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一切對我好的人,老天都要一個個的剝奪走嗎?
顧湘閉着眼睛,感受着陽光,渾身卻冷的發抖,害怕在她的每一個毛孔,她感受的無比清晰。
畢竟是兩個人一起離開小鎮的,現在只有顧湘一個人回來了,小鎮上面的人見到顧湘總會問:“周蕭人呢!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唉,幸好當然沒有讓我女兒嫁給周蕭。”又有人慶幸的說道。
顧湘在心底裡面冷笑,就算她沒有來這裡,周蕭恐怕也是看不上那婦女已經五十歲的女兒吧。
“啊!”
她什麼時候有這麼惡毒的想法了,她也不怎麼樣啊,周蕭不就是對她那麼好嗎?
她踉踉蹌蹌的進了門,坐在沙發上面,腦子一片混沌。
溫暖,再也不會在她的心間產生了。
顧湘渾渾噩噩的在沙發上面睡着了。
周蕭是半夜開車回小鎮的,所以小鎮上面的人都不知道周蕭其實已經回來了,剛纔那些人說的話,周蕭其實已經全部都聽到了,他真的很想很想去把顧湘擋在自己的身後,去保護她,維護她。
看着她熟睡的臉龐,他幾次想去用指尖觸碰她的臉龐,心底裡面總會有一個聲音在說:周蕭,那是害你妹妹自殺的兇手啊,你怎麼可以去對她好,怎麼可以去保護她,你多想想你妹妹啊。
周蕭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輕輕的說道:“湘兒,我不能再去愛你了。”他毅然轉身離開,他知道,沒有了他的保護,顧湘會受很多很多的苦,可是他心疼,卻也敵不過顧湘是兇手的這個事實。
“不要,啊,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顧湘看見有一個人從她的肚子裡面挖出了自己的孩子,她想去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可是那個人跑的特別的快,她怎麼追也追不上。
顧湘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悲涼的情緒讓她再也忍不住眼淚了,她抱着自己的膝蓋靠着沙發坐在地上。
“嗚嗚嗚嗚……我害怕,我害怕。”
一直以來的堅強是可以僞裝的,但是當某個自己逐漸想去在乎的人傷害了她,她的堅強也被狠狠地給擊垮了。
“爲什麼……爲什麼還不來接我……爺爺奶奶,南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爺爺奶奶去世了,她只有成思楠一個親人了,可是成思楠爲什麼還不來接她回家。明明以前的時候,她每次如果不見了的話,成思楠總會來找她,接她回家的,可是爲什麼這次卻沒有。
“南瓜,你個大壞蛋,全世界都不要我了,爲什麼你還不來。”
小的時候,顧湘特別的調皮,但是成思楠卻像是個小大人一樣,每次有人欺負顧湘的時候,成思楠總是會來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可是這已經是幾年了,她再也沒有看見成思楠一面,記憶中少年的臉龐,也逐漸的變得淺淡起來。
南瓜,周蕭站在門外面,聽見了顧湘喊着的名字,他知道,這是成思楠的名字,原來,顧湘其實也惦記着成思楠,怪不得啊,怪不得。
他把自己剛纔煮的清粥放在了地上,他還是忍不住想去照顧顧湘,可是……
顧湘聽到了門外的聲響,衝出門,剛好和周蕭面對着面。
周蕭在淡雅如霧的星光裡,優美如櫻花的嘴脣,這樣子他寧靜地望着顧湘,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
顧湘從來都沒有覺得周蕭這麼好看過,可是他眼睛裡面的冷漠,是她從來都沒有在這個像月光一樣的男生眼眸中看見過得。
她用嘶啞的聲音,喊了一聲:“周蕭。”
周蕭身形一動,卻也沒有說話,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她的眼淚像潺潺的溪水一樣往下掉,周蕭,你也要對我那麼殘忍嗎?
從轉身離開顧湘的時候,周蕭的心就沒有不痛過,湘兒,我不會去愛你了,不會去愛你了,我會去傷害你,你離開這裡好不好,他真怕自己會傷害她,可是他卻也說不出這種話來,他也怕永遠都見不到顧湘了。
他整晚都看着顧湘的房子一直都亮着燈,以前的時候,她只會開一個房間的燈,現在她卻把所有房間的燈都打開了,就像是黑暗裡面的燈塔,不知道是爲誰指引方向。
現在的周蕭一點也不想知道,顧湘以前的所有事情。
兩個癡情人都有個不眠之夜,顧湘看見了周蕭站在窗簾後面的影子了,她知道一定是他,週週還是捨不得對她殘忍吧。
兩個人雖然是鄰居,卻不在有交集了,周蕭和小鎮上面的年輕人出去遊玩,身邊也不再有顧湘了。
“周蕭,顧湘那小丫頭呢!”有人問道。
那人的旁邊的人,撞了撞說話的人的胳膊:“周蕭已經和周蕭分手了。”
“分手了!”那個人很驚訝的樣子,卻感覺到了周圍冷嗖嗖的氣息,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無辜的看向周圍人。
幾個人正在聊天,有人跑過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周蕭,你女朋友被上次小鎮的那個女人給欺負了,快去幫忙。”
所有人都看向面色非常不好的周蕭,以爲他不會去的,可是出乎意料的,周蕭又露出了像是月光一樣皎潔的微笑:“走吧,我們去看看。”
“你一個賤人,還敢舉辦我的醫務室,我要讓你死,要讓你死。”女醫生像是瘋了一樣,掐着顧湘的脖子不鬆手,還拽着顧湘的頭髮。
顧湘卻不哭不鬧,也不掙扎,眼睛裡面都是死寂,沒有一點生氣。
周蕭和朋友過來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心疼的無法呼吸,可是心底裡面又有另一個聲音再說:這都是這個女人該得的,誰讓她間接的害死了他的妹妹,周蕭,你不能心軟,你如果心軟了,那誰又對你妹妹心軟呢。
周蕭鬆開了握緊的拳頭,淡然的說道:“我不認識她,和我沒有關係。”
周蕭說的話,顧湘都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朵裡面,沒有很悲傷,只是覺得,這一切都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