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的,讓我自己走吧,用柺杖的話,我可以的。”金泰妍左腳光着上面纏着厚厚的繃帶和用於的固定醫用高分子夾板,看起來已經得到了初步治療。
而陶鳴腿上的子彈也取了出來,這一次不像當初在天星公園失血過多差點掛掉,對方明顯是不想殺他,這一槍子彈從腓腸肌靠外的位置直接穿過,當時太過着急陶鳴都沒有確定給自己的情況,可知道了子彈沒留在裡面,倒是覺得挺慶幸的,如果子彈留在裡面,根據傷情說不好需要切割傷口。
那種情況下,陶鳴只能選擇暫時放棄取彈。
但實際情況卻不錯,放棄了COS老中醫的陶鳴,在一家偏僻的私人門診,帶着毛巾蒙臉,頭戴鴨舌帽的金泰妍進行了治療,當然最主要是因爲那個門診就一對中年的夫婦,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陶鳴拿出了手槍,一切也就順順利利的。
至於自己這大鬍子的形象有沒有被拍下來,陶鳴已經不在意了。
金泰妍的腳部是扭傷,但是有輕微的撕裂,不過並不如想象中的眼中,所以經過固定術治療後,休息一段時間基本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而陶鳴的也挺簡單,本應該清創、引流和再到縫合傷口,或者不縫合的方式,兩種都是很適合貫穿性槍傷的治療方式。
但不縫合的方式耗時很長,比如引流就需要經常更換引流紗布,陶鳴可沒有這種機會。
所以陶鳴選擇了清創、用藥、單側縫合,左腿另一側放入引流紗布的方式。
反正很不科學,但陶鳴知道自己身體的異常和恢復力,所以認爲這是最好的方式。
而後兩人換上了保姆車裡帶來的衣服,陶鳴換回了男裝,穿着厚厚的羽絨服和寬鬆的運動褲,金泰妍也換回了女裝。
在前往醫院的時候,陶鳴就暫時和韓佳人分別了,並讓韓佳人開車繞到江北那邊去,然後再聯繫安希妍前往警察局。
同時幫忙打聽樸海英的情況,最重要的是,陶鳴當時雖然看到犯人對樸海英打了三槍,但實際上好像也聽到了下方也傳來了響動,所以他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韓佳人不捨的離去,兩人約定了等風頭過去會再次見面,依然會住在一起,而且陶鳴還說了,正好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去準備郊區或者首爾旁邊城市的屋子,並不是一定要待在首爾。
有樸海英準備的黑卡手機,兩人可以用那個手機聯繫。
至於今天,兩人只能在外露宿了,這個時間這個狀態,要去找什麼情人旅館,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最爲重要的是道路監控,到時候警察一路排查過來,搞不好就被找到了,哪怕機率很低,但現在的陶鳴已經不再想去冒險了。
而最爲究極的原因,就是這裡距離仁愛教堂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距離。
所以陶鳴和金泰妍在道路中間下的車,而後直接就進入了濱江路,韓佳人則繼續驅車移動。
“陶鳴,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下吧,要是一會兒你又暈倒了,這次可沒有警官來救我們了。”
金泰妍覺得心裡暖暖,在這樣的情況下,陶鳴依舊照顧着自己,不管是出於抱歉還是什麼原因,她的確感到溫暖,這男人真的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陶鳴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大塊草坪,在中間的路上還有一個涼亭,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柺棍促在地上不停傳出啪嗒的聲音。
兩分鐘後,陶鳴進入涼亭小心的把金泰妍放在了長椅上,而自己也喘着粗氣坐了下去。
今夜的星空並不美,但周圍漸漸發白的草皮,還有飄落的雪花倒是不錯,只是這一段並沒有路燈,所以要靠得很近纔看得清楚對方,不然就是兩個黑影。
“餓嗎?”
陶鳴在揹包裡翻找出麪包和飲料詢問着,而金泰妍點着小腦袋說:“有點餓了。”
陶鳴把揹包裡的長風衣取出來搭在了金泰妍身上,倒不是裝暖男,而是金泰妍這病秧子身體本來就沒好利索,再加上先前發生的一切,他可不想等到明天凌晨,金泰妍已經暈了過去。
而自己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因爲不像上次失血過多,在接受了治療後,腿部除了疼痛、腫脹外,也就是稍微有些虛弱。
但根據上次槍傷,三天後能夠下牀的情況,相信等明天情況應該會好很多。
“吃吧~”
把食物遞給了金泰妍,陶鳴自己也吃了起來,並且小心的躺了下去,把兩隻腿都平放在長椅上,並把揹包墊在了手上那隻腿的腳部。
金泰妍像只小老鼠一樣低着腦袋吃着,看了一樣身旁的男人,心裡在感嘆着這奇異又可怕的經歷。
“陶鳴~”
“嗯?”
“謝謝你。”
“額,突然這樣很讓人尷尬,而且就今天發生的一切,我也沒有承受感謝的資格。”陶鳴的聲音還是能聽出一些不甘。
不……或許應該可以說,非常的不甘。
除了對於年幼時的記憶有的糾葛外,此刻的陶鳴第一次產生了強烈的勝負心,完敗的感覺,也是他第一次嘗試到。
原來真正的失敗,的確會讓人品嚐到苦澀的滋味。
以前的陶鳴,是屬於沒什麼競爭心和慾望的類型,如果有人想贏他,陶鳴多半會直接說‘好吧那你贏了’之類的話。
並不是因爲心態豁達,而是單純的不感興趣,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一個人。
就像是現在對十月案的投入,那種異常專注,也有那種性格的原因。
對手、競爭這種詞語,陶鳴腦海中真的是一次都沒有過,哪怕說着‘好吧,你贏了’之類的話語,也不會產生任何的挫敗感。
但這一次,陶鳴終於品嚐到了失敗的滋味,這種滋味真是無法言語,那種強烈的不甘和對自己輕率行動的不滿,非常讓人不舒服。
陶鳴並不是喜歡自怨自艾的人,也不會因爲錯誤、失敗就對人生絕望,因爲從陶鳴的人生線路來看,他從來就沒有太大的期望,所以也就不存在絕望。
但此刻因爲這次的完敗,陶鳴內心生出了強烈的勝負心,一定想要逮住那個傢伙的念頭完全紮根在了腦海中。
或者用解開十月案背後的一切,破壞那個警察的最終目標,成了此刻陶鳴的腦中不停加固的新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