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麟的大哥蕭武在屋子裡忙活完,也走到了外面,見到蕭麟和蕭亦乾在岸邊,便走到了他們旁邊。
蕭武說道:“蕭麟,你們兩父子在這看什麼呢?”
蕭亦乾喊了一聲“大爹”。
蕭武點了點頭。
蕭麟見蕭武過來,便說道:“大哥,又是這條河。”
蕭武明白蕭麟的意思,嘆道:“是啊,又是這條河!”
蕭亦乾卻聽的雲裡霧裡,爲什麼他們都會說“又是這條河”呢?難道,這條河以前也鬧過鬼?
帶着疑問,蕭亦乾問道:“大爹,您和我爸爲什麼要說又是這條河?難道這條河以前也鬧過鬼?”
蕭武看了蕭亦乾一眼,說道:“難道你爸沒告訴你,你當初就差點淹死在這河裡?”
蕭亦乾吃了一驚,這件事情他早就沒了印象,此時經蕭武這一說,便很好奇地問蕭麟:“爸,當年怎麼回事啊?”
蕭麟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本來已經不想提起,但如今,只能舊事重提了。那是十七年前的事了。”
蕭麟看着那條河,思緒回到了十七年前。
一段往事,如今又浮現在了眼前。
那年,蕭武三十五歲,蕭麟三十二歲,蕭亦乾五歲,蕭亦乾的爺爺蕭天判還在世。
那一天,是新年正月初七。
那時,雖然沒錢,各自的生活也過得並不算好,但由於是過年,兄弟姐妹們都聚集在蕭天判的家裡(如今是蕭武的家)玩。
蕭天判、蕭武、蕭武的妻子、蕭麟、孫夢清、蕭筱,以及當時還在世的林商瞿,加上各自的小孩,一家人其樂融融。
那時的房子,還極其簡陋,清一色的平房。農村的房子,雖說沒有高樓,但卻很寬敞,因此,一家人在房子裡倒也不顯擁擠。
晚上,幾個小孩子便在門口放煙花,而大人們都在房間裡打牌。
這本來是極其平常極其溫馨的一幕。
直到,當時五歲的蕭亦乾看見了岸邊的一個小女孩。
小蕭亦乾發現了那個小女孩,感到很是奇怪,便想着去拉着她一起玩。
誰知那個小女孩發現小蕭亦乾在向她靠近,就掉頭而跑。
小蕭亦乾感到奇怪,便追了上去。
那個小女孩跑了一段路,突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當時還只有五歲的蕭亦乾,在見到小女孩消失以後,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對着漆黑的夜問道:“喂,你躲哪裡去了?我們一起玩啊!”
黑暗裡,沒有迴應。
正在這時,一旁的河水裡,突然有聲音傳來:“小朋友,你這麼晚還在外面玩,不回家的嗎?”
聲音清脆悅耳,彷彿是一個大姐姐在說話一般。
小蕭亦乾沒有害怕,反而好奇的問道:“姐姐你是誰?你在哪裡?沒人陪我玩,你陪我玩好不好?”
先前那個聲音說道:“好啊!你到水邊來,我們一起玩啊!”
無知的小蕭亦乾聽了那個聲音的話,竟然真的向水邊走去。
從路邊到水邊還有一段距離,而且,這條路遠比那條河要高,因此要到水邊,就必須下去。
當時的條件比較艱苦,去到水邊的路都是人工開發從來的,由於從路邊到水邊都是土,人們要去到水邊,就得用鋤頭挖出幾個臺階來,或者用大塊一點的石頭鋪墊做成臺階。
而到了水邊,由於河水邊緣比較淺,人們要洗菜洗衣服很不方便,人們會在水中立一個三角形的架子,三角形架子中間有一個橫樑,然後,人們再把用幾根圓木捆綁起來做成的浮橋一頭搭在三角形架子中間的橫樑上,一頭放在岸邊。這樣一來,人們便能在稍微深一點的水裡洗菜洗衣服。
當時還只有五歲的蕭亦乾絲毫不知道,這一趟,竟險些讓他丟了命!
小蕭亦乾一步一步地下了臺階,走上了浮橋。
而大人們曾經三番五次的告誡說小孩子不要靠近水邊的話,此刻也被小蕭亦乾拋在了腦後。
由於夜晚太黑,小蕭亦乾沒有注意到水裡,有一雙眼睛盯住了他。
小蕭亦乾來到浮橋之上,舉目四望,口中說道:“姐姐,你在哪啊?”
水裡的那個聲音說道:“我就在你面前啊!你沒看到?”
小蕭亦乾說道:“姐姐,我沒看到你,你不要和我玩捉迷藏了好嗎?”
一陣冷風吹來,風中似乎傳來了悲鳴:嗚~嗚~
漆黑的水裡,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手抓住了小蕭亦乾的衣領,將小蕭亦乾拖進了水裡。
三分鐘以前。
蕭天判的家。
蕭麟正在和蕭天判、蕭武以及林商瞿他們打牌,心裡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種預感,來自於蕭亦乾。因爲,孫夢清此時還在打牌,只有蕭亦乾和一些小孩子在外面。
蕭麟站起身來,說道:“爸,哥,姐夫,你們三人先打着啊!我去外面去一下。”
蕭天判說道:“好,你早點回來啊!”
