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這個時代韓國女團扛把子少女時代的隊長,走在最鼎盛的道路上,實際上金泰妍和所有成員都是一樣的,生活中能感覺到的也是一樣,那就是……幸福與疲憊。
或許這可以被稱爲幸福的煩惱,但再大的幸福也無法驅散職業感帶來的疲憊。
愛好和夢想一旦和職業掛鉤,那就被戴上了責任的枷鎖,沒有誰能夠隨心所欲,除非你做好了承擔自由的代價。
不同於一些國家的明星,韓國的IDOL在鮮花和掌聲中得到了自己渴望的幸福,同時也承擔着無法支配的工作形勢,無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你都只能去做,更重要的是你收穫了幸福感的同時,你必須回報,這種回報就是人們心裡希望看到的他們認爲的你的樣子,這就是韓國IDOL的責任,幸福感越大、束縛也就越多,必須成爲別人眼中喜歡的樣子。
沒有人會在意真實的你,如果真實的你和他們的認知產生衝突,他們只會放棄你或者欺騙自己。
被束縛的時間越久,就越難有人走進你的心,或許某一天自己也會忘記真實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模樣。
金泰妍沒有告訴任何人,不管是隊友、還是親人。
在公司有刑警上門,其後自己接到通知,暫時會停止所有國內活動,對外會宣佈身體健康出現問題的理由時,金泰妍雖然知道不應該,但心裡還是泛起了一絲絲竊喜。
“我想暫時還是待在首爾吧,那個預告不是說的聖誕節嗎?在那之前,應該不會有問題吧,而且刑警們不是在努力調查嗎,或許在那之前就能夠抓住犯人,就算到時候沒有抓住,我也可以提前一週偷偷出國,就算那個壞蛋再厲害,也不可能追到國外吧?”金泰妍並沒有嚇得六神無主,這並不是天性帶來的大心臟,只是因爲高壓的工作方式練就的抗壓能力。
金媽媽擡起頭看着金泰高問道:“泰高啊,真的能抓到犯人嗎?報紙上不是說那個犯人已經抓到了嗎?”
“是抓到了,但是犯人並不是一個,單說那個再逃的嫌疑犯,不就還沒抓到嗎?”金泰高無奈的解釋道。
金父雖然很想像大衆一樣吐槽韓國警察、政府之類的,但當着金泰高的面說這樣的話,就有些太無理,所以只是嘆氣道:“那泰妍只能拜託泰高你多多照顧了!”
房間的氣氛十分低落,金泰妍偷偷打量着大家的表情,嘴巴張了張,但最終什麼都沒說,或許這樣也好,就算父母心裡都有着憂慮,但也不至於將他們自己也完全置身於恐懼之中。
其實金泰妍理所當然也關注了這個案件,而且她認爲對方預告的目標並不是自己,因爲太明顯了,就像是明擺着的事嘛,我都知道你要殺我了,就算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要躲到國外,或者誰都不知道的地方,你又怎麼殺我呢?
不過要說一點都不擔心,那也不可能,畢竟那個殺人犯本來就是變態,上次的預告就殺了兩個人,一個預告的劉姓目標,一個非劉姓。
但現在還有一個多月的安全時間,至少理論上是這樣。
金泰妍歪着腦袋,一邊思考着未來是不是要出國‘避難’,一邊在思考這難得的空閒時間,自己要做些什麼。
……
陶鳴坐在江邊公路下的階梯,看着眼前冰冷的江水,依然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或許真是投胎時機太差了,差到讓他這種慾望很小的人,也無法適應。
一路走到這裡,陶鳴並沒有遇上任何的意外,如果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就是到達這裡後行人看待他的眼光變得有些嫌棄了。
已經穿了三天,還沒有清洗過的衛衣和運動褲,凌亂的髮型、劉海都快遮住半張臉,臉頰下方的大鬍子,再加上那個年代久遠的揹包,這和一路上看到的流浪漢沒太大差別。
如果一定要說差別的話,那就是陶鳴的行頭還是要好那麼一點點,怎麼也算流浪漢裡的貴族階級。
“大叔,你還好嗎?”
一個悅耳的聲音在陶鳴耳邊響起,陶鳴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其後裝作小心的轉過了腦袋。
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名帶着綬帶,身穿白色運動服,扎着馬尾,五官精緻,十分漂亮的女孩。
女孩臉上帶着微笑,笑得很陽光、給人一種溫暖感,不是那麼公式化、至少陶鳴能感覺到一點點的真心。
再看那綬帶上寫的韓文……很遺憾,陶鳴沒有認全,但有愛和志願者的單詞。
“應該是在做什麼關愛流浪漢之類的活動吧?雖然策劃者讓人佩戴綬帶,弄得有些像非法傳銷,給人感覺很腦殘,但也是傳遞溫暖的行爲吧。”陶鳴如是想着。
“大叔這個給你!”女孩爽朗的將左手的環保袋提高,然後拿出包裝精緻的餐盒和飲料放到了一邊。
陶鳴就這麼看着她沒有說話,而少女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方式,依然陽光的笑着:“大叔,一會那邊活動中心有表演,還有免費的會餐、體檢,對了還有免費的衣服拿、免費的理髮,一切都是免費的哦,如果大叔無聊又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哪裡看看哦。”
“大叔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少女踏着自信的腳步,向着不遠處橋墩方向走去,看起來已經習慣了這種行動方式。
“是個自信的好姑娘,可惜經驗主義害人,所以應該是一個擁有迷之自信的姑娘。”
陶鳴心情忽然好了許多,臉上露出了一個很淡的微笑,腦中忽然在想,那女孩有沒有因爲認錯流浪漢而被人罵過呢?比如遇上一個和自己行頭差不多的行爲藝術家?
陶鳴將那包裝很好看的餐盒拿在了手裡,裡面是很常見的紫菜包飯,不過還搭配了一些其他的熟食,量的話大概是一個半便當盒的大小。
“是要勾起流浪漢們對家的想念嗎?”
陶鳴好奇的打開了蓋子,然後把蓋子拿到眼前,看着上面貼着的便籤,應該是那個女孩寫下的東西,想要給人打氣,可惜陶鳴的韓文水準,只看懂了‘不要??,希望永遠都???加油、加油、加油。’
“真是遺憾勒!”
陶鳴把蓋子放到邊上,然後拿起餐盒邊黏着的筷子,吃起了免費的食物,吃着吃着,陶鳴忽然又覺得好像也沒錯,現在的自己應該比流浪漢更流浪漢吧?
許多流浪漢至少還有着家人,但自己是真真正正在的無家可歸。
搖了搖頭,將那些自怨自艾的情緒通通跑掉,陶鳴心裡想着‘反正過去那樣的日子也都過來了,這就當是通往地府的黃泉路了,我本來就是死人嘛。’
自我安慰這種能力,無論是誰都擁有,有正面也有污族的,當然哪種類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接受這樣的安慰。
這一刻陶鳴清楚的意識到,在記憶失去後的自己,學會的最大、最有用的東西。
是……接受。