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集 虛擬的攻擊(下)

亦歌在電話裡聽到馮楠那着急的語氣,忍不住咯咯直笑說:“你急什麼啊,你又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了,不過呢這也算我的疏忽,蘇妮是殿下親自派去你那裡做你的近侍的,照顧你的起居。”

馮楠說:“你們這兒怎麼全是這規矩啊,上次給我送來亦歌木木,這次還是個女孩子。”

亦歌笑着說:“哦,原來你喜歡小男孩兒啊,那我稟明殿下給你換換。”

馮楠聽出她是在故意調侃,就說:“哎呀,我的少校大人,您就行行好吧,就別戲弄我了。”

亦歌勉強止住笑說:“好吧,看你可憐樣兒,這麼嫩生生的小女孩兒,別人早就樓懷裡了,你讓蘇妮接電話,我來叮囑她別嚇你就是了。”

馮楠頓時如蒙大赦,趕緊招呼蘇妮過來接電話。蘇妮接了電話,和亦歌是用當地語應答,因此馮楠也聽不懂,反正小妮子不時恭敬的應答一聲,期間還回頭來看馮楠,表情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但臉紅沒紅馮楠看不出來,因爲她皮膚實在是黑。

蘇妮接完電話,順手就把電話掛了,動作挺快的,馮楠都沒來得及攔住,他原本還想問問亦歌,她到底怎麼跟蘇妮說的呢。而蘇妮隨即又對他做了個讓他去洗澡的手勢,馮楠心說:還來啊。同時臉上笑着對蘇妮說:“等等哈。”又從旁邊摸過去給亦歌打電話,但是亦歌的電話總是佔線,馮楠就以爲是這女人用了什麼手段,不願意接他的電話了。

馮楠無可奈何的放下電話,對着蘇妮又笑了一下說:“那,那,我先洗澡啦。”說完,訕笑着‘蹭’進了衛生間,轉身把門關好,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真是的,這不被人待見挺慘的,太被人待見了也彆扭,也許還是我有福不會享吧。

他想着,自嘲地笑了一下,開始脫衣服,可才一脫光,又不由得暗叫一聲‘苦也’,原本這屋裡就自己一個人,就算是走進走出的裸-奔都沒關係,現在猛然多了一個小丫頭,自己剛纔進來時又有些慌亂,沒帶換洗衣服進來啊,看來等會兒只能又穿着這一身出去了。

正想着呢,忽然門被咚咚咚的敲了三下,蘇妮又在門外說了些什麼,馮楠用浴巾護了‘重要部位’,把門打開一條縫,探頭一看,蘇妮託着疊的整整齊齊的換洗衣服和睡衣在門外呢,馮楠說了聲謝謝,一把抓了,又關上了門。

沖涼後,馮楠就回牀上躺着去了,卻哪裡睡得着?卻又不敢翻來覆去的,只是偷眼看蘇妮,卻見着小丫頭輕手輕腳的也去衝了涼,然後把衛生間打掃了,把馮楠換下的衣服扔到洗衣籃子裡放在房門外,又把馮楠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從衣櫃裡拿出來,疊放整齊放在架子上,這才關了壁燈,對着馮楠鞠了一躬,口中輕輕說了句什麼,大概是晚安一類的話,這纔去地鋪上睡了。

馮楠就奇怪了,這算是什麼禮節啊,自己這是裝睡,難不成真睡了蘇妮也要鞠躬道晚安?誰聽得見啊。

原本這一夜挺讓人夜不能寐的,好在馮楠受過訓練,要習慣在任何環境裡強迫自己休息,所以馮楠折騰了一陣,最終還是睡着了,可他原本睡的就晚,所以才覺得睡着的時候設的鬧鐘就響了,他條件反射的一軲轆爬起牀,卻驚訝的發現蘇妮已經恭恭敬敬的託着疊好的軍服站在牀邊了,這妮子還真能幹。

