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冰焦急的四處尋找着凌雪。她想到凌雪剛纔離開的方向,是和這個山洞的方向是相反的。她肯定沒有回到山洞之中。
外面下着如此急的雨,凌雪一個人被驟雨肆虐着,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蕭冰想到這裡就再也待不住,她向雨幕中狂奔而去。
還好,學生會主辦的這次野外求生活動管理制度還算完善。剛進了山洞,學生會的幹事們就進行着清點人數的工作。他們按照每個學生的編號牌逐一登記。這也是當時蕭寒強烈要求每個參與者,必須佩戴編號牌的原因。
只不過,學生們並沒有按照順序依次進入山洞,況且山洞不止一個。所以200多人的核對工作,也是需要時間的。
蕭寒此時正在另一個山洞裡,做着清點人數工作。
史一程的神色憂鬱,站在洞口,凝視着雨幕中的百草谷煥然一新的景象。
蕭寒湊過去,微笑着安慰史一程:“學長,其實這件事沒有這麼複雜。既然如此放不下她,那就乾脆留下。”
史一程收斂心緒,淡然說道:“現在是工作時間,不說這些了。人數清點的如何了?”
蕭寒認真的說着:“我們這個山洞只有十幾人,已經清點完畢了。就等待着其他山洞的幹事們,清點人數完畢後,把報表拿過來。再統一覈對一下,就完成整個工作了。”
史一程讚揚着:“蕭寒,不得不說,你確實很能幹。”
蕭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沉默許久後,史一程淡淡的說着:“蕭寒,你知道嗎?我的童年是非常陰鬱的。從記事的時候起,我的父母就一直呆在國外。我是姥姥一手帶大的。我的父母有的時候,一連三年也不曾回家一次。雖然,從小到大我的生活條件很優越,可是我並沒有享受到多少來自父母的愛。以至於我們的關係冷淡到,即使和父母通話都是三言兩語。可是,現在我長大了,我想改善和父母之間如此冷淡的關係。我想試着接受他們。”
蕭寒終於明白了,史一程如此爲難的原因了。他既想回到父母的身邊,又捨不得凌雪。蕭寒認真的詢問道:“那麼你感覺,倘若你回到美國之後,你會忘記凌雪嗎?”
史一程堅定的搖了搖頭:“雖然我和凌雪不像你和蕭冰那樣青梅竹馬。可是她對於我來說,也是特別的存在。在遇到她之前,我幾乎都未曾和其他女生說過話。青春期的男生都喜歡在女孩面前表現自己。可是,這些對我來說是不存在的。甚至連我自己都懷疑我是不是不正常。直到大二那年,凌雪闖入了我的視線。那年,她剛邁進大學校門。她作爲新生班長,去學生會報到。她確實有些小笨拙,常常讓我又氣又惱,我到現在也不明白她當時是如何選上班長的。”
蕭寒看到史一程的臉上一直掛着甜蜜的微笑,史一程沒有說謊,他很在乎凌雪。
史一程接着陷入了美好的回憶之中,他字字句句的說着,彷彿那些回憶他是印在腦海中的。
“她一點班級管理經驗都沒有。所有的班級中,就數她的班級無論是紀律、還是衛生,都是最差的。我每天都會嚴厲的批評她。我每天都會扣他們班的分。一個月下來,我居然把他們班的分數,扣成了負數。害的她被班主任大罵了一頓。她徹底惱火了,約我在操場等她。我第一次心動,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我竟然錯以爲,她要表白於我。那一次我居然沒有給他們班級扣分。那個時候,我懷疑她是故意把班級整的如此糟糕,目的就是吸引我的注意。”
蕭寒笑了,詢問道:“那後來呢?她沒有表白於你?”
