個牢頭低聲道。
“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侍女,身上穿的衣服比普通人家的小姐還好。”
另一人搖頭道:“衣裳穿得再好有什麼用?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也是,其實誰看不出來事實究竟是什麼樣的,她今天在公堂上,明明已經說漏了嘴。不過事實如何已經沒用了,昌平侯府爲了保住婉彤郡主,只有把這個小侍女給推出來了,頂罪唄,反正在他們眼裡,一個侍女的命值什麼錢?死了這個還可以再找一個,郡主死了可就沒有了。也活該這侍女倒黴,他們家主子都把她推出來送死了,她還堅持爲他們家主子遮掩呢,真是可憐又可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