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是富的怕窮的,窮的怕不要命的。胡憂一開始,跟他們講道理,他們不聽呀。現在胡憂不解理了,他們反而一個個都老實。之前那種看向胡憂的不友好目光,現在也不見了。那大門上,可是已經掛了九顆腦袋了,還有誰想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腦袋,給胡忱湊上個整數。馬婆婆那把鋼刀利着呢,再砍十個八個的,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胡憂,你剛纔差點把我給嚇死了。”進到房間裡,陳夢潔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她剛纔多怕那些大佬紅了眼,一下全撲上來。
胡忱大咧咧的喝了。茶,笑道:“有什麼好怕的。”
,“你難道就不怕他們反你?”陳夢潔叫道。
,“讓他們來好了,大不了不就是開戰嗎。”胡憂無所謂的回道。
陳夢潔沒好氣的白了胡憂一眼,跟這樣的人,她真是無法勾通。
其實她並不知道,胡憂這麼做,表面上看起來是魯莽,背地裡早就已經早好了第二手準備。只不過一切的發展,都非常的順利,他的後手沒有使出來而已。而這些東西,胡憂是沒有必要和陳夢潔說的。
,“好了,別生氣了。折騰了一早上,也餓了,我帶你吃好吃的去。”胡憂拍拍陳夢潔的香肩哄道。
陳夢潔香肩一扭,嗔道:“當人家小孩子呢,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呦吆吆,看你這話說的。這麼溧亮一個大美人,我心疼都來不急呢,哪裡捨得打。”胡憂沒臉沒皮的笑道。經過那麼多天的相處,他知道陳夢潔的底線在哪裡。
陳夢潔也就是撤嬌而已,她跟本就沒有生氣。天下有哪一個女人,會不喜歡強勢的男人呢。無論再怎麼樣的女強人,都想找一個比自己強勢的男人,這也是很多女強人找不到心儀男人的原因。她們本身就已經很強大了,上哪找那麼多強大的男人來配。再說強勢的男人還不見得喜歡強勢的女人呢。
胡憂今天的做法,與其說是把陳夢潔給嚇住了,到不如說是把陳夢潔給震住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不自覺的,就在胡憂的面前撤嬌。
鳳凰城並沒有因爲太白樓的事而有任何的影響。街市還是那麼熱鬧,富的還是那麼富,吃不起飯的,還是一樣吃不起。
,“不是說吃東西的嗎?”陳夢潔看胡憂走了半天,經過了好幾個館子,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由有些奇怪。
“是呀,不過地方還沒有到,你餓了吧,要不給你買點什麼先墊墊?”胡憂笑道。
,“不用了。”陳夢潔噘了噘嘴。這什麼人麻,帶她出來路遠也不備吃,人家餓了,隨便就想買點什麼打發。這也太拿皇后不當美女了吧。
,“那我們就繼續走着?”
,“走就走。”陳夢潔賭氣快走幾步,超過胡憂。她到想看看,胡憂又想玩什麼huā樣。
剛走了幾步,覺得有些不對”胡憂似乎沒有跟上來。陳夢潔不由回頭去看,這一看,差點沒把她的俏鼻給氣歪了。說繼續走的是他,這會他卻在一家餅店前停了一來。
,“搞什麼搞嘛!”陳夢潔在心裡暗哼了一聲,回步往胡憂走過去。
胡忱這會正跟老闆說着什麼,老闆一邊接過胡憂給的錢”一邊連連點頭。
“來得正好,幫我拿點東西。”見陳夢潔走過來,胡憂完全沒有一點慚愧的意思,接過店老闆遞來的餅,就塞向陳夢潔。
陳夢潔本能的接過”只覺得手一沉,差點沒栽一跟頭。這時她才發現,胡憂遞過來的不是一塊餅”而是大疊餅,足有三十幾個。
這種餅有個名字,其實和沒有名字也差不比,因爲它就叫大餅。
除了一個“大,字之外,它沒有什麼好說道的地方。
這種大餅,是天風大陸很常見的吃食,一般四五口人家,一頓有個一張,那就有足夠了。胡憂這一疊,足有四十好幾斤,要不是陳夢潔身上有功夫,換個女人猛一接這麼多的餅,非掉地上不可。
,“你買那麼多大餅乾什麼,回去分給白太樓的那些人吃?”陳夢潔左想左想,都有些想不明白鬍憂又在玩什麼。
胡憂抱的那疊餅更多,六十多張呢,都快看不見路了。聽到陳夢潔的問話,在他餅後面回道:,“現在大餅可比以前貴多了,給他們吃,那不是浪費了?”