史一程微笑着說:“那天下着雨,爲了表示誠意,我特意沒有打傘。我萬萬沒想到,她約我出來居然是爲了放我鴿子,報復於我。我等到宿舍熄燈,也沒等到她的影子。我回宿舍的時候,宿舍已經關門了,我想回教室躲雨,教室也已經關門了。我只能利用學生會的身份,給自己開了出門證。我只能去旅館住宿。那夜,我徹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去她的宿舍樓前堵她。更讓我生氣的是,當她的同學誤以爲我們在貪戀愛時,她居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我脾氣暴躁,她根本對我不屑一顧。”
蕭寒笑着,接話:“所以,你爲你的尊嚴,暫時收斂你的驕傲。開始了狂追模式,最後成功把她搞定了。”
史一程笑着說:“開始確實只是想追到手之後,就把她甩掉。後來發現自己已經淪陷了,居然感覺她蠻可愛的。雖然笨了點,還有點小脾氣,不過卻蠻適合我的。”
蕭寒再次詢問道:“所以,你是不能把她忘記的,她也是無可取代的。可是,你想過沒有,即使你去了美國。那種飽受思念的煎熬會使得你更加痛苦。那種感覺猶如靈魂脫殼一般。尤其是在寂寞的夜晚,那種痛楚會使得你抓狂。恨不得立刻飛回到她的身邊。不只是思念的痛楚,你還會飽受嫉妒的煎熬。你會時不時的幻想,她是不是已經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了。你做夢都會夢到她在別人的懷裡笑着。最後一次次的在惡夢中驚醒。”
史一程詫異的看着蕭寒,說道:“看來你是深有體會。”
蕭寒認真的說着:“所以,我再也不會讓她離開我。那種痛楚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曉。只有深愛過的人才能體會。如果你感覺自己今生註定無法把她忘懷,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取代她的位置時,你只有由着自己的心,留下來。只爲不給自己造成終身遺憾。”
史一程認真的說着:“我沒有打算和她分手,我只是希望她能夠跟我一起回美國。”
蕭寒認真的說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你的父母感情不是很深,你依舊執着的想要回到他們身邊。凌雪和她的父母感情很好,她會更捨不得離開她的父母。她不能捨棄的不只是父母,還有親人和故土。愛一個人不是應該全心全意的爲她着想嗎?愛一個人是付出。倘若,你真的願意爲了她留下來,她會終身記得你的恩情的。或者,你可以說服你的父母,讓他們回國發展。”
史一程微笑着說道:“蕭寒,你確實很會說服人。你很懂得別人的心理。”
蕭寒微笑着說:“不是我說服了你,是你難以割捨的感情羈絆了你。”
“史學長,各個山洞清點人數的報表已經集齊了。”趙離把報表遞給了史一程。
蕭寒馬上接過來,逐一覈對人數。
此時,蕭冰正在驟雨中滿山谷的尋找凌雪。她的渾身已經溼透了。豆大的雨點冰冷的砸向她的眼瞼,使得她睜不開眼睛。蕭冰無懼風雨、奮勇向前,邁進着步伐。
在冰涼的雨幕和泥濘的草地中,蕭冰艱難的行走着。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多少次摔倒在淤泥之中。
她感覺到後背和腰椎一陣一陣的痠痛。蕭冰算了算日子,無奈的嘆息着:“又是15號,蕭冰最討厭的就是每個月的15號。更確切的說,是15號 ― 20號。煩人的生理期。”
生理期間最忌諱受涼。否則,肚子就會很痛!蕭冰此時的身體已經被冰冷的雨水,侵蝕了半個小時了。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溫度,她已經對冰冷感覺到麻木。只是肚子疼痛的極其厲害。
蕭冰皺着眉頭,自言自語的說着:“蕭寒,下輩子,你去做女人,我要做男人。我要讓你嘗試一下做女人的苦楚。”
蕭冰幻想着自己變成男人的樣子,一定又高、又帥、又迷人,而且會很酷。想到這裡,蕭冰頓時精力充沛,渾身充滿了力量。蕭冰再次幻想着蕭寒,如果是個女人會是如何?漂亮、溫柔、聰明,還不止這些,她應該也是個,外表清純,內心邪肆的心機女加綠茶妹!
