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法則巨獸們放棄了廝殺，世界逐漸恢復正常。
幕身上有傷，所以大家走的很慢。
好在那名專職治癒的女孩，完全恢復了力量，每隔一個小時就會爲幕治療一次。
短短半日之間，幕的傷勢就有了起色。
“多謝你，小柒若。”幕感激的道。
“沒事，希望你能早點好。”那女孩擦着額頭的汗道。
她名爲柒若，是六人之中年紀最小的女孩。
六個人——
羅德、幕、阿特利、蕾妮朵爾、柒若、赤鵠。
三男三女。
三個女孩中，蕾妮朵爾最強，柒若精通治癒，赤鵠則擅長戰鬥輔助。
中午時分。
六個少年停下來，找了個有樹蔭的地方，暫時歇息。
“我來做點吃的。”顧青山道。
羅德的廚藝是很不錯的。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
蕾妮朵爾卻若有所思，站起來道：“不如我也來幫忙。”
——自己好像也懂得一些烹飪之法，而且還頗有造詣。
顧青山高興的道：“好啊，我去打一隻可愛的小鹿，一會兒我負責剝皮，你幫忙剖內臟。”
可愛的小鹿。
剖……內臟……
蕾妮朵爾想了想那場景，默默放棄了烹飪一類的技能。
——烹飪其實只是無聊的事，自己何必把寶貴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這方面？
她面色自然的說：“羅德，還是你去做吧，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好好照料幕。”
顧青山怔了怔，道：“也是，幕的安全最重要，你看好他，我去捕獵。”
——看來她雖然得到了自己所有的技能，但畢竟不是自己。
有些東西適合自己，但不一定適合她。
……之前她吞噬了大長老的力量，所以現在她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兩種可能。
一，同時具備了大長老和自己的力量；
二，失去了大長老的力量，只具備自己的力量。
如果是答案一，那就太恐怖了。
假如是答案二，得想個辦法，讓她主動放棄自己的力量。
顧青山一邊思忖，一邊朝着荒野之中走去。
赤鵠忍不住在他背後喊道：“能不能別抓可愛的小鹿？”
柒若也露出希翼的神色。
顧青山頭也沒回，答應道：“也罷，那中午就不吃鹿肉。”
沒等女孩子們放鬆下來，他又道：“——我們改吃可愛的兔子。”
說完，他身形一動，朝着原野之中飛掠而去。
柒若和赤鵠兩名少女僵在原地。
可愛的兔子。
拜託你別說成這樣好嗎？你這樣說，誰下得去口啊！
“啊……羅德這個人，真是可惡。”柒若咬牙道。
“真是的，難怪他能與死亡法則之主簽訂契約。”赤鵠道。
聽見這句話，蕾妮朵爾怔了下。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低頭望向幕，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了？”
幕道：“好多了，我感覺到光輝法則的力量正在幫助我修復身軀，估計再有一天半，就能徹底痊癒。”
蕾妮朵爾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輕撫着幕的臉龐道：“那就太好了。”
“你很擔心我？”幕問道。
“當然，你的天資非常高，將來一定會成爲最強的人。”蕾妮朵爾毫不避諱的道。
幕嘴角牽了牽，眼睛裡都是溫暖的笑意。
蕾妮朵爾輕聲問道：“幕，死亡法則之主……在衆多法陣之主中，實力能算什麼層次？”
阿特利正坐在一邊修煉，這時睜開眼，插話道：“我記得長老講過，法則之主們的實力應該是差不多的。”
幕和蕾妮朵爾對望一眼。
幕嘆了口氣，說道：“也罷，整個世界之谷就只剩我們幾個，我還是跟你們說一說。”
“長老那樣講，是因爲不知道我們將來會跟哪一位法則之主簽訂契約，生怕我們知道太多，因此怠慢了某些法則之主，引來不必要的禍端。”
“衆多法則之主的實力，其實是有差異的，比如燃燒一系的法則之主，自然是毀滅法則最強，自然是毀滅法則更爲強大；還比如所有的生長法則之中，修復和治癒一類的法則，自然有其強大的功效，但在戰鬥力上卻不如生命進化法則。”