馮楠不要蘇妮伺候更衣,自己飛速穿好了軍服出了門,卻見時長震也掛了個哨子出來了,馮楠心虛,見了他就先發制人掩飾地笑道:“你哪兒搞的這東西?”說着,還指着那哨子。

時長震說:“從一個打籃球的傢伙那裡弄來的,不過……”正說着話呢,就看見馮楠房間裡出來一個小黑妞,對着他們一鞠躬,又說了句什麼,大概是早安一類的吧,然後就提着洗衣籃子笑着從他們身邊走過去了。

馮楠這會兒是要多尷尬有多尷尬,時長震卻好似頗爲理解地,又帶着曖昧地笑了一下說:“咱們去院子裡結合隊伍吧,在走道里吹哨子不太合適。”

馮楠尷尬地笑了笑,就和時長震一起去院子裡,時長震又對馮楠投去曖昧的一笑後纔拿起哨子就嘟嘟嘟的吹,馮楠趁機大聲喊道:“特勤隊的集合!你們這幫懶鬼難道想在牀上賴一整天嗎?!”

昨晚的歡宴並未能腐蝕77分隊成員的戰鬥力,他們以驚人的速度集合出操,馮楠暗暗看了一下,居然比在國內訓練最好的成績還少了十來秒。

昨晚馮楠和亦歌離開後,金麗公主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又和亦歌煲了好一陣子電話粥,亦歌跟她說了馮楠被蘇妮嚇着了的事,金麗公主聽了開心的笑個不停,腦海裡甚至已經浮現出了馮楠當時的囧樣。所以當馮楠第二次打電話找亦歌的時候總是佔線。

本想今天偷懶多睡一會兒,可一大早就被哨聲和隊伍出操的聲音吵醒,金麗從牀上懶洋洋的爬起來,近侍莎爾娜走到窗前把窗簾挑開了一點,往外看着說:“是少校在操練隊伍。”

金麗公主嘀咕着:“不到十個人,聽起來像一百人。”

莎爾娜微笑着說:“光少校一個人就抵得上三百人呢。不過,是不是讓他們聲音小一些?”

金麗擺手說:“不用,就這樣,這種聲音能喚醒不少人吶。哦,還有你立刻去安排他們的伙食,一定要符合他們的身份,還有去一趟蘇妮那裡,問問昨晚的情況。”

莎爾娜應聲去了。金麗來到窗前,來開窗簾,讓旭日的光芒照到房間裡來,然後她展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說:“真是個新的開始啊。”

早操完畢,77分隊的成員各自回房間清理洗漱,莎爾娜則吩咐廚房爲他們準備早餐,這可讓廚房着實的忙和了一陣,因爲他們平時除了宴會,只負責王室成員和近侍的伙食的。

馮楠回到房間,發現房間已經被蘇妮打掃乾淨了,但心裡還是覺得昨晚亦歌沒把該說的都說完,因爲內務清理也是一個軍人每天的既定任務,雖然很多人對於中國軍人的‘疊被子’表示不屑,但正是這些看上去很沒有用的小事,積累起了強大的服從性與凝聚力。雖說現在身在海外,自然不需要把被子疊成豆腐塊(也沒有棉被可疊),但是相應的傳統還是不能丟的,至少馮楠是這麼認爲的。但他也不能責怪蘇妮,這可是個貼心勤快的小女僕啊。

既然蘇妮已經打掃了房間,馮楠只得洗漱,蘇妮照例準備好了換洗的衣服。

洗漱完畢,還有些空餘時間,馮楠就打着手勢和蘇妮聊天,其實馮楠心裡也知道,他們倆人聊天基本是誰也聽不懂誰的,但是蘇妮和他一直感情好,服侍他也不僅僅是這一回,當初他因爲感染了寄生蟲在猶太人醫院治療時,就多虧了莎爾娜和蘇妮的照顧呢,因此兩人都很愉快。