蕭冰是誰,是堅強的,帶刺的,倔強的,有股牛脾氣的。即使再痛苦,她依然能夠堅持下去。只要她有這個信念。
她絕不是嬌滴滴的溫室裡的花朵。她是冰山上的雪蓮。經得起任何風吹雨打和痛入骨髓的千錘百煉。
蕭冰如此冷漠的一個人,爲何會冒着驟雨、忍着疼痛去尋找一個,只認識了一天的女生呢?那是因爲凌雪是唯一一個願意和蕭冰說話,並且願意對她吐露心事的女生。
蕭冰從不知道友誼是何種感覺?和朋友在一起是什麼樣的滋味?她和凌雪雖然現在還稱不上朋友,可是至少凌雪並不討厭自己,並不會和自己處處作對,這就足夠了。
蕭冰給出的理由,自己都感覺很可笑。蕭冰是感性的,是真性情的,是率真的。
她不是不講義氣,她只是沒有機會,可以流露出她最真實、最感性的一面。因爲她沒有朋友。
蕭冰不知道在雨幕中找了多長時間。她終於找到了墜入溝壑裡面,此刻正在努力向上攀爬的凌雪。她的臉色蒼白,力氣似乎已經被透支了。
這條溝壑大概有三米多深、兩米多寬。幸運的是這裡只是條溝壑,而不是條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雨水聚焦在這條溝壑裡面,此刻已經漫延到凌雪的大腿部位。
凌雪死死地扒着溝壑壁上的淤泥,努力的向上攀爬着。無奈她剛爬上去一點,抓着那塊淤泥,隨即坍塌,凌雪就會再次跌落下去。
凌雪和蕭冰不同,她沒有蕭冰那樣頑強的生命力。總體來說,生活經驗不夠。
蕭冰看到凌雪艱難的處境,焦急的想着辦法,她急切的說着:“凌雪,你在溝壑壁上挖很多坑,然後用腳踩着這些坑,努力往上爬。只要你能爬到一半,我就能拉你上來。”
凌雪只能照做。可是她並沒有完全理解蕭冰的意思。她爬了好長時間,就是爬不上來。
蕭冰急得焦頭爛額。她想了想,說着:“凌雪,你等我一會,我去找個棍子,拉你上來。”
蕭冰在驟雨中,找了好長時間,還是沒有找到一根長棍子。
她突然發現,那條溝壑的對岸,生長着一個大樹。倘若此刻有繩子,她便能夠藉助這棵大樹的力量。要拉凌雪上岸就會容易多了。
可問題是,她沒有繩子。蕭冰咬了咬脣,決定冒險試一次。
蕭冰大聲呼喚着:“凌雪,你往這邊來。”
凌雪趟着泥水,邁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過來。
蕭冰認真的說着,“凌雪,我現在需要跳到對岸去。我把繩子拴在那棵樹上,你拽着繩子,我拉你上來。”
凌雪詢問着:“可是,你能找到繩子嗎?”
蕭冰沒有說話。她往後退了幾步,準備跨過這條溝壑。
凌雪急切的呼喚着:“蕭冰,這條溝壑有兩米多寬,你跨越不過去的。”
蕭冰開始發力,她咬着脣、踏着淤泥,快速的向前奔跑着。跑到溝壑前,她拼盡全身力氣,邁開雙腿,努力的跨越着這條兩米多的溝壑。
蕭冰身高162,想要跨越這條兩米多的溝壑,確實是有難度的。可是蕭冰沒有辦法,她無路可退,只能奮勇向前。
凌雪震驚着,蕭冰的那股拼勁,是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過的。
只見,她的雙腿已經騰空。很顯然她的腿不夠長,遺憾的是,她沒有跨過去。
在她的身體下墜的那一剎那,蕭冰迅速抓住了岸上的一棵野草。蕭冰摸索着,另一隻手去抓另一棵野草。
她找到了另一棵草。牢牢地抓在手心裡。她眯着眼睛,咬着嘴脣,她死死的抓住這兩棵救命稻草,頑強的向上攀爬着。
百折不撓、頑強拼搏,就是這個意思。
此刻,她的一條腿已經邁上了岸,她的雙手用力,另一條腿努力一蹬,用盡全力翻動身體,終於翻滾到溝壑的岸上。
蕭冰趴在溝壑岸上的淤泥之中,她的臉上、嘴巴里,佔滿了的泥水,以及自己鮮血。她的脣已經被牙齒咬破了。
凌雪驚呆了。
她一直認爲女孩子就應該柔柔弱弱的接受男生的保護,直到今天她終於明白了。
與其把自己交給別人保護,不如靠自己的頑強拼搏,活出自己的精彩!