“那你買那麼多給誰吃?”陳夢潔沒有得到答案,不死心。
“跟我來,你不就知道了。”胡憂神秘一笑,帶着陳夢潔轉進了一條巷子。
巷子不寬卻很長,七轉八轉的岔口很多。陳夢潔只走了十分鐘就暈了。剛纔她還想問胡憂,幹什麼不找輛車拉大餅,現在她不用問了,這種只能容一個人過,兩個人臉對臉就能撞在一起的小巷,跟本就進不來車。
“胡憂,你有沒有感覺到,似乎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們?”又過了一個岔口,陳夢潔慢走了半步,在胡憂的耳朵小聲的說道。
,“不用理會他。”胡憂笑道。
陳夢潔責胡憂似乎早就知道似的,也就不在多說,老老實實捧着餅。在小巷甲鑽着。
又走了二十分鐘,胡憂這才終於告訴陳夢潔到地頭了。
陳夢潔還沒有吃早餐呢,一大早被胡憂的破鑼給弄醒,又被他騙來做了苦力,這天又熱,弄得她香汗不停的趟,連肚兜都溼了。
,“這是哪呀?”陳夢潔看了眼那灰灰的木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胡憂的原因,讓她覺得這裡很神秘。
“管他是哪,敲門吧。”胡憂在餅後面回了一句。天知道他拿了那麼多的餅,是怎麼認路的。
,“怎麼敲?”陳夢潔問道。
,“廢話,當然是用手呀。”
,“我的手捧着餅呢。”陳夢潔生氣道。
,“哦,我到把這事給忘了。那你用腳踢吧,反正弄出響聲就行。”
“這適合嗎?”陳夢潔可是皇后,自然知道拿腳踢門是不禮貌的行爲。
“沒有什麼不適合的,你輕點別把門給踢壞了就行!”
“我有那麼粗魯嗎!”陳夢潔哼了胡憂一聲,輕輕的在門上踢了幾下。這友門看着不怎麼結實”她還真怕踢壞了。
踢了三次次,裡面前不見有動靜。陳夢潔還以爲地裡面沒有人呢”胡憂說是已經可以了。
在門外等了五六分鐘,裡邊纔有了響動。
“阜呀。”
門分左右,一個挺溧亮小姑娘,打開了門。1卜姑娘穿了一件huā衣裳,頭上有兩個小羊角辮,五官很秀氣。
看到陳夢潔,她奶聲奶氣的問道:“你們找誰呀。”
陳夢潔哪知道要找誰呀,就看向胡憂。是他帶她來這裡的這會得該他說話了。哪知道胡憂也不開口,似乎沒有聽見一樣。
“你們究竟找誰?”卜姑娘看沒有人理她”有些不高興再又問了一遍。
陳夢潔有些急了,低聲對胡憂道:“人家主人家問話呢。找誰你快說呀。”
“又不是我敲的門。”胡憂回了一句,差點沒把陳夢潔給氣瘋了。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耍她的呢。
一生氣,陳夢潔想轉走了。管他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先離開這裡再說。
“請進來吧。”
陳夢潔剛轉身,那小姑娘又開口了。
請進?