蕭麟說道:“好!”
說完他就來到了門口。
門口,小孩子們還在玩着煙花,可是,這些小孩子裡,卻沒有小蕭亦乾的身影。
蕭麟又到別的房間裡去看了一下,也沒有找到小蕭亦乾,他只好又來到門口,問那些小孩子:“你們有看見亦乾嗎?”
大部分小孩子都搖了搖頭,其中一個小男孩指着蕭亦乾離開的方向,說道:“我看見蕭亦乾往那邊去了。”
蕭亦乾順着小男孩的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裡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見人。
蕭麟心裡咯噔了一下,暗叫一聲不好,便急忙返回剛纔打牌的房間拿上了手電筒就走。
蕭天判見他走的匆忙,便問道:“蕭麟,怎麼了?”
蕭麟頭也沒回的說道:“亦乾不見了。”
“什麼?”
蕭天判和蕭武頓時站了起來,林商瞿也隨之站了起來。
蕭麟來不及多說,已經出了門。
蕭天判說道:“阿武啊,帶上破血劍,還有一些黃豆和一些剝好的大蒜,我們去找蕭亦乾。”
蕭武不解:“找蕭亦乾而已,用得着帶上這些驅鬼用的東西嗎?”
蕭天判說道:“亦乾這孩子不見,多半是遇到了鬼。趕緊去拿東西。”
蕭武不再多問,就去拿破血劍和大蒜、黃豆。
蕭麟率先走上了尋找蕭亦乾的路,蕭天判和林商瞿共用一個手電筒,緊隨其後,蕭武拿上了東西后,也跟了上來。
蕭麟在前面大聲喊道:“亦乾,亦乾,蕭亦乾,你在哪裡?”
沒有迴應。
蕭天判等人在後面也跟着喊道:“亦乾,亦乾……”
一聲聲的喊聲,越來越焦急,但是,小蕭亦乾就像突然沒了蹤影一般,就這樣消失在了路上。
河水裡。
小蕭亦乾被水鬼拉入水中之後,不住地掙扎,但一個小孩子,哪裡能掙脫一隻鬼的束縛?
水鬼拉着小蕭亦乾就準備往深處拖,正在這時,小蕭亦乾嚇的撒了一泡尿。
尿液在河水裡瀰漫,那抓着小蕭亦乾的手頓時消失無蹤。
小蕭亦乾拼命地掙扎,終於浮出了水面一點點,但隨即又沉了下去。
但就是他浮出的這一剎那,蕭麟手電筒的光照到了蕭亦乾。
原來,蕭麟遍尋蕭亦乾不見,已然懷疑他被水鬼拉進了水裡。
蕭麟剛把手電筒轉向河面,就看見了蕭亦乾。
蕭麟發現了蕭亦乾,二話不說,脫下外套就跳下了河裡,向小蕭亦乾剛纔出現過的地方游去。
所幸的是,那一年的春節期間,天氣反常的熱,而且蕭亦乾落水的時候也才八點,水溫不會很低,因此蕭麟也纔有機會救蕭亦乾。
後面跟來的蕭天判等人見到蕭麟跳下了河,紛紛將手裡的電筒對準了河面。
眼見蕭麟就要靠近小蕭亦乾,河裡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蕭麟的腳踝,將他拖進了水裡。
岸邊的蕭天判見此情景,急忙說道:“快,撒黃豆。”
蕭武聞言,急忙向蕭麟消失的地方撒了一大把黃豆。
黃豆落入了水中。
那隻抓着蕭麟腳踝的手突然消失不見。
蕭麟趁此機會,向小蕭亦乾游去。
此時的小蕭亦乾已經嗆了水,失去了意識。
蕭麟抱住了蕭亦乾,將他托出了水面,緊接着,自己也浮出水面換了口氣。
水中的黃豆,慢慢地沉入了水底。
水裡的那隻手又出現在了蕭麟的腳邊,一把抓住了蕭麟的腳,又準備將蕭麟往深水處拉去。
岸上的蕭天判發現了不對勁,見水中的蕭麟又在掙扎,便知水鬼又在拉他的腳,趕緊從蕭武手中的袋子裡抓了一把大蒜扔向了蕭麟。
大蒜落入了水中,漸漸沉了下去。
抓着蕭麟腳踝的手頓時又放開,縮進了水裡的黑暗深處。
蕭天判知道這大蒜與黃豆會落入水底,這隻能短暫的對付那隻水鬼。蕭麟和蕭亦乾想要上岸,這點時間遠遠不夠。那水鬼等大蒜和黃豆落入水底之後,又會發動攻擊,蕭麟和蕭亦乾,依舊危在旦夕。
情急之下,蕭天判用手指在那把破血劍上劃了一下,鮮血在劍身上流淌,漸漸隱入了劍身之中。
蕭天判說道:“阿武,快帶着這把破血劍,進水裡幫他們。”
蕭武脫下外套,將手裡還剩有的大蒜和黃豆交給了蕭天判,便拿着破血劍下了水。
蕭天判又對林商瞿說道:“商瞿,你每隔一段時間,向阿麟那裡扔一把黃豆,沒有黃豆就扔大蒜。”
林商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