更令凌雪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只見,蕭冰脫下自己的襯衫和褲子。
她要做什麼?她瘋了嗎?下這麼大的雨,她竟然脫衣服,她意欲何爲?
蕭冰拿起自己的襯衫,毫不吝嗇的開撕,撕完襯衫,撕褲子。她將自己的衣服撕成許多條狀的布。
凌雪終於明白,蕭冰在做什麼。她要用自己的衣服做繩子。可是下這麼大的雨,她僅僅穿着一身內衣,淋在如何急促雨幕中,那真是太可怕了。
更讓凌雪感覺到自愧不如的是蕭冰身下的血跡。凌雪的眼淚瞬間劃落下來,她當時的眼淚甚至比雨點還急。
蕭冰尚在生理期,她就能做到自己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
這麼頑強、這麼堅韌,她究竟是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女孩。她不敢想不好敢猜,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蕭冰快速的搓好一條繩子。將一端系在大樹上,另一端遞給自己。
無奈的是繩子太短,凌雪根本夠不到。蕭冰只能趴在岸邊,一隻手抓着繩子,另一隻手努力的去抓凌雪。
凌雪抓到了蕭冰的手,努力向上攀爬着。可她泡在水裡太久了,她的四肢已經被凍僵。她的身體彷彿被抽空一樣,沒有半點力氣。
此刻,蕭冰的力氣也已經透支,最終,凌雪抓着蕭冰的手慢慢劃落,她再次跌入了溝壑。
蕭冰閉了一下眼睛,艱難的做出決定。她斷然說着:“凌雪,你等我,我下去。”
凌雪哭着,奮力的搖頭:“不要啊!你去通知其他的同學吧。你一個人力量,是不夠的!”
蕭冰斷然說道:“現在水已經漲到你的腰部了。倘若我再回去,再等到他們過來,你就沒命了。”
說着,蕭冰抓住繩子的一端,直接跳進了溝壑裡。
冰冷的雨水夾雜着泥沙沒過了蕭冰的腰部。蕭冰的肚子、腰椎,被冷水浸泡,那種痛楚直接侵入到她的骨髓裡。
蕭冰咬着牙。再次發力,她抱起凌雪的腰,努力向上舉着。“凌雪,努力抓繩子。”
凌雪的淚花含着雨水接連不斷。她被蕭冰的那股拼勁感染着,奮力抓住了繩子。
蕭冰鼓勵着凌雪:“雙手交替着向上爬。一定要死死地抓住繩子。只要有一口氣,就得死死地抓住繩子。”
蕭冰已經這麼拼盡全力在幫助自己了,她豈有不拼之禮?
凌雪成功爬上了岸,她哭泣着:“蕭冰,你怎麼辦?”
