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藺的父親去世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陽光撒滿人間,他離開了這個讓他愛,又讓他恨的塵世。
含着淚水,帶着趙墨玉的遺願,給他辦完葬禮。
“媽,你哭出來吧。”趙子藺擁抱着自己一直堅強的母親,他多希望她可以哭出來,可是郭柚的臉上一直帶着溫柔的微笑。
郭柚手撫摸自己兒子的臉龐,含着眼淚搖頭:“你爸爸的遺願就是,希望我在他去世以後,一定要去選擇忘記他,不能爲他掉眼淚。”
她不曾後悔過,不後悔遇見他,不後悔愛他,更不後悔離開他,他留給自己美好的記憶,遠遠比留給自己痛苦的回憶多,他最後的模樣是面容上帶着淺淺的微笑。
“兒子,我只是現在還不習慣而已。”她解釋着,手上的玉做的戒指卻從無名指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四分五裂。
郭柚的手握的緊,蹲下身慌亂的撿戒指的碎片,銳利的碎片劃破了她的手,血珠在她的指尖滾落,砸出一片片小血花。
“媽媽。”趙子藺扶起自己的母親,心疼的看着她的手,把醫藥箱拿出來給郭柚包紮:“你看看你,要是爸爸知道,你會爲了一個戒指,傷害自己的話,那他該有多難過。”
林琳提着包走進來,看到郭柚手上的鮮血,嚇了一跳,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子藺,阿姨,你怎麼了。”
“她沒事,你不需要擔心。”趙子藺扶着郭柚坐在沙發上面,手指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林琳從洗漱間用熱水溼了毛巾給郭柚擦手:“阿姨,戒指是很重要,可是你也很重要,你還有子藺,可是你若是傷害自己,子藺就什麼也沒有了。”
“哎。”郭柚嘆氣,左手撫摸着右手的無名指:“那戒指的尺寸越來越大,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就一不小心把它給摔碎了。”她帶着自責的語氣說道,黑色的瞳孔裡面,深深的看不到底。
林琳把郭柚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林琳相信,其實阿姨的心裡早就已經爲自己的無名指帶上了戒指,只是阿姨一直不知道而已。”
“早就帶上了戒指?”郭柚拿起自己的無名指看了又看:“就知道你是騙我的,可是卻又覺得你說的話不無道理。”
林琳用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拼出一個圓圈的模樣,把郭柚的手指放進去,她鬆開手指:“你看,雖然我的手已經移開了,可是剛纔套在那手指的地方,是不是還會有記憶,還會有感覺。”
“是。”郭柚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已經走了,可是,我還是感覺得到,他肯定會把自己的靈魂留在我身邊,陪着我,不讓我感覺到孤單。”
趙子藺看得出來,現在每個人的心情都是很沉重,林琳也是,可是她還是在開導別人,絲毫沒有爲自己着想。
“林琳,今天我母親的狀態不太好,你明天再來看她吧。”趙子藺對林琳是很有好感,可是他和林琳真的沒有多熟悉,她卻總是往自己家跑,照顧郭柚。
她果然還是很淡定的笑着:“那好吧,子藺你好好照顧阿姨。”便起身準備走,卻被郭柚給抓住了衣角:“阿姨,林琳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郭柚聽到林琳說的話,點了點頭:“那你路上慢點,要不要我讓子藺送你。”
“阿姨快進去吧,外面風大,小心感冒就不好了。”她帶着口罩,露出了一雙像藝術品一樣的眼眸,裡面散發着光芒。
郭柚搖搖頭:“看着你上車我放心。”
“那好吧。”林琳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趙子藺不懂自己母親的固執,出門給她披上披肩:“林琳很好。”
“是很好,可是和你有什麼關係?”郭柚一句話就“啪啪”打自己兒子的臉:“你馬上給我想辦法讓香香怎麼回來,她奶奶給我發了一張顧湘的照片,瘦的連點肉都看不出來。”
“什麼,媽媽,你有顧湘的照片。”趙子藺一聽就聽出來話的重點了:“你給我看看好不好。”
郭柚神秘的笑着:“我說啥你就信啥嗎?還有香香的照片,你想上天是不是。”
“啊!媽,你又耍我,知不知道,這一點也不好玩。”
郭柚擺擺手,進屋道:“你的父親是愛你的,現在你要努力去把香香留住,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很難找的。”
“媽媽,顧湘我會接回來的,你放心,畢竟我和她都長大了,不可能因爲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鬧騰的。”
趙子藺心底裡是有點責怪顧湘的,責怪她任性,責怪她離家出走,父親唯一的心願就是想見見顧湘,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給他找一個顧湘出來。
“子藺,我看得出來,你在責怪爲什麼都過了這麼久還不主動回來,或者是因爲你父親的事情?”郭柚畢竟是過來人:“等香香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回來了,你們就好好談談心,夫妻兩個人,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我都知道,我都懂。”
趙子藺穿上外套走向門外:“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會有保姆來做飯的,你別亂跑。”
“好的,我知道我知道。”郭柚抱着趙墨玉的照片應到。
趙子藺沒有去找顧湘,而是徑直去了埋葬父親的地方,趙墨玉一個人孤獨的長眠在這裡。
他坐在墓碑前,臉貼在墓碑上的照片上,手抱着自己的膝蓋:“爸爸,你知道不知道,兒子有多愛你,有多不捨不得你,我想去努力做一個,在你心中很完美的兒子,可是,兒子還是會不是個好兒子,我沒有保護好媽媽讓媽媽受傷,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和寶寶,讓寶寶受到別人的傷害。”
他說着說着眼淚就順着臉頰往下掉:“爸爸,你說兒子,應該怎麼去當一個好兒子,去當一個好丈夫,好爸爸。”他想在墓碑上面吸取一些屬於自己父親的溫暖,可是還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