陳夢潔聽着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呢。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陳夢潔還弄不清楚情況,胡憂已經邁步往裡走了。陳夢潔現在也沒有了選擇,只能跟着也走進去。
陳夢潔正琢磨着這屋子有什麼古怪,就聽胡憂笑罵道:,“1卜菜huā,你下次再玩這種把戲,卜心我打你屁股。”
那小姑娘看來就叫小菜huā,委屈的回道:“胡憂哥哥,人家也不想的啦,現在不是壞人多嘛,總得小心些不是?”
“你看我像壞人嗎?”胡憂沒好氣的說道。
“那人家不是沒有看見嘛,誰叫你躲在大餅後面。”
陳夢潔在後邊一聽,得,這和着就我看着像壞人是吧。
“得了,又想我上你的當是吧”還不快叫人家幫着拿餅,都快累死我了!”
看這一大一小兩個人說話的親熱勁,陳夢潔已經知道”他們之間見面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定是熟人。而剛纔她敲門”那小菜huā問找誰,沒有不回話,也是一個暗號。再加上這一路都有眼睛在背後盯着,肯定也與這裡有些。陳夢潔的好奇心是越勾越大,這究竟是個什麼地方呀。
小菜huā向裡屋喊了一嗓子,嘩啦,頓時衝出來一大羣的人。陳夢潔嚇了一跳,還以爲出什麼事了呢。等看清楚才知道,原來都是些半大的孩子。小的有五六歲的,大的有十一、二的,最大的也沒有超過十三的,其中又以女孩女比較多,男孩少點。不過無論男孩女孩,都才得很俊。
陳夢潔以前在宮裡的時候,聽人家說過。有些達官喜歡養一些八九歲的孩子,做一些不見得人的勾當。看到這些孩子,陳夢潔不由也想到那邊去了。
“胡憂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吧。”陳夢潔暗想着。
“乾媽。”
一個脆脆的聲音,把陳夢潔從胡思亂想之中拉了回來。低下一看,原來是丫丫正在拉她的裙子呢。
,“丫丫,你怎麼也在這裡?”陳夢潔趕緊把丫丫給抱起來。幾天沒見,還真是挺想她的。
“我在這裡跟小朋友玩呀。乾媽,你是來看我的嗎?”
“那當然了。丫丫,有沒有想幹媽?”陳夢潔在丫丫粉嘟嘟的臉上親了一下。
,“嗯,有想。不過……”
,“不過還是想你爹爹多一些是不是,你這個具丫頭,就不能哄乾媽開心一次嗎1”
“咯咯咯丫丫是乖孩子,不騙人的喲。”
“得了吧,你這小滑頭,乾媽纔不信你呢。”
青棗樹下,胡憂靠着樹杆舒服的坐着,眼睛不時看看那些正在做遊戲的小朋友。
,“知道嗎,我小時候,最渴望的”就是能有一羣這樣的玩伴。”胡憂感慨道。
“你小時候,沒有朋友嗎?”陳夢潔隨意的問道。她的心思”還沉浸在剛纔胡憂說的那個故事裡。
原來這些孩子,都是戰火棄兒,他們的父母,全都已經戰死了沙戰。在胡憂收養他們之前,他們四處流浪,生存非常的困難。
胡忱說得很簡單,陳夢潔卻能體會到其中的艱難。現在這種世道,就是一個成年人都不是那麼容易活下來,更別說這些孩乎乎。
他們之所以長像模樣都比較好並不是胡憂選的,而是因爲這批孩子,全都是被一個組織抓來給人做玩物的,胡憂的人得到消息,把他們救了回來。在這邊住着,已經有三年多了。
胡憂並沒有告訴陳夢潔他一定收養了多少這樣的孩子,但是陳夢潔猜一定不少。因爲這幾年的戰爭,已經有太多的家庭,受到了破壞。
這眼前的百來個,不過是滄海一粟。
兩人就這麼靠着樹杆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有時候看着孩子們玩的高興,他們也會發笑。
吃飯的時候,丫丫給送來一塊餅。儘管這餅算不得什麼大菜,陳夢潔卻吃得很香。她發現,自己又多瞭解了胡憂一層。
離開那屋子,陳夢潔的心情特別的好。好心情是可以延續的她剛纔在屋子裡的時候,就很開心。和這些孩子在一起,不需要勾心鬥角,不需要去計較得失,人也自然的輕鬆快樂。
陳夢潔突然有些羨慕胡憂羨慕他能有這樣一羣孩子。她已經暗下了決心,等以後自己的生活穩定一些,也要收養一批這樣的孩子。
不爲別的只要每天能看到他們笑,那就比什麼都強了。
“好了撿拾心情吧,我們又有打仗了。”胡憂拍拍陳夢潔,指指已經近在眼前的太白樓。
“你上午已經來了那一手,他們還敢亂來嗎?”陳夢潔問道。
“敢的人,永遠都是敢的。”胡憂笑笑,當先走進了太白樓。
陳夢潔進門的時候,擡頭看了一眼那九個人頭,再看胡憂的背景,又生出了另一種錯覺。早上的胡憂,和跟孩子們一起做遊戲的胡憂,是同一個人嗎?