幾名少年第一次聽見這樣的真相，有些似懂非懂。
蕾妮朵爾卻直接問道：“羅德的死亡法則之主，與你的光輝法則之主，誰更強一些？”
幕說道：“死亡法則是獨有的法則，其他法則都怕它；光輝法則正好相反，絕大多數法則都渴望靠近它——這兩位法則生命的實力，其實並列於最高等的那一類。”
“也就是說，兩位法則生命的實力相當？”蕾妮朵爾追問。
“是的，它們都很強，對我和羅德的提升是巨大的。”幕確認道。
蕾妮朵爾陷入沉思。
阿特利卻道：“但是幕早就進入了法則之界，他的天賦註定了他將會比羅德走的更遠。”
柒若氣哼哼的道；“對，幕這樣的契約者，會得到很多法則之主的眷顧與幫忙，纔不像羅德那樣，做個飯都惹人不高興。”
赤鵠也點點頭。
蕾妮朵爾想了想，終於展顏笑道：“確實呢，不能只考慮法則之主，其實契約的簽訂者資質如何，也決定了他最後的成就。”
她望向幕，眼神漸漸柔和下來。
……
另一邊。
顧青山翻過了一座小山，落在大樹的枝幹上。
他伸手在樹葉之中一抓，再一扯，就把一條近十米長的花蛇捉在手裡。
“中午的湯有了，現在還得弄兩個硬菜。”顧青山自言自語道。
他朝四周望去，忽然感應到什麼，身形猛的一墜。
奪！
一根箭矢深深刺入他之前站立的樹枝。
“該死的小子，倒是挺機靈的。”
一道咒罵聲響起。
顧青山望向不遠處，只見一名魁梧的男子手中持着長弓，正惡狠狠的盯着他。
“我好像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對我出手？”顧青山謹慎的問。
那魁梧男子穿着一身殘破的盔甲，身上還有血跡，看上去就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一樣。
“爲什麼要出手？這難道還要有原因？”
魁梧男子嘟噥着，將手放在脣邊，吹了一聲口哨。
叢林之中冒出來幾十名職業者。
他們都跟魁梧男子一樣，模樣相當慘烈，就像剛經歷了一場大戰。
“還等什麼！殺了他！”
“我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殺了他！”有人叫道。
“逃了這麼久，終於安全了，我們需要一點力量補充。”又一人大聲道。
這羣人喧譁起來。
魁梧男子吼道：“停！你們這些蠢貨，我們要抓住他，問問他還有沒有同夥，如果有——”
後面的話沒說下去，但其他人都懂了。
他們的聲音安靜下去。
魁梧男子咳了一聲，望着顧青山道：“小子……你想活命嗎？”
顧青山目光從這些人身上掃過，失笑道：“七個武者，三個用兵器的人——看你們這副模樣，是不是趁着法則失效的時候做了什麼，現在法則恢復正常，就被人打得抱頭亂竄，逃到了這裡？”
那些人一靜。
“猜對了？”顧青山聳肩道。
“先殺了他！如果這裡有他的同伴，一定不會太遠。”有人提議道。
“好，我們殺了這個傢伙！”魁梧男子吼道。
他們朝着顧青山衝來。
顧青山沒有動用長劍，也沒有用拳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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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蕾妮朵爾都會，而且隨時會用神念探查過來。
不能露陷。
那就只有……
他一手抓着花蛇，一手撿起地上的枯枝。
呼！
燃燒的黑色火焰在枯枝上蔓延，漸漸徹底裹住了長長的枯枝。
死亡法則之力！
這是世界的死亡源力，豈是幾個雜兵能抵擋的？
顧青山正感受着死亡的力量，忽然，一行燃燒的烈焰小字出現在他眼前：
“我記得你一般不殺人。”
顧青山嘴脣動了動，最後嘆口氣道：“生活所迫。”
那些人已衝到他面前。
枯枝揮動。
轟！
黑色烈焰席捲了眼前的一切。
所有職業者連帶着整片叢林就像被什麼抹掉了。
衆生滅盡，無物存在。
大地乾枯。
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