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孤靈(一)

蕭亦乾像往常一樣坐在收銀臺裡,玩着電腦。

蕭麟和孫夢清沒在店裡,他們一起出去辦事去了。

這時,蕭亦乾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蕭亦乾接了電話。

“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好毛線啊,你在哪裡?”

蕭亦乾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那聲音又道:“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啊!你是蕭亦乾吧?”

蕭亦乾說道:“我是啊!你是?”

“我是鄭海喬啊,幾年不見了你現在在哪高就呢?”

蕭亦乾想起來了,這是他的高中同學。

蕭亦乾說道:“是你啊,最近怎麼樣?”

鄭海喬說道:“還能怎麼樣?在外打工唄!你呢?”

蕭亦乾說道:“我在我爸這裡幫他守店。”

鄭海喬說道:“後天我們舉行一個同學會,當初在二班一起讀過書的人都會來,你來嗎?”

蕭亦乾說道:“來啊,後天什麼時候?在哪裡?”

鄭海喬說道:“後天,下午兩點,在之前我們就讀的學校裡。”

“好。”

掛了電話,蕭亦乾看了下後天的日期—星期日,難怪他們要去學校,後天學校放假。

他的思緒回到了讀書的時候。

那時,他還年少,總是和同學們翹課去打籃球上網。

有時候,還和一些同學翻牆出去上網玩通宵。

上課的時候,就是他們睡覺的好時候。

趁着老師在講臺上侃侃而談,他們拿着一疊一疊的書放在書桌上擋住自己,從而就在下面不知不覺地睡覺。

他對他們的班花陶青青很有好感,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還有那些一起瘋過的同伴,也不知道現如今過得怎麼樣。

“歡迎光臨”

門口的機器聲將蕭亦乾拉回了現實。

不管別人過得怎麼樣,自己也要過得好才行。

兩天的時間很快就已過去,彷彿,時間不要錢似的,在盡情的揮霍。

週日到了,這是一個陰天,天氣很涼爽,沒有太陽,涼風陣陣。

蕭亦乾很早就起牀了,洗漱完畢就來到了店裡。

蕭麟和孫夢清都感到奇怪,蕭麟問道:“兒子,你今天怎麼起來這麼早啊?”

蕭亦乾說道:“有點事,睡不着了。”

蕭麟問道:“什麼事?”

蕭亦乾說道:“下午有個約會。”

蕭麟說道:“真的嗎?看來我兒子真長大了。”

蕭亦乾說道:“不是約會,我說錯了,是同學之間的聚會。”

蕭麟說道:“哦。”

蕭亦乾又說道:“不過現在還早。我先去理個髮。”

孫夢清笑道:“還說不是約會?”

蕭亦乾說道:“真的不是約會,好了,我去理髮了。”

出了門,蕭亦乾走上了去理髮的那條路,那條路,蕭亦乾走了很多次,早就熟的不能再熟。

他直接走到一家理髮店裡,那家理髮店對他似乎也很熟悉。

一個理髮師問道:“還是剪以前的髮型嗎?”

蕭亦乾說道:“對,稍微剪短一點點就好了,兩邊和後面幫我推起來。”

理完髮之後,蕭亦乾特意坐公交車到以前就讀的高中學校去逛了一圈。

學校的變化很大,畢竟也離開了三年多。學校的圍牆和大門都重新修了一下,更加的漂亮。

裡面的籃球場,也已經重新翻修了一遍,此刻還有人在那裡打球。

蕭亦乾坐在旁邊的花壇邊上,回憶起了之前的經歷。

他在這所學校讀了兩年多,已經快要高考,他卻不想讀書了,死活都不想讀,那時也正在上課,剛好他爸蕭麟去學校看他,誰知老師在講臺上講課,他卻在下面睡的像個睡貓一樣。

下課後,他醒了過來,卻看到窗戶外站着蕭麟,他嚇了一跳,趕緊來到外面跟他爸見面。

蕭麟問他:“你在下面睡得挺香的啊!上課的內容知道嗎?”

他老實的回答:“不知道。”

蕭麟又問道:“上課的老師是男是女啊?”

他想了一下,說道:“還真沒注意。”

蕭麟又問道:“那你還想不想讀書?”

