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河關眼下只有兩萬五千人馬,其中一萬五還是剛剛從加里達那邊剛剛轉投過來不久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固守尚不一定能守住,主動進攻真是太過冒險。但錢爲財並不那麼看,在他看來,加里達雖然挾二十萬大軍來勢洶洶,卻並不是那老虎的屁股,連摸都摸不得的。事實上,白冰兒和石頭的空中部隊,已經打亂了加里達的軍事部置,他們就像那已經滿是白蟻窩的大堤,看似堅固卻已經滿是瘡痍,只要能一擊衝突就敗不可擋。
戰爭不是比人多,要不然大家把手下的人全都拉出來比比就好,哪裡還用得着打仗。加里達是有二十萬大軍,但錢爲財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的。
隨着錢爲財的命令下達,各營各連都已經做好了鋒衝的準備。生爲一個戰士,並不需要去考慮那麼多,接到的命令是什麼,那就怎麼去執行。
可是做爲一個領兵的將軍,也不需要去考慮嗎?
“有事?”錢爲財看了柳樹鬆一眼,他就知道柳樹鬆一定會來。
“將軍,你真決定要殺出城?”柳樹鬆問道。他是聰明人,知道在這種的情況下,最好還是不要出頭,可是他做不到呀,下面還有那麼多兄弟呢,他不能眼看着他們去送死。
“現在還不一定,得看局勢的發展。”錢爲財也不轉彎抹角,直言實話。戰場總是瞬息萬變的,雖然錢爲財已經下達命令,讓士兵做好出城與敵接戰的準備,但是不是一定要打出城去,那還得看當時的形勢。
柳樹鬆暗鬆氣道:“既然是這樣,我想提議將軍不要出城關迎敵。”
“怎麼。你怕?”錢爲財冷冷道。
柳樹鬆並沒有因爲錢爲財的態度而生氣,反到是心平氣和的說道:“從穿上軍服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死在戰場上。大丈夫馬革裹屍算不了什麼,我只是不希望士兵們無謂的犧牲。”
“你似乎知道些什麼?”錢爲財看着柳樹鬆的眼睛道。一個好的將領並不只是會打仗。還要涉及到很多的方面,比如看人,比如心理學等。從柳樹鬆的眼裡,錢爲財看到了他心裡有事。
“我能不能不說。”柳樹鬆猶豫道。
“可以,但你要知道,說與不說,那關係着石河關上下所有官兵的身家性命。”
只一句話,錢爲財就點中的柳樹鬆的內心。錢爲財之所以敢收降柳樹鬆。正是因爲他知道柳樹鬆不是一個視士兵生命如草芥的人,之前爲敵,只不過是大家的立場不同,各爲其主,而現在,大家是同一條戰壕裡的戰友,他相信柳樹鬆不會做出在背後下刀子的事。
“好吧。我告訴你。據我所知,在加里達的身邊有一隻非常可怕的殺手部隊,雖然從現在的看,加里達的大軍被轟炸得亂七八糟。跟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但我相信,那支殺手部隊一定沒有受到毀滅性的打擊。我們要是貿然棄關進攻,那一定會受到嚴重的損失,說不定……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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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達的手中有殺手部隊的情報被傳回總部,胡憂第一時間看到了這份報告,頓時心就往下一沉。
“你覺得這是真的嗎?”紅葉以殺手部隊的說法是半信半疑。畢竟一直以來,關於加里達手下有這樣一支部隊的傳言幾乎沒有,現在突然冒出來,真的很難說是不是嚇人用的。
“我覺得很有可能。按錢爲財回傳的情報,這支部隊人數在三千左右。個個悍不畏死,是加里達手中最強大的王牌部隊。加里達軍力最鼎盛時可是號稱有五十萬大軍的。要從五十萬人的規模中抽出這樣的三千精兵,並不是不可想像的事。”
“話是這麼說。可情報上還說他們刀槍不入呢,這又怎麼解釋?”
胡憂笑笑道:“你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嗎。這裡可是曾經科技文明高度發達的文武界,這裡比天風大陸至少要領先一千年的科技,要製造出防彈衣什麼的,那太容易了。要不是文明兩次倒退,文武界也不會從新回到槍炮時代,而文明的倒退並不會對一切都造成影響,比如那些用與現有文明相不多的科技做出的建築就沒有受到影響,相信防彈衣之類的東西能留下來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紅葉思考了好一會,才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加里達的手裡很可能掌握着一批現在這個文明中的頂級物品。雖然數量不算很多,但足可以讓他組織出一支強力的王牌部隊。”
“不錯,我相信這就是加里達能快速崛起的秘密所在。任何一個人的成功都不是必然的,加里達能成爲武界八大勢力之一,絕對不只是因爲運氣好。”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怎麼辦?”紅葉感覺整個事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這次輪到胡憂思考了。這前按他的設想,是拿下石河關後,就以石河關爲據點,由小到大的一塊一塊吃點加里達的地方,從而達到整個吃掉加里達的目的。而現在看來,怕是要緩緩了。
“傳我將命:命石頭、白冰兒繼續對石河關外的加里達所部進行攻擊,無論如何,一定不能讓加里達組織起攻勢。同時命令錢爲財,堅守石河關,無論在任何的情況下,沒有我的命令,不可出關迎敵!”