太白樓的百多個大佬,早上被胡憂震了一次,然後又空晾了一個白天,現在看上去,都溫和多了。遠遠看見胡憂,一個個都上來打招呼。
胡忱也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乎,一個個回禮。遇上相熟的,還多說幾句,親熱得不行。
陳夢潔累了一天,早早回去睡了。胡憂卻還沒有睡,正拿着最新的文件,在細細的看着。
“有幾個小子,不是很老實,他們看來,還要生什麼事。”馬婆婆對胡憂說道:“按我的意思,乾脆做掉他們得了。”
胡忱苦笑道:“全做掉不難,可再想找一批能控制各地方勢力的人,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是呀,留給胡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北邊,安融林正風”又拿下了浪天一個衛城,現在正步步進逼浪天主城。蕾娜塔和艾薇兒,現在的日子並不是那麼好過。外有安融人的進攻,裡面還要應付那些不斷生事的老百姓,簡直是焦頭爛額。
中部,幾支外國軍隊,因爲搶地的問題,在曼陀羅的境內打了起來。攪得那一片雞飛狗跳的。大量的老百姓,四處逃難。可是天下之大,似乎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無論去到哪裡,都在打仗。
秦明那裡,也不知道在玩什麼huā樣。跟池河人打過一場之後,就守着帝都什麼事也不管,對周邊的過境部隊,連理都不理,似乎除了帝都之外,別的地方,全都與他沒有關係似的。
前眸子,胡憂收到消息,聽說色百帝國也想出兵曼陀羅,相要在這塊肥肉上切下一塊。
想到色百帝國的皇帝,胡憂不由一陣陣的頭痛。他是胡憂一手推上皇帝位的,王富貴和王張氏的兒子。
小時候,胡憂到是覺得他很聰明,一點不像笨笨的王富貴。現在長大了,胡憂發現他更不像了。這小子居然一反王富貴的老實,生起了極大的野心。
看來老人家的話,是沒有錯的。一個人,在巨大的權力面前,那是會改變的。胡憂暗想着,怕是有一天,自己要和王富貴的兒子沙場相見吧。
回想起自己和王張氏那段不清不楚的關係,胡憂不由有些苦笑。如果是信命的話,是不是可以把王憶憂的野心,看成是王富貴對這世界不公的一種報復呢?
亂七八糟的想了大半夜,胡憂這才睡了過去。夢到自己帶着丫丫,回到了以前的那牟世界。丫丫在遊樂場裡玩得很開心,還嚷嚷着要去坐摩天輪。
相傳,摩天輪有很多個格子,每一個格子,都代表着一個人的命運。隨着齒輪不斷轉動,每個人的命運,也跟着發生變化。人生就是隨着命運的輪盤,高高低低,追追趕趕的一個過程。
現在,整今天風大陸,就是一個巨大的摩天輪,每一個人,都是上面的一個小格子,很多事,已經不是個體的力量,可以左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