他說道:“不想讀了,沒意思。”

之後,他就輟學去打工。

他爸蕭麟安排他去學理髮,學了兩年,已經成了師傅,他卻不想做了。後來,又去學電腦繪圖,利用電腦設置程序,用來切割鋼板,但學了大半年,他又不想學了,原因是要上夜班。最終,他就跟着他爸守着那個便利店。

時間,總是會留給人遺憾和惆悵。

而經歷,帶來的除了經驗,還有感慨與迷惘。

一個人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一種孤獨的感覺,就算經歷了許多風雨的武林高手,一個人的時候,總會顯得孤獨。

像蕭亦乾這樣偶爾會感到孤獨的,不再少數,他的高中同學於保興就是一個。

於保興與蕭亦乾不同的是,他一直都覺得很孤獨,彷彿整個世界將他遺棄了一般。

但其實,於保興並沒有那麼孤獨的,一直以來,他都喜歡和朋友一起聚會喝酒聊天。

不知哪一天起,於保興覺得一切都沒有了意義,他不再與人有過多的接觸,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吃飯睡覺,過着日復一日的無聊生活。甚至對於父母,他都很少聯繫,他總是喜歡一個人待在一邊,似乎這種生活他更喜歡一點。

有時候,於保興也會覺得這樣並不好,於是,他接受了這個同學聚會的邀請,他希望,自己能顯得不再那麼孤獨。

吃過中午飯後,蕭亦乾對蕭麟和孫夢清說道:“爸,媽,我有事出去一趟啊!”

孫夢清問道:“去哪裡?”

蕭亦乾說道:“同學聚會。”

孫夢清睜大了眼睛,說道:“呦呵,不錯啊,有沒有女同學啊,帶回來瞧瞧,順便結個婚生個小孩。”

蕭麟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爲是過家家啊,哪有那麼快?”

蕭麟說道:“就是,還是爸最好,理解我。”

蕭麟又說道:“不過你要是帶一個回來也是不錯的。成不成再說。男人,沒泡過幾個妞哪行啊!”

孫夢清推了一下蕭麟,說道:“切,就知道你沒正行。”

蕭亦乾看了下時間,快一點了,說道:“好了好了,爸,媽,我走了啊!”

孫夢清說道:“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

蕭亦乾出了門,坐着公交車往他以前就讀的高中學校—洛鎮第三高級中學趕去。

到了學校,一個電話打進了蕭亦乾的手機,是鄭海喬。

“喂。”

“蕭亦乾,你來了沒有啊?”

蕭亦乾說道:“我已經到了學校門口了。”

“那還等什麼,進來啊。我們都在足球場上了。”

蕭亦乾掛了電話,向學校裡面走去。

鄭海喬沒有騙他,足球場上已經有了不少人,大約有十多個,甚至包括他的高中老師程越良。

只是其中男生比較少,只有四五個,而女生佔據了大多數,有七八個,看來,還是女生們喜歡懷舊一點。

在這一羣人之中,他見到了很多熟悉的臉孔,比如他的同桌馮庭,他的死黨申樹斌。

他走上前去跟他們一一打了招呼。

“蕭亦乾,你也來了啊!最近在哪工作呢?”說話的是他的另一個死黨黃東。

蕭亦乾笑道:“今天怎麼回事?還想着搞個返校的聚會呢?”

黃東說道:“唉,還不是那個鄭海喬,說是想要回顧一下以前的生活,這不,一個一個的,基本上把人都叫來了。”

蕭亦乾問道:“鄭海喬呢?不是說他早就到了嗎?”

黃東說道:“他去上廁所去了。”

一旁的申樹斌問道:“蕭亦乾,你現在在哪工作呢?”

蕭亦乾說道:“我在我爸的店裡幫忙。明年應該會去騰城工作。”

申樹斌說道:“呦,那不錯啊!騰城是個大城市呢!”

蕭亦乾說道:“還好吧!”

馮庭也湊了過來,對蕭亦乾說道:“還是你好啊,這麼早就解脫了。我們這些人還在這牢籠裡困着呢!”

蕭亦乾說道:“你們都去讀大學去了嗎?”

馮庭說道:“是啊,大部分都去大學裡去了,只有很少人沒去,鄭海喬是一個,你是一個。”

蕭亦乾問道:“鄭海喬現在在幹什麼呢?”

馮庭說道:“據說他開了個網店,生意還不錯。”

正說着,就見到了遠處的鄭海喬。

見到蕭亦乾,鄭海喬老遠就叫道:“蕭亦乾。”

他快步跑了過來,拍了一下蕭亦乾的肩膀,說道:“好小子,幾年沒有音訊了啊,怎麼的,出了社會不認識咱了?”

蕭亦乾說道:“哪有的事?我之前在學理髮,師傅管得嚴,沒時間出來玩啊,現在不是跟着我爸做事嘛,就更沒時間了!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電話的?”

鄭海喬說道:“你QQ上寫了啊!”

蕭亦乾想了想,也對,自己的號碼都放在了QQ上。

這時,蕭亦乾以前暗戀過的對象陶青青來了,她梳着一頭直髮,穿着一套橙黃色的外套,超短牛仔褲,搭配着一雙時尚的靴子。

蕭亦乾看着她,卻沒了當初的那份心動,或許,他已將心動,留給了吳曉靜。

作爲當初二班的班花,她的出現,算是在人羣之中引起了一股小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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