一連下達兩條命令,胡憂的心情這才恢復了一些。能成爲亂世梟雄的果然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還好這次及時得到情報,要不然在敵暗我明的情況小冒然出擊,後果將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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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老老實實的呆着吧。”錢爲財把胡憂的電令放在桌上,長長的嘆了口氣。胡憂的命令已經說得很清楚。全完保住石河關就可以,其他的事用不着去過多的理會,更不要想着怎麼把加里達一口吃掉。那是不現實的。
對胡憂的命令,錢爲財到也不能說有什麼不滿。從理性上說,他認同胡憂的看法,只是眼看着敵軍被友軍的轟炸弄得軍不成軍,隊不成隊,卻不能對他們發起毀滅性的地面進攻,這多少有那麼些可惜。
“少帥有回電了嗎?”柳樹鬆比錢爲財還要關心胡憂的回覆,雖然之前聽說過不少關於胡憂的故事,可柳樹鬆畢竟沒見過胡憂。對真實的胡憂缺乏瞭解,更無法提前預知胡憂的決定。
“有了,少帥命令我們堅守不出。”錢爲財邊說着邊把命令遞給柳樹鬆,這份命令,柳樹鬆也是有資格看的。
距離石河關不遠的意法軍大營,天空的戰機並沒有完全撤去,轟炸還在進行之中。這已經是連續轟炸的第三天,不死鳥軍團的戰機似乎不用加油也不需要補彈,無論什麼時候擡頭,都能看到他們在天空中盤旋。只要看到什麼地方有部分集結,他們就會飛到那上面,投下無情的炸彈。
加里達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上指揮他的部隊。這裡看似很危險,事實上加里達並不擔心炸彈會砸在他的腦袋上。有一點胡憂猜中了,加里達確實曾經獲得過一批在文明進程沒有倒退之前做出來的戰爭用品,比如加里達現在用的指揮帳篷,就是其中之一。這個帳篷要對付黑物質武界是不可能的,但要對付槍炮類武器卻不會有任何問題,曾經的刀槍跟本就傷不了這個帳篷,而從飛機上丟下來的炸彈,在砸中它爆炸之前會彈開。丟炸它的機會都沒有。
不怕敵機的轟炸並不能讓加里達開心,此時他一點都不開心。賣出這麼多的破綻。就是想引石河關裡的部隊任爲有機可趁,領大軍出城撿便宜。到時候加里達就可以一招反制,不但吃掉石河關的敵軍,還能把石河關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三天前,加里達明明已經感覺到石河關的敵軍要攻出來的,可不知道什麼環節出了問題,讓那些狡猾的傢伙又縮了回去,三天來,除了天上的戰機不斷的投放炸彈外,關城中的敵軍再也沒有一點攻出來的跡象。
石河關之戰陷入了焦灼,回爲空軍部隊的強力支持,錢爲財雖然處於相對的劣勢,卻也算是在石河關戰穩了腳。加里達也有戰機,可是他沒有像不死鳥軍團那種利用空中加油達到超遠程奔襲的技術,現建機場又跟本沒有那個條件,在缺少制空權的情況下,他的部隊就算是近十倍於石河關守軍,也無法組織起行之有效的進攻手段,把石河關重新搶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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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河關戰場一打就是十五天,依然沒有結束的跡象。戰鬥初起之時是會讓人緊張的,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也就普通了,反正每天都會有關於戰爭方面的消息傳回來,今天聽,明天肯定也還有得聽,聽多了也就不以爲然了。
耿學書也是不死鳥軍團的人,他知道石河關正在打仗,但是他並不關心。因爲那裡真算是打算再兇,短時間內也不會與他有什麼關係,與其去沒用的擔心,還不如用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是的,耿學書有自己的工作,或是稱之爲任務要更好。耿學書受胡憂秘令建立內衛隊,從人員配製到具體的管理,都由耿學書直接操作,總之就是胡憂什麼都不管,只要內衛隊建立出來能完成他交待的任務就可以。
內衛隊要怎麼組建?