聊了一會兒天就到了早餐時間,莎爾娜帶着一個侍女來給大家引路,早餐地點也是在一個寬敞的偏廳裡,但桌椅全是現搬來的,亦歌也在這裡等着,對馮楠說:“殿下要和你們共進早餐。”

馮楠說:“這算是對我們恩寵有加了吧。”

亦歌點頭說:“那當然。”

馮楠說:“那我得叮囑一下我的這些兄弟。”

亦歌笑着說:“不用,就按你們平時就行。”

馮楠說:“我們平時還要列隊唱歌呢。”

亦歌說:“都進來了,就免了吧。”

說着,她讓馮楠和郭慧單獨做一桌,但留出主位來給金麗公主。其他的人在時長震的帶領下坐在另一張長桌的兩旁,但都有僕役伺候着。

因爲金麗還沒來,大家也都規規矩矩的按着軍姿坐着,有僕役把食品放到面前的小餐盤裡他們也不吃。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金麗公主駕到。因爲只是早餐,所以她的裝束沒有昨晚那麼正式,反而顯的很隨意,身邊除了侍女,還有禁衛軍的上尉阿諾維作爲隨員。

大家見過禮,都坐了,開始吃飯。

雖然說是共進早餐,但也有點晨會的意思,金麗、亦歌、阿諾維、馮楠、郭慧坐在一桌,77分隊的其他成員則坐在長桌那邊。

客套過後,金麗對着亦歌使了一個眼色,亦歌當即會意對馮楠說:“少校,下午望東城自衛軍要召開一個軍事會議,邀請了殿下,殿下希望你能作爲隨員參加。”

馮楠說:“如果只是旁聽不發表意見的話可以的。”

亦歌說:“如有需要你的專業意見的,怎麼說呢?按說不該在背後說盟友的壞話,但是現在確實有點客大欺主。”

馮楠見金麗此時用一種期盼,又帶有幾分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心又是一軟說:“如果僅限於專業意見的話,我可以說幾句。不過……”他話鋒一轉說:“我們必須儘快的進入狀態,昨晚我說的情報……”

亦歌看了金麗一眼,後者點點頭,她就說:“我整理好後立刻就交給你。”

馮楠則說:“如果方便的話請將重要的資料送到指揮中心,郭慧中尉是一流的情報分析員,而且她也有她的情報來源,情報要想準確的,就必須儘量取得多渠道的信息。”

亦歌沒立刻說話,雖說馮楠和郭慧都算是特勤局的僱員,但郭慧算是正式僱員,金麗又對馮楠頗有好感甚至說是愛意,所以同樣的東西,交到馮楠手裡是一回事,交不交到郭慧手裡又是另一回事了,因此亦歌不能做這個主,只得詢問地看了金麗一眼,金麗點點頭,亦歌才笑着說:“沒問題,我整理好就送過來。”

馮楠到了謝,然後又想起一件事,就對亦歌說:“我還有個私人請求。”

亦歌說:“有請求直接跟殿下說啊,是要加薪還是什麼?”

馮楠偷看了金麗一眼說:“不是多大的事,你別老打岔。你能不能幫我找張行軍牀什麼的,蘇妮昨晚打的地鋪,我一個大男人,她還是個孩子呢。”

亦歌聽了,居然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金麗也有點忍不住,但總的來說是還端着架子。馮楠被她們弄的有點囧,就說:“笑什麼啊,我可不想擔上虐童的罪名啊。再說了,這多難受啊。”

亦歌笑着解釋道:“你可千萬別那麼做,不然蘇妮會傷心的。”

馮楠還沒明白,就說:“我總不能老讓孩子打地鋪吧。”

亦歌說:“這也是本國王室和貴族的世襲的規矩了,一般只有最近的內侍才能睡在主人臥室的地板上,你要是給她一張牀,那就等於對她說:我不再喜歡你了,你去外邊睡吧。相當於近侍被降級了,昨晚你也看見不少睡在走廊裡的僕役了吧。”

馮楠一回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心說這算什麼規矩啊,典型的封建主義殘餘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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