蕭冰自信一笑,簡短的說着:“沒事,我上的去。”
這時候,凌雪突然聽到了史一程的呼喚,她向着聲源看過去。隨後,她激動的說着:“蕭冰,史一程、蕭寒他們來了,我們得救了!”凌雪喜極而泣。
蕭寒瞬時間趕到了這裡。他看到蕭冰穿着一身內衣站在泥水裡。瞬間,他的心都碎了。他二話不多,立刻跳進了溝壑裡。他脫下襯衫穿在蕭冰的身上。他心疼着緊緊的擁她入懷。
史一程一手抓住繩子,伸出另一隻手,做好救援的準備。
蕭寒緊緊的抱着蕭冰的腰,用力向上舉着。
史一程緊緊的抓住蕭冰的手,將蕭冰拉了上來。
蕭寒輕輕一躍,抓住繩子一端,也隨即爬了上來。
蕭寒緊緊的抱住渾身冰涼的蕭冰,心疼的責備着:“蕭冰,你再發現凌雪沒有回山洞後,你第一時間爲什麼不通知我們,而是自己跑出來?”
蕭冰疲憊的說着:“我忘了。”
蕭寒一臉擔憂的詢問着蕭冰:“你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
蕭冰的眼睛終於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蕭寒,我肚子疼,疼的很厲害!”
如果不是疼到了極點,蕭冰一定是不會說的,而且這次她還用了很厲害三個字,說明,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蕭寒將蕭冰抱起來,心疼的說着:“走,我們這就去醫院。”
這時,學生會的幹部們陸續趕到了現場,他們看到蕭冰和凌雪兩個女孩子,都已經疲憊到極點。又看了看現場,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周毓迅速做出判斷,“史一程、蕭寒,你們帶着凌雪和蕭冰打車回去吧!我們在山洞露宿一晚,明天就回去。”
蕭寒懷裡抱着蕭冰,一步步的走在泥濘的草地上。蕭寒從未感覺過,回家的路途如此遙遠。他心疼蕭冰,只要一想到蕭冰在大雨中淋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就渾身顫抖。
蕭冰微笑着說道:“蕭寒,你看天晴了。天上還有一道彩虹呢!真漂亮!所以蕭寒,你不要憂傷。不經過風雨,怎能見彩虹?”
蕭寒淡淡的說道:“我寧可永遠不見彩虹,也不想你經受一次暴風雨。”
蕭冰笑了,她的心裡很暖。暖到能夠緩解身體的痛苦。
史一程同樣抱着凌雪,凌雪似乎還在和他賭氣,她掙扎着,不讓他觸碰。
史一程冷冷的瞪了凌雪一眼,凌雪立刻恢復了安靜。乖乖的像只貓咪一樣,蜷縮在史一程的懷抱裡。
史一程淡淡的說着:“凌雪,以後不要再這樣胡鬧了。不要再特立獨行,不要搞特殊。幸好這次清點人數,及時發現你們沒有和大家集合。倘若,你們出了意外,讓我們怎麼辦?”
史一程見凌雪仍舊一臉不開心,再次認真的說道:“我決定了,不回美國了。畢業後,我就在上海落腳。等你畢業後,我們就結婚。”
凌雪的臉上終於浮現了笑容。這次鬧情緒,最終導致,她勝利了。
史一程微笑着說道:“凌雪,在我發現你沒有和大家會和的瞬間,你知道我多麼擔心嗎?我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上。直到我看到你平安的站在地面上,我的心才穩定下來。我想,那就是離別的滋味。我能夠聯想到,倘若我回了美國和你分開後,我會是如何的失魂落魄。所以我決定,不回去了。我會說服父母,讓他們回國。”
凌雪看着史一程,躺在了他的肩膀上。她只要一想到蕭冰,她的眼淚再次模糊,她含着眼淚說道:“一程,蕭冰她好勇敢,是她救了我。跟她比起來,我感覺自己微不足道。你知道她多麼堅強嗎?”
出租車上,凌雪滔滔不絕的講述着蕭冰的頑強和堅韌。
史一程聽着動容着。
而蕭寒聽着,是心疼、肉疼、骨子疼。
史一程和凌雪不瞭解蕭冰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他們自然不能理解,她那顆冰冷、淡漠、憂傷、傲骨的心從何而來。
蕭冰的眼神裡,此刻沒有了絕望。她有了蕭寒,有了夢想,還有了第一個同舟共濟共患難的朋友!爲朋友兩肋插刀,她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