耿學書從來都沒有過類似的經歷,他真的是不知道呀。
不知道,卻又沒有人可問,耿學書只能自己去思考,怎麼去摸索,唯一能借鑑的也就只有胡憂曾經說過的幾句話。在耿學書詢問內衛隊究竟應該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之是。胡憂告訴耿學書:內衛隊要能人所不能,敢想人所不敢想,要平凡而強大。
耿學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十五天。直到在腦子裡對內衛隊有一個完整的架構,他才真正的‘出山’。
今天出來。耿學書是爲了找人的。具體要找誰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內衛隊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必須要擴充,必須要有可用之人。
在街上轉了半天,耿學書終於發現了自己的第一個目標。那人的職業並不怎麼光彩,是個小偷。耿學書之所以會注意這個小偷,那是因爲這個大膽的傢伙居然連他都偷了,而且在那小子下手的時候。耿學書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是發現被偷了東西往回找時,才發現這個傢伙的。
被耿學書盯上的小偷從小沒有父母,也沒有名字,道上的人管他叫九隻手,小偷在別人的眼裡都是三隻手,叫他九隻手,那是意指他比同行的還多六隻手,可見他的手有多快。
九隻手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離開了大街。專找小街小巷走,耿學書意識到那小子已經發現他,不過他並沒有放棄。而是緊緊的咬在那傢伙的身後。
再又轉過一條小街口時,一個人影停在了耿學書的面前,耿學書看到了他,並在距離他十步左右的距離外停了下來。
“爲什麼跟着我。”九隻手用超出他這個年齡段的冰冷目光看着耿學書。做小偷是爲了生活,麻煩什麼的,他是不喜歡的。
“因爲我想給你一條不一樣的路,讓你擁有另一種人生。”耿學書直言道。他已經決定讓眼前這個還不知道姓名的年輕人成爲內衛隊的第一個成員。
“爲你,還給我人生?你能給我什麼人生,我可沒功夫跟你在這吹牛。識相的趕緊走,不然對你不客氣。”
“我可以走。只要你當着我的面,告訴我:你想一輩子都做小偷。我馬上轉身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究竟是誰?”
“現在還不是你知道的時候,如果你想要改變現有的生活,那就跟我來吧。我可以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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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河關之戰到昨天已經打了三個月,石頭不得不把部隊暫時交給白冰兒代管,親自到指揮部見胡憂。
不來不行呀,三個月高強度的遠程連續轟炸,已經幾乎消耗光了空軍部隊所有的資源,再得不到補充,可就支持不下去了。
有人說:不就是缺炸彈嗎,大不了讓兵工廠造就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是外行人的話,石頭的空軍部隊何止是缺炸彈,缺的東西真是太多了,比如戰機和駕駛戰機的人員。先不說戰場上的損耗,只說超遠程奔襲、空中加油,這哪一個都不是簡單的活,都是有失誤的。失誤意味着什麼?
對空軍而言,失誤就是死亡。海軍船沉了掉到水裡還可能活命,戰機出問題,那怕是很小的問題,那都是要命的。九十天高強度的空襲,讓石頭損失了三分之一的戰機,其他的戰機有一架算一架,也是嚴重磨損,說不定什麼時候飛着飛着就會從天上掉到地上,這不是說笑,而是已經多次出現過的。
“我們現在最需要的還是空中加油機,這種大飛機起飛重量大,在空中滯留的時間長,發生故障的機率更大,到目前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半的空中加油機,如果再得不到補充,我們就無法再執行這樣的任誤了……”
石頭一氣說了很好,全都是目前遇上的種種困難。胡憂很認真的聽着,直到石頭把話說完也沒有打斷過他。
“少帥?”石頭見自己的彙報已經結束,胡憂那邊卻沒有反應,不由小聲叫道。
“嗯。”胡憂應了一聲,道:“空襲三個月,你覺得對加里達的部隊造成的損失有多大?”
石頭皺眉道:“這個不好說,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加里達的人越來越瞭解炸彈的特性,要想傷到他們,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容易了。”
“是呀,人是會隨着環境而改變自己的,這天天頭上都有炸彈丟下來,學不會保命的人,怕是早就已經死了,而知道怎麼去保命的人,除非運氣極差,否則再想傷他們就不容易了。兵工廠那邊有一批新的戰機,你拿我的手令去提吧。”
“是。”石頭接過手令,卻並沒有馬上離開。
“還有事?有什麼就說吧,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我只是想問個問題:少帥明知道這樣的轟炸已經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爲什麼還要繼續?據我所知,爲了維持這樣的轟炸,軍團的財政壓力也很大。”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有我的理由,你只管做好你的就行,去吧,好好幹,我看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